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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宝!余生我再也不会错过你 全集

吾山居小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十一月,江城的夜带着凛冽的凉。容知提着蛋糕从出租车下来,匆匆踏入喧嚣的酒吧里。周身的寒气未散,又被暖气烘烤,她忍不住跺了跺脚。大厅里的酒保早认出了她,眼神中透着几丝悲悯,“容小姐来了。”容知脚步微微一顿,目光越过了酒保,落在半开的包厢门里。起哄声从里面传出来,听得不太清楚,但其中一道很分明,是肖程席的。“里面挺热闹,肖少今天喊了很多人?”容知垂着眼帘,攥着蛋糕绳子的手微微一紧。酒保扯出一抹无奈的笑,“还是您亲自去看吧。”容知抬起头来,浅色的唇角抿了抿,轻声道了谢,快步走向包厢。身后又响起酒保的声音,“容小姐,如果今天心情不好的话,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容知脚步一顿,再次道谢,却没有停留。推开包厢的门,热烈的气氛扑面而来。应该是已经喝...

主角:无无   更新:2025-05-19 14: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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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其他类型小说《乖宝!余生我再也不会错过你 全集》,由网络作家“吾山居小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一月,江城的夜带着凛冽的凉。容知提着蛋糕从出租车下来,匆匆踏入喧嚣的酒吧里。周身的寒气未散,又被暖气烘烤,她忍不住跺了跺脚。大厅里的酒保早认出了她,眼神中透着几丝悲悯,“容小姐来了。”容知脚步微微一顿,目光越过了酒保,落在半开的包厢门里。起哄声从里面传出来,听得不太清楚,但其中一道很分明,是肖程席的。“里面挺热闹,肖少今天喊了很多人?”容知垂着眼帘,攥着蛋糕绳子的手微微一紧。酒保扯出一抹无奈的笑,“还是您亲自去看吧。”容知抬起头来,浅色的唇角抿了抿,轻声道了谢,快步走向包厢。身后又响起酒保的声音,“容小姐,如果今天心情不好的话,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容知脚步一顿,再次道谢,却没有停留。推开包厢的门,热烈的气氛扑面而来。应该是已经喝...

《乖宝!余生我再也不会错过你 全集》精彩片段


十一月,江城的夜带着凛冽的凉。

容知提着蛋糕从出租车下来,匆匆踏入喧嚣的酒吧里。

周身的寒气未散,又被暖气烘烤,她忍不住跺了跺脚。

大厅里的酒保早认出了她,眼神中透着几丝悲悯,“容小姐来了。”

容知脚步微微一顿,目光越过了酒保,落在半开的包厢门里。

起哄声从里面传出来,听得不太清楚,但其中一道很分明,是肖程席的。

“里面挺热闹,肖少今天喊了很多人?”

容知垂着眼帘,攥着蛋糕绳子的手微微一紧。

酒保扯出一抹无奈的笑,“还是您亲自去看吧。”

容知抬起头来,浅色的唇角抿了抿,轻声道了谢,快步走向包厢。

身后又响起酒保的声音,“容小姐,如果今天心情不好的话,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

容知脚步一顿,再次道谢,却没有停留。

推开包厢的门,热烈的气氛扑面而来。

应该是已经喝了好几轮,桌面上摆满了酒瓶。

肖程席作为主角,坐在正中间的位置,身旁是穿着白裙一脸羞红的沈怡怡。

一群朋友们在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肖少,小嫂子今天为了你,可是特意打扮了。别让小嫂子失望呀!”

“小嫂子脸红了,肖少上啊,今晚本垒打抱得美人归!”

“……”

肖程席余光瞥到站在门口的容知,俊朗的脸上露出几丝混不吝的笑,勾着沈怡怡的下巴,吻了过去。

容知闭上双眼,自嘲冷笑了一声。

五年。

她跟肖程席在一起五年,从校园走到订婚,双方家长都已经开始筹备婚事的时候,肖程席身边多了个沈怡怡。

他的朋友口口声声喊着沈怡怡“小嫂子”,全然忘记,当初他们也曾经搂着肖程席的肩膀,羡慕他追上了校花容知。

直到亲眼看到沈怡怡在肖程席的怀里,对着她露出挑衅的微笑,她才知道……

原来当初许过的诺言、对未来的期许,都是假的。

男人的誓言跟放屁一样,除了当时有感觉,过后谁都不会记得。

一吻罢,沈怡怡像是突然发现了容知似的,惊呼一声,纤细的手推开肖程席。

“容知姐,你来了……”

她拿手掩饰唇角,惊慌中也带着得意,“我们不是……你别误会,我们刚刚是在玩大冒险,开个小玩笑而已,席哥心里只有你一个……”

肖程席嗤笑,当着容知的面,将沈怡怡搂入怀中,挑衅看过来。

“怕什么?就算我跟你当着她的面做,她都不会生气。谁不知道她容知这辈子非我不可,不过是跟别的女人亲个嘴罢了,她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计较。”

周围响起了起哄声,肖程席的朋友们笑得大声。

“还得是我们肖哥教妻有方啊,家里有容知,外面有小嫂子,坐享齐人之福,羡慕了!”

“容知,你是不是真的不会生气?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找到个没脾气的老婆!”

容知的目光从一张张充满嘲讽的脸上划过,也轻轻地勾起了唇角。

是啊。

肖程席不就是仗着她非他不可,才敢这样践踏她的尊严。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肖程席的舔狗,追着舔着,求肖程席跟她结婚。

容知将蛋糕放到桌面上,扬起笑脸,十足讨好的样子。

她的声音轻柔,“生日蛋糕,你还要不要?之前你发消息给我,让我给你送蛋糕,顺便商量一下婚事。这件事,我们能单独谈吗?”

容知的笑容里甚至带着几丝恳求。

肖程席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有让他着迷的本事。

否则他也不会为了追求容知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但……

肖程席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他的表情也在这一个瞬间变得狰狞扭曲。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容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想嫁给我,也要看看我们肖家愿不愿意接纳你这一个孤儿。我都怕娶了你,克死我爸妈!!”

咔哒。

容知心里最后一根叫做理智的弦断了。

面前肖程席张狂的笑脸,变成了刺目的血红。

年幼的女娃娃,坐在一地的血泊中放声痛哭。

那道凄厉的哭声,刺破了十几年的光阴,响彻容知的耳畔。

她缓缓笑了笑,“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

容知飞快低下头来,将蛋糕包装的外壳解开,捧出一个有点歪歪扭扭的蛋糕。

“这是我亲手做的,因为是你的生日,所以想更有诚意一些。你要尝尝看吗?”

可能是她实在太没脾气,就连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嘲讽笑出声来。

沈怡怡更是拉着肖程席的胳膊撒娇:“席哥,好歹是容知姐的一番心意,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尝尝看嘛!”

肖程席宠溺地揉了揉沈怡怡的发顶,看向容知,恶劣道:“不吃。你做的东西,只会恶心我。”

容知捧着蛋糕,抬头朝着肖程席笑了,“不吃……”

她呢喃了这一句,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猛地将蛋糕给按到了肖程席的脸上。

肖程席满脸错愕。

包厢里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上了暂停键。

容知的脸白得吓人,在灯光下面无表情,“不吃也太可惜了,我做了一个下午,好歹尝一口。”

肖程席满脸蛋糕,狼狈无比,“容知,你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容知轻轻地笑了一声,抬手一个耳光挥到了肖程席的脸上,沾了一手的奶油。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肖程席,是我看错你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沈怡怡,那你未婚妻的位置,我让给她了。你自由了,以后我不会再来纠缠你。”

长久以来,压在身上的巨石像是被移开。

容知竟然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所以为什么一开始,要把期待放在这种人的身上?

