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贺戾苏软的其他类型小说《离婚后,霸总化身粘人精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卿书夫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去死!都去死!”“就是因为你这个野种,害得我家破人亡,你怎么不去死!”半梦半醒间,那张狰狞的脸再次闯入梦境,贺戾惊醒时,怀里女人白软的指腹正贴着腰间那道蜿蜒的旧伤口。看着那张恬静的睡颜,意识到该下定决心时,贺戾的心被一阵阵敲碎。苏软醒的时候身边空空的,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她窝在被子里软成一滩烂泥。窗外有雨滴滴落的声音,感觉到一阵寒意,裹着睡袍下床,就看到熟悉的背影正倚在露台抽烟。一抹猩红在指尖缠绕,睡袍半敞,清冷又矜贵。烟雾缭绕间让人看不真切。听到有动静,贺戾回眸,苏软已经光着脚丫扑进他怀里。“还不睡,老公,你不累吗?”娇软软的声音,听的人心头一醉。贺戾将她从怀里扯出来,按在沙发上,顺手将一张轻飘飘的纸扔在她手心。“这里有一...
《离婚后,霸总化身粘人精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去死!都去死!”
“就是因为你这个野种,害得我家破人亡,你怎么不去死!”
半梦半醒间,那张狰狞的脸再次闯入梦境,贺戾惊醒时,怀里女人白软的指腹正贴着腰间那道蜿蜒的旧伤口。
看着那张恬静的睡颜,意识到该下定决心时,贺戾的心被一阵阵敲碎。
苏软醒的时候身边空空的,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她窝在被子里软成一滩烂泥。
窗外有雨滴滴落的声音,感觉到一阵寒意,裹着睡袍下床,就看到熟悉的背影正倚在露台抽烟。
一抹猩红在指尖缠绕,睡袍半敞,清冷又矜贵。
烟雾缭绕间让人看不真切。
听到有动静,贺戾回眸,苏软已经光着脚丫扑进他怀里。
“还不睡,老公,你不累吗?”娇软软的声音,听的人心头一醉。
贺戾将她从怀里扯出来,按在沙发上,顺手将一张轻飘飘的纸扔在她手心。
“这里有一百亿,离婚,我放你自由。”
苏软有短暂的失神,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压下去。
“离婚?”星眸染上湿意,声音透着委屈,她问:“原因呢?”
喃喃低语,让人心生怜惜。
贺戾薄唇轻启,毫无波澜:“苏软,别问,别纠缠。”
连一个理由都不愿敷衍,他便要和自己离婚,甚至连协议都准备好了。
她很难想象眼前人就是刚刚还在床上和自己不死不休的爱人。
苏眠翻开那张冷冰冰的协议。
十位数安抚金,包含一处山顶别墅,一辆跑车。
价值约百亿。
这么大手笔,是让人做梦都能笑醒的程度。
苏软接一辈子戏,都换不来这么丰厚的报酬。
没想到跟在贺戾身边两年,唾手可得。
不枉费她刚出道就和贺戾隐婚。
苏软呜咽一声扑进他怀里,强挤眼泪:“老公,我为了你连事业都不要了,你怎么能厌弃我。”
余光瞥向协议书,又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确定给她的是十位数天价赔偿金。
方才装模作样加重了哭声:“我舍不得你,没了你,我活不下去…….”
贺戾幽邃的瞳孔里淡漠如常:“苏软,两年了,你见过谁在我身边能待这么久?”
京都贺家,顶级财阀。
祖祖辈辈起,就是京都响当当的大人物。
年仅27岁,坐上贺家家主之位。
贺戾最不缺的两样东西就是钱和女人。
如今他睡够了,想用最简单的方式打发。
是他的办事风格。
手臂从他脖子上无声滑落,陪伴他两年,苏软很清楚,贺戾的本性太过冷漠无情。
惹他不高兴,不如顺着他。
那么大一笔钱摆在她面前,她是受过党教育,标准的三好学生。
怎么能跟毛爷爷过不去。
“我知道了,我会乖的。”苏软拿捏尺度开口。
雾蒙蒙的一双眼,太过深情。
贺戾移开视线,拿过沙发上的外套。
“苏软,以后见面,权当没认识过。”
绝情!
太过绝情!
简直是灭绝师太附体!
好歹他们睡了两年,都说日久生情,这座冰山怎么就捂不热呢。
备受挫败的苏软想起在学校精修的课程,不甘示弱。
她一秒入戏,眼尾泛红,声线撩人:“老公,外面下雨了,你今晚能不能不走。”
似乎习惯了苏软撒娇的样子,贺戾快速穿好衣服时,神情没半点松动。
“明天八点半,民政局见。”
只留下冷冰冰一句话,贺戾头也没回。
身后,苏软哭声震天:“老公,你别走…….”
(小手在空中一顿比划)
哭声嘤嘤不断,贺戾迈下楼梯的步伐重了重。
熟悉的引擎声远离后,苏软拭泪,沿着那串数字落下一吻。
毫不犹豫在协议上签署自己大名。
~
京都贺家庄园
黑色直升机匀速下降,最终降落在后院偌大的停机坪上。
舱门打开,倩丽的身影在浓浓雾气中显现。
雾眉淡淡蹙着,肌肤似雪,娇美无比。
女子缓步而出,接过身后保姆怀里抱着的婴儿。
红唇微微一动:“贺戾在哪里?”
“回六小姐的话,贺总今夜不住这边,需要我请示一下吗?”
管家林邺早就候在一边,恭敬地开口。
女人语调傲慢:“他一向狡兔三窟,这么晚,说不定在哪个狐狸窝快活呢,就别打扰他了,记得转告他,明晚回家陪我吃饭。”
林邺负手而立:“好的六小姐,我会转达的。”
漂亮的栗色卷发随风而动,在众人簇拥之下,女人怀抱婴儿,踩着银色高跟鞋往贺家进。
~
薄