容知擦了擦手,“祝你生日快乐,再见。”

她转身就走。

到门口处,又回过头来,嘲讽的视线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

肖程席的朋友们,还维持着错愕的神情,看上去像是一只只呆头王八。

“物以类聚,垃圾也就只配跟垃圾当朋友。一群傻比!”

再落到沈怡怡身上,嘲弄中带上几丝怜悯:“一个替身,装的再像,也不可能取代正主。隔行如隔山,我只能说,祝你好运。”

几句话说完,容知留下一个背影,没有再回头。

包厢内的寂静持续了好几秒,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怡怡。

“席哥,她什么意思?我是谁的替身?!”

沈怡怡哽咽着抓住了肖程席的手。

肖程席糊着满脸的奶油,头一回没有去哄沈怡怡,将她推开,大步走向洗手间。

好几秒,包厢里才响起压低的议论声。

“好像玩儿脱了。容知真要把席哥给甩了?”

“不能吧!她一个孤儿,好不容易攀上了肖家的大树,怎么舍得分手的?”

“就是!在跟肖少闹脾气吧!”

洗手间里,肖程席将议论声一字不漏听完,盯着镜子里满目阴沉的人。

是啊。

只是闹脾气而已,容知怎么舍得离开他!

过几天,肯定还会舔着脸回来求他!

肖程席重新扯起唇角,走回去,将沈怡怡搂在怀里。

只是,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那样肆无忌惮的笑。

……

容知从包厢里出来。

酒保看到她衣服上沾着奶油,连忙递了纸巾过来,轻声问道:“容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帮您叫车?”

这家酒吧,是肖程席和朋友合伙开的。

他和圈子里的朋友,经常来这里聚会。

久而久之,容知也跟这里的工作人员们熟识,算得上是朋友。

容知摇摇头,擦干净衣服上的奶油,“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祝你们以后工作顺利,前程似锦。”

她将纸巾丢到垃圾桶里,大步走出酒吧。

酒保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怎么像是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一样。”

他将目光投向门口,容知上了一辆出租车。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容知拿出手机,拨通了闺蜜洛芙的电话。

“嗨宝贝儿,肖程席过生日,你怎么还有时间来给我打电话?不是说今晚要聊结婚的事,通知我去当伴娘?”

洛芙调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容知鼻子一酸,嗓音带着几丝颤音:“分手了。”

洛芙一顿,“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在酒吧里憋着的委屈,在听到洛芙焦急关切的声音顷刻爆发。

容知手指攥紧了手机,哽咽:“芙芙,我是不是不配被爱?他跟我说,我这样的人,迟早会克死他爸妈。我是不是不该活下来?”

洛芙心疼得不行,“他胡扯!不配被爱的他!你告诉我,你现在人在哪儿,我马上过来。妈的肖程席这狗东西,这辈子别让老娘再看到他,不然老娘弄死他!”

洛芙手忙脚乱拎着包出门,嘴里还不忘问候肖程席祖宗十八代。

容知缓了缓情绪,“我在车上,待会儿去老地方等你。芙芙,你快点来,我不想一个人……”

“好好,宝贝儿你等着,我马上到。乖啊,别哭了,为那种贱男人不值得。”

挂了电话,目的地也到了。

容知下了车,直奔前面的烧烤摊,按照平时的习惯,点了自己和洛芙爱吃的,又额外加了几瓶啤酒。

洛芙一时半会儿还没到,容知动作生疏地开了酒,一言不发往嘴里灌。

和肖程席的过往一幕幕闪过。

从十八岁,到现在,肖程席占据了她的大半青春。

曾经肖程席捧着她的手,无比珍重地说,要给她世上最完美的婚礼。

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质了的?

是沈怡怡的出现,或是更早之前。

肖程席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不耐烦,越来越厌倦……

苦涩的酒顺着喉管往下滑,容知的胃部也火辣辣地疼。

容知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她踉跄着站起身来,凭借着仅剩的意识喊了老板,“买、买单!”

胖老板朝着她走来,身形逐渐变得高瘦,劣质白炽灯下,一张脸模糊。

人在面前站定,容知闻到一阵熟悉的松木香。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打着酒嗝儿,“老板,你,你怎么还喷香水了……好香啊……”

容知像是一只小狗,耸动着鼻子,往人身上扑。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扶住她的腰,稳住她踉跄的步子。

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怎么又喝酒了?不怕胃痛了?”


容知用力瞪大双眼:“你怎么知道……我喝酒,胃痛?”

她凑近去看,面前的人脸逐渐清晰。

原来不是烧烤摊的胖老板。

男人生了一张俊美到让人失语的脸,黑眸幽邃,眉宇噙着淡淡的无奈,目光柔和又纵容。

容知眼里涌出泪花,委屈铺天盖地袭来,终于找到了靠山一般,理直气壮地控诉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少女柔软的娇躯扑过来,双手搂着男人的脖子,嘟哝着用哭腔告状。

“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欺负我!没有人爱我,我的未婚夫……跟人跑了,我连家里的遗产都守不住……”

“你这个大骗子,还有肖程席,你们男人都是骗子!你们都在骗我,只有我信了你们的鬼话……”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下来,落到男人的手背上,烫得他轻轻一颤。

“抱歉,我不知道。我以为这些年,你过得很好……”

“一点都不好!”

容知吸鼻子,仰起头,满目恳求,哭腔颤抖,“历杉青,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路边车流如织,烧烤摊升起阵阵烟火。

容知哭着说:“我要回家。”

历杉青平静的黑眸翻起惊天骇浪。

他没有犹豫,双手轻松将容知抱起,声音沉稳又安心。

“好。乖宝,我带你回家。”

稳步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劳斯莱斯。

梨园。

历杉青抱着容知回来。

小姑娘喝了酒,不安分的在他怀里耍酒疯,一双纤细的胳膊像是风火轮一样挥来挥去。

“我热!你谁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要不是躲得够快,历杉青险些要被小姑奶奶赏一对熊猫眼。

梨园有容知的房间,这些年尽管她再也没来过,家里的佣人还是时常打扫,每个季度,都会按时给她添置衣物。

房间里还维持着几年前的装修风格,粉嫩嫩的公主房,柔软的公主床。

容知被放到床上,熟练地打了个滚,扯了一旁的被子将自己卷成一团,闭着眼睛哼唧,像是一只猫儿。

管家送了药进来,历杉青坐到床旁,将容知从被子里挖出来。

“乖宝,先起来吃药。”

容知睡得迷糊,睁眼看到历杉青,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那些年,她在历杉青身边被养得娇气,半点委屈都受不得。

谁要是让她不舒服了,扭头就要拉着历杉青的袖子告状,满眼泪汪汪,任谁看了都要不忍心。

熟悉的环境,将容知所有伪装出来的温柔娴静都被打碎。

她又变回那个可以肆意撒娇卖痴的小孩子。

历杉青让她吃药,她捂着嘴巴,“我不想吃药,好苦。”

历杉青温声轻哄:“乖,不苦。张嘴马上吞下去,吃完了给你糖好不好?”

容知吸了吸鼻子,盯着他看了两秒,委屈巴巴凑过来,“那你不可以骗我,一定要给我糖。你要是骗我,我就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历杉青的手一抖。

今天之前,他和容知的最后一次对话,维持在容知跟他说:

“你要是骗我,我就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他许下承诺,最后却又失言。

随后五年,容知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如果不是听说她要结婚,他回国参加婚礼,还不知道她在这五年间都受了哪些委屈。

“不会再骗你了。”

历杉青熟练将胃药喂到容知嘴里,递过去一杯温水,等她咽下之后,再塞一颗糖进去。

容知如愿以偿,含着糖躺下,脑袋枕在枕头上,一头乌黑的发凌乱地遮住她的脸,含糊不清地念:“历杉青……这次你没有骗我了……”

历杉青伸出手,指腹轻柔的从她的眼角擦过去。

那一抹湿润被他带走,“以后都不会了,乖宝。”

容知握住他的手,呼吸轻缓,“别走……”

“不走,在这里陪着你。”

历杉青的大掌,轻轻覆盖在了容知的眼睛上。

这一夜,容知睡得格外安稳,梦里再也没有那铺天盖地的血色。

清晨的阳光落在容知的脸上,容知不耐烦抬起手,想要遮住这一抹刺眼的光。

手刚动,就觉得不对劲,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她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历杉青那张熟悉中,又带着几丝陌生的脸。

说熟悉,因为他们曾相依为命地长大。

说陌生……

因为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历杉青像是一场旧梦幻影,再也没有这么活生生的在她眼前出现过。

容知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伸手揉了揉眼睛。

直到历杉青带着几丝低哑的声音响起来,“几年不见,吱吱就不认得我了?”

容知确定了,不是做梦,历杉青真的回来了!

和昨晚醉酒后的肆意妄为不同。

清醒地见到历杉青,容知只觉得尴尬。

历杉青揉了揉手,从床边的椅子站起身,活动着腿脚。

“你昨晚喝醉了,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所以我在你房间里过了一夜,吱吱应该不介意吗?”

容知的舌尖忍不住抵在了上颚。

明明是在旁边的椅子坐着过了一夜,怎么被他说出来,倒像是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似的。

对上历杉青含着笑意的黑眸,容知确定,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说这些让人误解的话,故意让她觉得尴尬。

容知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小叔叔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要是早点说,我还能带我男朋友去给你接机。”

男朋友?

历杉青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揭穿她,“你男朋友不是刚分手?”

容知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她昨天才刚和肖程席分手,历杉青这么快就知道了?

容知从床上下来,挤出虚伪的笑,“我要起床洗漱换衣服了,小叔叔,你可以出去吗?”

历杉青点头,脚下却没动弹。

直到容知疑惑看向他,他才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覆在容知浓密的睫羽上。

容知忍不住闭上眼睛。

男人指腹的温度在她眼皮子上短暂停留了一瞬,温声道:“待会儿让管家给你送两颗鸡蛋,敷敷眼睛,都哭肿了。”

容知的睫羽猛地一颤,维持正常的语气,“好,谢谢小叔叔。”

再睁眼,历杉青已经走出房门,还贴心将房门给带上。

容知呼出一口浊气,一屁股坐在床上,猛地搓了两把脸。

果然,无论过去多少年,她都没办法用平常心面对历杉青。

那他为什么要回来?

都已经五年了,偏偏在这时间,重新出现。

还把她带回梨园!

容知忍不住混乱。

床头手机嗡嗡作响,容知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洛芙给她起码打了十个电话。

容知滑下接听。

“容知!你终于接电话了,你人呢?不是说让我去找你,结果我到了,你人根本不在。要不是老板跟我说,有个认识你的男人带你走了,我都要报警了!

别告诉我你马上就跟肖程席复合了,妈的你要是这么大度就吃屎去吧!我要跟你绝交!!”

容知安静听洛芙发泄完,“没复合。我跟肖程席绝对不可能复合。我就是……”

“那把你带走的人是谁?新对象?”

容知缓缓吐气,“芙芙,历杉青……他回来了。”


电话里有一秒的寂静。

随后洛芙冷笑,“怎么的,这个月你是出门没看黄历,渣男都凑堆往你身边跑啊?当初他不是走得挺干脆的吗,现在回来干什么?来看你被人折磨?!”

容知脑海中闪过清晨时历杉青那张隐含关怀的脸。

电话里洛芙在问:“你怎么不说话了?容知,我警告你啊,别忘了当初他是怎么把你丢下的,你们要是就这么和好了,我都瞧不起你!”

旧日记忆再一次席卷而来。

容知的浑身都快要僵硬,像是泡在了水里,她根本无法呼吸。

“可是芙芙,我跟他之间,本来也什么都没有。只是他把我养大,我对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他不想自己的小孩变坏,所以才选择离开。”

“他好像没有错,错的是我。”

洛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无奈。

可是闺蜜多年,对当年往事了然于心,更明白历杉青在容知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洛芙叹了一口气,放软了语气:“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容知摇了摇头,但又想到洛芙并不在她面前,看不到她的动作,她又对着电话说道:“芙芙,我不知道!”

历杉青的出现太过突然,她还没来得及思考。

实际上,她的脑子到现在还是一片空白。

五年前她准备告白,历杉青失约,从她生活里销声匿迹。

她以为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保留彼此的体面,从此相忘于江湖。

所以她就把有关历杉青的记忆都封存,恰好此时肖程席出现,她顺理成章,开启新的生活。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历杉青会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还见到了她最狼狈的样子。

就好像在告诉历杉青,容知仍然是一个很糟糕的人,过着很糟糕的生活。

这让她有些泄气。

洛芙有些恨铁不成钢,“宝贝儿,不如你去问问历杉青回来之后,还会不会走,然后我们再做打算。”

容知闷闷回应:“芙芙,我不想知道,也不在乎。他养了我十年,是我长辈,我对他只有感激。”

她不会再对历杉青有不切实际的少女幻想。

但十年相伴之情,无法割舍。

洛芙有些着急,但容知的兴致不高,只好找借口挂了电话,让容知自己缓一缓。

容知泄气地坐在床上,揉了把脸。

外面响起敲门声,历杉青的声音传进来,“吱吱,下楼吃早饭。”

“小叔叔,我就来。”

容知起身,走出房间,历杉青已经不在门口。

容知从楼梯往下看,餐厅里,历杉青身姿挺拔,灯光下,俊美的五官沉静矜贵,高不可攀。

男人的身影渐渐与五年前重叠。

那是历杉青的专属位置,而她总是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遇到不喜欢吃的菜,就撒娇着推给历杉青。

历杉青一边数落她不可挑食,一边纵容着她的小脾气。

或许是光线正好,温柔了时间。

容知有些恍惚,似乎这五年他们不曾分离。

果然无论她怎么做心理建设,一旦见到历杉青,都会溃不成军。

毕竟,那是历杉青啊!!

历杉青抬头看容知,小姑娘一袭黑色连衣裙,俏生生站在那里,素净不施粉黛的小脸,盈盈不可一握的细腰。

历杉青的心里一下子有了踏实感,这是他亲手养大的玫瑰。

他曾经将玫瑰拱手相让,但不适合的土壤只会让他的玫瑰枯萎。

这次他要将玫瑰夺回来,养在他历杉青的花园里,看她开最美丽的花。

他的感情汹涌又澎湃,就像是一头放出笼的野兽,叫嚣着要将玫瑰融入骨血。

历杉青垂眸,掩去眼底的深情。

这才复而看向容知,笑道:“吱吱,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来吃饭。”

容知回过神,眸光微闪,避开历杉青的视线。

她总觉得那落在她腰上的视线有些火热灼人。

容知走到餐桌前,挑了个离历杉青最远的位置坐下。

历杉青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

早餐是温热的小米粥,配上鸡蛋和一些小菜。

历杉青道:“小米粥清淡,易消化,能缓解酒精对胃粘膜的刺激,保护胃粘膜,最适合你现在吃。”

容知捧着小米粥,用勺子搅拌着。

“谢谢小叔叔。”

容知客气而又疏离。

容知吃得又快又急,一勺一勺往嘴里送。

她只想快点吃完早餐,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环境。

历杉青剥好了一个鸡蛋,放在一个碟子上,推到容知面前。

历杉青意有所指:“吱吱,别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容知略有躲闪,微笑道:“小叔叔,昨晚谢谢你收留我,没有让我流落街头。”

历杉青的手一顿,黑眸掀起,语调带上几分沉厚,“吱吱,梨园永远是你的家。”

容知垂在眼帘,将碗里的粥喝光,笑容勉强,“小叔叔,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容知起身,拎起自己的包。

历杉青也跟着站起来。

“去哪里?我送你!”

容知下意识就想拒绝:“不用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回去。”

历杉青伸手握住容知细瘦的手腕,不容置喙:“我去开车,你到门口等我。”

容知咬了咬唇。

十年的相处,她很清楚,历杉青什么时候认真,什么时候在开玩笑。

容知无声点头,走出去门口等着。

历杉青的车停下,男人解开安全带,走到副驾驶的位置,绅士的拉开车门。

容知眉间一跳,打开后排的车门,抢先坐进去,“小叔叔,我喜欢坐后面,这样就好。”

历杉青有些无奈,但拿她没办法。

容知飞快报了地址,随后佯装困倦的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养神。

车子平稳开到目的地,历杉青刚停车,容知就睁眼从车里跳下去,显然从头到尾都在装睡。

容知逃也似的冲到宠物店里,店员小白刚打扫好卫生,正要问候容知早安,就看到一个帅得整个店都亮堂起来的男人也跟着走进来。

帅哥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容知,小白很懂事地拎着拖把进去洗手间。

容知也没想到历杉青还会跟着她进来。

她抱起其中一只瘸腿小黑猫,在它的小脑袋上亲了亲,才转过头来,“不好意思,这里的宠物有点多。”

她早上刚换上去的黑色连衣裙,很快就沾满了猫毛和狗毛。

历杉青蹲下身,抱起一只胖嘟嘟的橘猫,不动声色道:“我记得,你以前的梦想是把你爸妈的公司发扬光大。后来怎么开了宠物店,换梦想了?”


容知搂着小猫的手一顿,“因为没有公司给我继承。”

历杉青眉头皱起。

没有等他问下去,容知主动解释:“爸爸的遗嘱里说,我婚后才能继承公司。他大概是担心我斗不过叔叔他们,所以想要有人帮我。

可惜,我在一个人的身上浪费了五年光阴,也没能等到那个人说娶我。没办法,在拿回公司之前,我总该有点事情做。”

历杉青上前了小半步,高大的身影,将容知整个笼罩在了自己的庇护之下。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

“而且,你不觉得我跟它们很像吗?”

容知打断了历杉青脱口而出的话,低头抚摸着小黑猫的下巴,小黑猫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她的声音很淡,猫咪打呼噜的声音,几乎掩盖住她的话。

但历杉青还是听到了。

她说:“我们都是被抛弃的。”

历杉青看着她那张白嫩的脸。

五年,小女孩的五官张开,变得更加明艳动人,眉眼间,已经有了成熟女人的韵味。

她风轻云淡,但眼睛里却藏了一片悲伤的海。

过去五年里,无数次翻涌起来的悔恨再一次扑来。

历杉青放下橘猫,宽厚的手掌覆上容知的双眼,“乖宝,我回来了。”

是他迟到了五年。

让他的乖宝一次次碎掉。

容知的眼眶有一瞬间的湿润,却很快又扯唇笑了笑。

她后退了半步,将自己从历杉青的掌控中抽离,“今天要给它们做检查,小叔叔,我就不招待你了。再见。”

容知的语气客气又疏离。

历杉青的手抽回来,拇指和食指交叠搓了搓,黑眸深处带着几丝黯然。

终究是不忍心让容知为难,于是适时提出告辞,“好,我不打扰你。今晚几点下班,我来接你回家。”

“不用了。”

容知抱着猫,没抬头,“我现在有自己住的地方,小叔叔,我长大了,已经不是黏着长辈要添麻烦的小孩子了。”

示好再一次被拒绝,历杉青许多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他的薄唇动了动,声音也哑了几分,“好,我都听你的。”

容知目送历杉青走出宠物店。

他的背影仍旧和五年前一样挺拔修长,朝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有点长,往她这边的方向探。

容知飞快地眨了下眼睛,转过身去,抱着小黑猫进去。

中午,洛芙提着午饭准时来到。

店员下班出去吃饭,闺蜜俩坐在窗边的桌子旁,洛芙给自己开了罐啤的。

容知看了眼,“大中午就开喝?”

洛芙翻了个白眼:“中午不喝,等着大半夜喝醉了被前暗恋对象捡回去?”

容知被呛了一下,“别提了。我现在想起我昨晚拉着他说胡话的样子,就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天知道,当她回忆起自己哭着让历杉青给糖吃的时候,有多想回到昨晚,给喝闷酒的自己一耳光!

五年不见,一见就是这副孩子离不得娘的姿态。

指不定历杉青心里怎么想她!

会不会觉得她都二十三岁了,还是个巨婴?

洛芙的脸凑到容知眼前,幽幽道:“你跟他说了什么胡话,说出来给我听听?”

容知被突然出现的脸吓得一激灵,连忙将洛芙的脸推开,“放过我吧,这种尴尬的记忆实在不想再回忆第二次。”

洛芙坐回位置上,给容知夹了一筷子菜,“所以,你和肖程席分手,历杉青回国。按照历杉青以前的护犊子性格,肖程席会被他给打成筛子吧?爽到,终于有人教训渣男了,妈的!”

容知扯了扯唇角:“醒醒,我早就不是历家养女了,他也不会好心到帮一个外人出气。再说,肖程席那边,我自己会对付。”

总不能事事都倚仗别人,没断奶似的。

洛芙正要问“你打算怎么对付”,宠物店的门就被推开。


梨园管家提着两个食盒进来,看到容知面前的饭菜愣了下,“小姐吃饭了?少爷让我们给你和洛小姐送饭。”

洛芙的话被打断,瞥一眼容知,低声嘀咕:“不是说外人,谁会好心到给外人和外人闺蜜准备午饭……”

容知猛咳两声,打断她的话,“宋叔,麻烦你把饭菜带回去,芙芙给我送了午饭。”

宋叔乐呵呵走过来,将食盒打开,一一摆在了桌面上,将洛芙带来的清淡小菜给挤到角落去。

“小姐和洛小姐还没吃饱吧?这都是梨园厨子按照你们以前的口味准备的,小姐你喜欢吃椒盐虾和糖醋排骨,还有洛小姐喜欢的红烧鱼……”

宋叔没介绍完,洛芙已经熟练举起筷子,一夹一大口。

本想继续拒绝的容知:“……”

洛芙感慨万千:“啊,梨园的厨子,五年了,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宋叔笑道:“少爷交代了,以后梨园负责小姐和洛小姐的一日三餐。这几年,罗大厨也很想念小姐和洛小姐。”

只是少爷有命令,小姐好不容易才有了正常的生活,怕她的新男朋友误会,所以谁都不准接近小姐。

容知的心酸酸涩涩的,“谢谢宋叔。”

宋叔摆手:“小姐客气,那你们慢慢吃,我就先回去了。对了,碗筷不用急着洗,傍晚会有人来收拾。”

宋叔事情办完就走,丝毫不停留,更没有给容知开口拒绝的机会。

人出去之后,容知看着这满桌的饭菜,握着筷子的手紧了又松。

倒是洛芙想得开,“给你送你就吃呗,反正又没下毒。”

容知拧了拧眉,“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当初食言没回来的人是他,现在为什么又来示好?”

洛芙嘴里塞着排骨,说话也含糊不清,“可能这五年他想明白了,他也喜欢你,所以打算回来追你?”

容知想也不想,直接否定了这个猜测,“怎么可能?那时候他都准备订婚了,说不定现在也结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洛芙接话:“三十一岁,确实应该是孩子满地跑的年纪。”

容知又皱起了眉头。

洛芙一掌过去,拍到她的额头上,“别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容知点点头:“也是。”

洛芙抓着筷子,狗狗祟祟看她,“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的重点竟然不是肖程席那货,而是历杉青。这就是白月光的魅力吗?”

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容知低头,屏幕上显示硕大的“肖程席”三个字。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容知抬头看了洛芙一眼,满脸的无奈。

洛芙又开始翻白眼,“分手了还不拉黑,你这是打算留着前男友过年,还是随时准备复合继续当舔狗?”

“忘了,昨晚光顾着买醉。”

容知迅速拉黑肖程席的号码,顺手将微信也删除。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看着面前这一桌菜,容知认命地举起筷子。

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半个小时后,午饭扫荡完毕,两人将碗筷收好。

洛芙拍着肚皮,“行,吃饱收工,我就先回去了。晚上来接你下班?”

容知一顿,无端想起早上历杉青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点点头:“好。”

洛芙摆摆手算是告别,腆着个吃撑的肚子大摇大摆走出去。

店员还没回来,店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容知干脆将猫咪们全放出来,一只只抓着梳毛。

正是小猫掉毛的季节,尽管她有按时给猫咪们喂鱼油,但仍旧无法避免不了小猫脱毛的命运。

门上的风铃响起,以为是小白终于回来,容知回头。

“下午没有预约,不如待会儿我们一起把猫猫给洗了……”

所有的话忽然都顿住,容知目光沉静,“你来做什么?”

肖程席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容知你什么意思?电话拉黑,微信删除,你来真的?不就是开个玩笑,至于这样上纲上线?以前又不是没玩过,你偏要在我生日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店里被捡回来的流浪猫本来就胆小,肖程席来势汹汹,本来乖乖等着梳毛的猫咪们被吓得到处乱窜。

没来得及收拾的猫毛满店乱飞,肖程席没等来容知的解释,就打了两个喷嚏,本就不耐烦的心情,更加烂到爆。

“我组了局,喊了昨晚的朋友和沈怡怡,今晚跟我去给大家道歉。

还有,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屋子里捡,你是要当肖太太的人,能不能端庄点、识大体一点?你觉得哪家的贵妇,会像你一样弄得满屋子猫毛?”

容知站起身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肖程席,是我昨晚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我们分手了,你要和谁开玩笑都是你的事,不用来跟我强调什么。”

肖程席上前,攥住容知的手,“你真敢跟我分手?容知你搞清楚,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要分手,容家同意吗?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

“我的感情,为什么要交给容家来掌控?”

容知甩开肖程席的手,觉得前所未有的累。

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你本来也不想结婚,那正好,分手之后,也算是还你一个清净了。以后你想怎么玩,都不会有人来干扰你。”

肖程席盯着容知,眼神里渗出冷意。

五年感情,从容知答应跟他交往的那一天起,容知对他言听计从,无论是他做多离谱的事,容知都会笑着纵容。

长久以来的顺从,让肖程席都已经忘记,容知也有自己的想法。

到底是舍不得,他软下神色,“是,我承认这次我过分了点,我道歉行了吧?不过你也不能怪我,我跟你谈了这么多年,早就没激情了,你又不愿意跟我睡,我只能去找别的女人……”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说要等到新婚。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很难吗?”

容知看向肖程席,第无数次表明自己的想法,“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想睡我?”

肖程席的目光飘忽了一下,“这不冲突……”

“是不冲突,甚至可以并存,只是你把后者放在前面。又或者,你当初追我,除了想睡我,还因为我是一个孤儿,以后会继承一家公司。以及……”

容知淡淡笑了笑,彻底揭穿肖程席内心最阴暗的想法,“我是历家养女,是你们肖家攀上历家的一条线。”

肖程席脸色蓦然沉下来,“容知,差不多得了!什么都是我错,难道你就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么多年你心里到底惦记着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八岁就跟着历杉青,谁知道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你不愿意给我,不就是因为你早就已经被历杉青……”

容知抬起手,毫不犹豫再给了肖程席一耳光。

“滚出去!”

肖程席喘着粗气,气笑了:“好!我走!你等着,现实会告诉你,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肖程席怒气冲冲走出去,在门口碰到回来的小白,还白了小白一脸。

小白稀里糊涂,进门之后,看到容知,问道:“吱吱姐,你跟姐夫吵架啦?”

容知纠正道:“我们分手了,他现在不是我男朋友。”

小白双眼微微一亮,“终于分手啦?恭喜你啊吱吱姐,逃出生天了!”

容知无奈一笑。

她这五年过得究竟是有多不堪,所以分手之后得到的,竟然都是大家的祝福!

“下午没预约,先去洗猫吧。”

小白“哦”了一声,吐了吐舌头,抱起小黑猫跟着容知进去。

傍晚。

容知提前了半小时下班,给宋叔发了消息不用送饭。

洛芙的小电炉停在门外,容知关了店门,戴上洛芙准备的小粉头盔。

“你的淑慧什么时候维修回来了?”容知问道。

洛芙嘿嘿笑,“今天,刚回来就开过来带你回家了。走起!”

两人现在合租住在一个两室一厅的套间里,家里还养了一只耳聋的布偶猫。

猫是以前宠物店客人留下的,检查出耳聋,客人就失踪了。

容知把猫带回来,取名叫小龙女。

今天店里那只瘸腿黑猫,叫杨过。


容知刚进门,小龙女就凑了过来。

容知顺手将小龙女抱起,坐到沙发上撸了会儿猫,再洗干净手,进去厨房给洛芙打下手。

洛芙切菜,容知在一旁洗菜,迟疑片刻,开口道:“中午肖程席到店里来,说今晚组了局,让给我去和沈怡怡他们道歉!”

洛芙刚将切好的菜倒锅里,闻言一脸无语:“不是,肖程席他有病吧?我真想知道他的脑子是什么构造,怎么跟正常人差那么多?”

容知被洛芙的吐槽逗笑,俏皮的眨了眨眼,“我也想知道,所以我拒绝了,还打了他一巴掌!”

“宝贝儿,好样的!你出息了!对这种渣男就该这样,见一次打一次!”

洛芙原本担心容知吃亏,这会儿彻底把心放下,继续热火朝天的翻炒着菜。

容知仔细把菜清洗干净,再环顾厨房,没发现需要帮忙的地方,就选择先出去,把空间留给洛大厨。

毕竟她们合租的房子不是太大,厨房也略显拥挤。

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容知擦干净手,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

恰好手机铃声结束,容知松了口气,正要把手机扔回去。

屏幕又闪烁起来,对方不依不饶继续打过来。

容知眸光闪烁了下,接起电话,还未出声,容建国暴怒的呵斥先传来,“容知,你真是长本事了,是不是故意不接我电话?”

容知压下心底的不耐,“在厨房没听到手机铃声,有事?”

容建国冷笑:“你是不是跟肖公子提了分手?”

容知垂眸,掩下眼中的嘲讽,“分手了。”

容建国怒斥:“我看你是脑子糊涂进水了!男人哪有不逢场作戏的?更何况是肖公子这样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女人,不会动摇你肖太太的地位。女人要是温柔懂事,不该让男人在那么多朋友面前下不来台。

你立马去跟肖公子道歉,肖家和容家那么多生意往来,绝对不能因为区区一个女人的一时之气伤了和气!”

容知声音漠然,“我不会和他复合,你们要是需要女人和亲才能管理好公司,不如早点退位让贤。”

不等容建国再发作,容知直接挂了电话。

为避免容建国继续骚扰,顺手也将他的号码拉黑,将手机丢到一旁。

爸妈在世的时候,容家的生意蒸蒸日上。

容建国是家里的小儿子,本来是当教师的,后来辞职进了公司,美其名曰帮大哥的忙。

结果他刚进公司没多久,容知和父母出门遇到车祸,父母双亡。

容建国作为爸爸的弟弟,在容知还没有能力管理公司之前,自然而然成了代理老板。

容知记得,爸妈在世的时候,叔叔经常拿着零食来逗她玩。

那时候还是亲近的一家人,但伴随着父母的逝去,原本和蔼可亲的亲人,也逐渐被利益蒙蔽双眼,变得面目全非。

洛芙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宝贝儿,刚是容建国给你电话?是不是又打电话为难你了?”

容知抬起头,“肖程席到容建国那里告状了,逼我和他低头求和呢!”

洛芙被恶心到,“肖程席是还没断奶的巨婴吗?自己出轨还要告家长,这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吗?

而且你和容家的关系不好,他不知道吗?难道他不知道这么说,你那个人渣叔叔就会刁难你?”

容知疲惫的靠在沙发上,“芙芙,我真的觉得这五年我像个笑话!”

肖程席这样的男人,谈过就像留下了案底。

狂妄自大又听不懂人话。

这五年,肖程席一味享受着她的付出,却当成理所当然,甚至还要挑挑拣拣。

现在回头看,都不知道这五年自己怎么坚持下来的?

洛芙搂着容知的肩膀,“宝贝儿,谁年轻的时候不遇到几个渣男?肖程席不值得,那就换别人。”

她眼珠子一转,马上就给容知出了一个馊主意,“三年前你发现肖程席第一次出轨没声张,不就是不想再浪费时间重新和别人培养感情?

反正现在跟肖程席也吹了,不如你找人闪婚吧,结完婚再离婚,这样就能顺理成章拿回你爸爸的公司,又不用消耗感情。”

容知头疼:“万一找到的又是肖程席这种人,不光离不了婚,公司也被抢走呢?”

洛芙垮下脸,“还真是……算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最重要的是,历杉青回来了。

有历杉青在,容知应该也不用冒险去做这些事了!

晚饭过后,容知坐在电脑桌前摆弄。

肖程席一直以为,她对他言听计从,从不会对他设防。

但实际上,第一次发现肖程席出轨,她就已经留下了证据。

就像洛芙说的,没声张,只是觉得到底有感情。

而且肖程席对她感情不深,反倒是更好,以后再分开也好说清楚。

为了感谢肖程席的帮助,她甚至已经找好了律师,拟好了合同让利肖氏。

可惜,他们最终的结局,并不如她原先预料的一样。

分手了,肖程席仍旧咄咄逼人,那她也没必要忍着让着了。

容知将编辑好的邮件发送出去后,眉心皱起,用手按了按腹部,轻轻哼出声。

果然还是会胃疼,还好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容知放空大脑,可胃痛并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

她苦笑,看来今晚是熬不过去了。

可这个时间,洛芙应该是已经睡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容知只能自己强撑着起床,把医保卡装进包里,偷偷出了门。

楼道里灯光很亮,容知从一楼出去,外面的路灯反倒显得有些暗。

路灯下停着一辆劳斯莱斯,车窗开了一半,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坐在车里,一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映出熟悉的面容。

容知的脚步微微一顿。

恰在此时,男人抬起头来,幽邃的目光落在容知的身上,一沉,紧接着打开车门,朝着她走了过来。

容知愣住,手还没来得及从腹部移开。

历杉青已经走到跟前,伸手扶住她的腰,“胃不舒服?”

容知闷闷应了一声,没忍住问历杉青:“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历杉青将她扶到副驾驶上坐好,系上安全带,绕到另一边上了车,才缓声开口:“以前你喝了酒,第二天就会胃痛。我担心你,就过来了。”

容知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历杉青也没有问,容知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

两人默契的沉默维持到了医院,历杉青先下了车。

容知也推开车门,却在下车的瞬间,身形晃了晃。

腰肢被一只大手揽住,容知的身体一歪,撞入历杉青怀里。

熟悉的香味再次扑鼻而来,男人干燥的大掌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掌心灼热,烫得容知下意识挣扎。

“别动。”

历杉青沉声,微微弯腰,双手将容知抱起。

容知抿着唇角,“小叔叔,我自己可以走。”

历杉青手指收紧,“抱紧了。”

他大步走向医院,根本没有给容知下来的机会。

容知试探着挣扎了一下,反倒是被抱得更紧,也就只好随他去了。

挂了急诊的号,医生开了药,又嘱托了几句,让容知以后不要再酗酒。

容知的脸微微红了红,在历杉青面前显得格外窘迫,低声反驳:“没有酗酒,我就是……稍微喝了那么点儿。”

医生瞥一眼旁边皱眉不赞同的历杉青,误以为两人是在吵架,还当起了和事佬,“夫妻之间有什么矛盾好好沟通嘛,买醉要不得。把身体折腾坏了,以后年纪大了就知道后悔了!”

“我们不是……”

“谢谢医生,以后我会看着她,不会让她再碰酒精。”

历杉青打断了容知脱口而出的解释,再次弯腰,准备将容知抱起来。

容知仓促躲到一旁去,手指攥着衣角,“小叔叔,我可以自己走了。”

历杉青掀眸,漆黑的瞳眸无声盯紧容知。

容知一只手按着腹部,“要出去拿药了!”

她脚步慌乱,几乎是逃一般跑出了急诊室。

历杉青收回手,十指紧了紧,跟在容知身后。

容知找到药房拿了药,正要去找热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眼前,端着一杯温水。

历杉青声音微沉:“先吃药。吃完药,我们好好谈谈。”

容知敏锐地察觉到,历杉青好像是生气了。

他为什么要生气,就因为她拒绝了他的亲近吗?

可是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的户口早就迁回了容家,也不算是亲戚了。

她避嫌,不是理所应当?

容知闷闷接过温水吃了药,历杉青将水杯拿到一旁丢了,示意容知跟上来。

两人再次上车,停车场里一片漆黑,车内的气氛也显得沉闷。

头顶的一盏灯光落在容知的脸上,映衬着带上了几丝惨淡的白。

她的视线避开了历杉青,小声道:“小叔叔,对不起。”

历杉青开门见山,“为什么要躲着我?”

容知垂着脑袋,试图蒙混过关,“我没有啊……”

历杉青眉目带着几分冷:“容知,你是我养大的。我还不至于蠢到连你在躲着我都看不出来,给我一个理由。”

他摆出了谈正事的架势,容知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因为我长大了,小叔叔。我需要自己的空间,你也不可能会照顾我一辈子。”

“如果我可以呢?”

“那小婶婶呢?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对我都不公平?”

容知的话里带上了几分尖锐。

车内再次寂静下来。

容知浓密如蝉翼的睫羽轻轻颤抖,“小叔叔,我们都长大了,再亲密,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容知说完,自觉做出决断,转身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历杉青直接将车门锁上。

容知错愕回头,“小叔叔?”

历杉青缓声道:“容知,我没结婚,也没谈过恋爱。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但那都不是真相。”

“五年前我没回来,不是跟别的女人交往,和你保持距离。是因为我受伤了,粉碎性骨折。”

纵横在两人之间五年的脓包,历杉青毫不犹豫挑破。

他的手指贴着膝盖,“是这里,我在医院住了半年,才重新学会像正常人一样走动。”

容知的心脏轻轻一颤。

在她记忆中,历杉青一直都是个很能忍的人。

如果连他都需要半年时间才能恢复如常,那当时伤得该有多重?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知忍不住追问,心里生出更多的猜测来。

只是受了伤,为什么后来整整五年,都没有再出现过?

历杉青抬起手来,擦掉容知眼角的泪花,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受伤的时候,你还有半个月高考。本来想等你考完了再说,但伤势迟迟没好转。

我怕以后要当个残废,也就想着不拖累你了。再后来想通了些,你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我想了想,觉得不再打扰你更合适。”

容知抬起眼睛去看他。

灯光下,历杉青那张俊美的脸毫无遮挡,五官深刻,连他眼尾淡淡的细纹都一清二楚。

他好似坦白一切,但容知知道,他说的并非实情。

即便是成了一个残废,历杉青也还是历家继承人,根本谈不上是什么拖累。

后面那句不打扰,倒是有几分他的风格。

他就是这样的人,是竹马是长辈,做好了决定,就不会再给她改变的可能。

容知觉得挫败。

这样的解释,无法覆盖五年来的空缺,与五年前的期待。

但他说出口,就意味着,他想让她知道的,只能是这么多!

“对不起小叔叔,我不知道你受伤住院。当时有人来和我说,你准备订婚了,以后会在国外定居,所以我没有再联系你。”

和历杉青一样,容知的话藏一半说一半,“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都有了新生活。虽然我和男朋友分手了,不过,不影响我现在过得挺好。

如果你是因为放心不下我,那现在可以安心了。你可以回去了……”

容知再次发起逐客令。

历杉青终于不再忍耐,目光灼人,“容知,我过得不好,也回不去。我来,是要娶你的。”


角落里不知是谁发动了车子,车灯从历杉青的脸上一扫而过,映出他黑沉的眼眸。

容知听着汽车开远,揉了揉耳朵,“我好像幻听了一下。”

她偷偷抬头,去看历杉青。

历杉青如她所愿,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容知,我是回来娶你的。”

容知的心尖微微一颤,像是忽然被丢到了一个温泉里,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但又很不真实。

五年,五年都过去了,她曾经喜欢,并一度认为没可能的人,现在说要娶她。

一切都发生得太仓促,她甚至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自己偷偷跳过了什么关键剧情,她连历杉青也喜欢她都不知道!

本以为是她一个人的黯然失色,一个人的刻骨铭心。

却原来是两个人的兵荒马乱,遗憾错过吗?

但他们错过了五年,阴差阳错也好,有缘无分也罢,他们都只能往前走。

容知扬起笑脸,重新系上了安全带,“小叔叔,能送我回家吗?”

历杉青对她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发动车子,“好,我先送你回家。”

容知张张嘴,自觉此时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只能默默扭头看向窗外。

两人心思各异,历杉青将车停在容知的楼下。

容知打开车门,体面的对历杉青道谢:“小叔叔,今晚谢谢你。我先上去了,再见!”

“吱吱,晚安!”

历杉青目送少女上楼,直到看到容知客厅的灯亮了起来,才开车离去。

容知进了门,随手将包放在桌上,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现在她一闭上眼睛,就是历杉青在车里说要娶她的模样。

容知略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历杉青这是诚心不让她睡觉啊!

当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客厅,洛芙打着呵欠走出房间,看到容知窝在沙发上,睁着一双死鱼眼,满脸疲惫。

洛芙吃了一惊,“宝贝儿,你怎么这个模样坐在这里?你是一晚上没睡还是背着我出去做贼了?”

容知没理会洛芙的调侃,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芙芙,小叔叔说他五年前就喜欢我,他这次回来是想娶我。”

洛芙的睡意都被震飞了,一屁股坐在容知的面前,“我就知道历杉青对你不怀好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老实交代!”

容知将昨晚的事情隐去一些细节,只简单挑了些无关紧要的描述了一遍。

洛芙吃了瓜,心满意足的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说道:“这么听来,我总觉得像是跳过了什么片段一样,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洛芙还要细问,容知掰着她的脑袋,看向时钟。

容知:“芙芙,你看几点了?你是不是上班要迟到了?”

“啊——”

洛芙的屁股就像着了火一样,火急火燎道:“今天是灭绝师太巡查的日子,我一定不能迟到。宝贝儿,等我回来再聊,我先走了哈!”

灭绝师太是洛芙的主管,也是她的天敌,最喜欢抓考勤,每个月都扣洛芙的工资。

洛芙拎着包,叼着片面包就往外跑。

打发了洛芙,容知起身伸了个懒腰,洗漱之后,换了件衣服,简单绑了个高马尾,就慢悠悠下楼。

走到楼下,她一眼就看到那辆惹眼的劳斯莱斯,还有靠在车门处宛如一幅画的男人。

他不知是等了多久,黑衣上沾着晨露,眸色沉沉,倒映着朝阳,直直朝着容知看了过来。

容知眼皮一跳,下意识想溜走,却避无可避。

历杉青打开车门,薄唇勾起来,声音轻缓,却不容拒绝,“吱吱,上车,我送你去上班。”

容知心底叹气一声,听话上了车之后,合着双眼闭目养神。

她无法控制的去想,历杉青到底在楼下等了多久,为了蹲她,是不是凌晨就过来了?

历杉青也不打扰她,放了轻音乐,专注开车,容知脸上的抗拒也少了两分。

一时之间,车内的氛围竟意外的融洽。

到了宠物店门口,历杉青刚将车停好,容知就睁开了眼睛。

少女双眼清明,眸中似有星河。

历杉青失神了一瞬。

他忽然倾身,朝容知逼近。身上独有的气息,将容知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

阳光从车窗透进来,落在他的脸上,明暗清晰,只衬得那双黑沉的眸子,愈发如同漩涡一般。

容知心跳一点一点放大,最后振聋发聩。

她整个人都僵了下,直到耳边响起“咔哒”一声,安全带被历杉青解开。

容知的耳垂微红,“小叔叔,客人在等我,我该去上班了。”

容知鼓起勇气将人稍稍推开,拉开车门下了车。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历杉青轻笑,“吱吱!”

容知回头。

历杉青拎着早餐从车窗交给她,“小心胃,工作再忙也别忘了吃早餐!”

容知接过早餐,逃进店里,瘸腿黑猫闻到她的气味,马上凑上前,围着她喵喵叫。

容知开了一个猫条喂它,小声嘟囔:“还是小猫咪最乖巧,没有坏心思!”

容知撸了会儿猫,才开始吃早餐。

中午,洛芙还惦记着早上没吃完的瓜,匆匆赶到宠物店。

还没进门,就碰到恰好从车里下来的历杉青。

两人在门口碰面。

历杉青神色如常,洛芙略显得尴尬。

原因无他,作为容知的闺蜜,在这五年里,洛芙没少背地里编排历杉青的坏话。

如果不是一开始历杉青失约,那后来容知就不会被肖程席给骗走,后面也不会一再被欺负。

现在历杉青回来了,洛芙抬了抬手,“历先生,好久不见。您也是来找吱吱的?”

历杉青微微颔首,对容知的这个闺蜜,倒是多了几分对待小辈的宽容,“来找吱吱一起吃饭?”

洛芙低头看一眼,历杉青手上提着个食盒,显然这里面装的是容知的午饭。

什么时候这种跑腿的活儿,竟然轮到历家大少亲自来做了?

只怕是目的不纯啊!

洛芙马上扭头,“没有,我吃饱了,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那既然历先生在,我就不打扰了,嘿嘿。”

洛芙消失得干脆利落。

容知在店里,眼睁睁看着洛芙不争气逃跑。

历杉青推门走进来。

店里的小猫们正在玩闹,跌跌撞撞地追着一颗球,往他的裤腿上撞。

掉毛期的杨过和一只小白猫很快将历杉青那昂贵的西装裤沾满猫毛,男人眉心蹙了蹙,弯下腰来,单手抱起巴掌大的小白猫,走到桌旁。

“我来吧,它们有点淘气。”

容知伸出手想要将小白猫接过来。

历杉青往后避了避,放下食盒,修长的手指捏着小白猫的后脖颈,另一只手的指腹将小猫咪眼睛上的眼屎擦掉,“乖,先把脸脸擦干净。”

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容知听得耳朵一阵酥麻。

她飞快瞥了历杉青一眼,历杉青也在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历杉青薄唇勾了下,目光纵容。

容知的脸飞快染上红霞。

以前历杉青也是这么哄她的。

为了打破这样尴尬的气氛,容知将食盒打开,“今天宋叔有事?”

历杉青放下小白猫,从旁边架子上抽了一张湿纸巾,将手上的猫毛擦干净,“不是宋叔有事,是我想和你一起吃午饭。”

容知的耳垂微微发热,垂着眼帘将饭菜摆好,“你不用去公司吗?”

历杉青自然而然的给她添饭,“公司业务还在迁回国内,底下的人盯着,暂时用不上我。何况……”

他顿了顿,幽沉的目光落在容知的脸上,眼底带上几丝意味深长,“我总要腾出点时间来,修复一下我们的感情。”

容知的手一抖,险些将碗给砸下去。

一只干燥的手掌握住她的手,稳稳接住。

历杉青掌心灼热,贴着容知的手背,烫得容知的手愈发轻颤。

“拿稳,不着急。”

历杉青点到即止,掌控着容知,将饭碗放下后就收回手。

容知看着杨过和小白猫撒娇的在历杉青的脚边轻蹭,已然是将他当成了信得过的自己人。

奇怪的是,店里的这些流浪动物和肖程席从来都亲近不起来,历杉青才来第二次,就已经得到了它们的喜爱。

可能是因为他真的很擅长养流浪动物,无论是猫狗,还是小孩。

容知闷闷吃饭,觉得自己在历杉青心里,似乎和一只流浪猫也没什么分别。

如果小龙女在外面找了个男朋友,男朋友还出轨,动手打它。

那作为小龙女的抚养人,她肯定也是要想尽办法将小龙女给带回来的!

容知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来面对历杉青。

历杉青却误解了她的意思,“饭菜不合胃口?抱歉,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喜好……”

“小叔叔。”

容知放下筷子,“你不用为了我做那么多事,我真的能照顾好自己。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没必要为了保护我,把你自己的婚姻和未来都赔进来。”

历杉青也停下来,眼底浮出淡淡的无奈,“吱吱,你好像误会了。我不是为了保护你才说娶你。”

他的声音轻缓,像是潺潺流水,缓缓地落在容知的心上,顷刻间便将容知心底的沉疴都给冲洗掉。

“我想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到你分手了,我觉得很高兴,恨不得马上定下名分。从头到尾,都是我在盼你怜悯,成全我的卑鄙爱意,无关责任和其他。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容知张了张嘴,一颗心都变得酸酸涩涩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手指又忍不住攥紧。

历杉青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总是轻而易举,就把她所有的退路都给堵得干干净净,不给她一丝逃避问题的可能。

所以年长八岁的差距,是她永远都没办法像历杉青一样从容表达。

历杉青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你有时间去考虑清楚,但我建议你可以先和我结婚。目前来说,你要拿回公司,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用很平静的语气,和容知分析着利弊,“首先,我是历家继承人,身份上就足够震慑容家和你前男友。其次,我有历丰集团打理,对你父亲的遗产并没有兴趣,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觉得已婚不好,我们可以随时离婚。”

如果不是结婚对象是历杉青本人,容知几乎都要被他给说服了。

毕竟,目前来看,和历杉青结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恰恰因为是历杉青,所以她不要这样的一个开局!

容知扯了下唇角,“你说的这些,就算没有婚姻,我也能做到。”

她拿起手机看了两眼,今天的热搜头条是“肖氏集团公子出轨”和“叔叔逼孤儿侄女联姻”。

“昨晚我给肖氏和荣盛,以及跟两家有合作的所有公司邮箱都发了邮件,里面有肖程席出轨和容建国为了利益逼我联姻的所有证据,现在热搜已经爆了。

爸爸的遗嘱是我必须结婚才能继承公司,但没说在我结婚前,必须由容建国来担任公司代理人。现在,律师应该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容建国无法胜任老板一职,最多再过两天,公司的代理就要换人了。”

她从来就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菟丝花。

这几年的隐忍,她早算好了两个结果。

要么是和肖程席结婚,要么就鱼死网破。

显然现在的结果是后者。

手机收到陌生来电的提示,容知眼睛弯了弯,毫不犹豫将号码拉入黑名单。

打来一个拉一个,直到最后来电的人发来气急败坏的怒骂。

容知!别以为败坏我的名声,你就可以完美脱身。把我逼急了,谁都别想好过!!

对面的历杉青恰好看到这一句,眼神凉下来。

容知却不当一回事。

交往五年,她太清楚肖程席是什么样的人。

嘴上说得再狠,实际上也还是怂包一个,只会窝里横。

没有他父母的指示,肖程席哪里敢对历家的养女动手——哪怕这个养女早已经名存实亡。

容建国倒是没消息,但容知心里很清楚,容建国在憋个大的。

不过不要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只手覆盖住手机的屏幕,历杉青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来,“吃饭,菜要凉了。”

容知依言放好手机,“好!”

出了一口恶气,容知心情也好,甚至都没有再和历杉青争论要不要结婚的问题。

午饭过后,历杉青在店里巡视了一圈,“店里流浪猫多,浮毛很难清理干净,下午我让人送两台猫毛净化器过来。”

容知回道:“不用麻烦了,小叔叔,我昨天已经下单买好了。”

她比历杉青更在意这店里的浮毛问题,只是前段时间忙着处理那段乱七八糟的感情,所以才一时耽搁了。

“预约的客人快到了,我就不送小叔叔了,晚饭我回去和芙芙一起吃。”

容知过去给历杉青开门。

历杉青不疾不徐:“晚饭可以不吃,但我买了两张电影票。吱吱,晚上有空约个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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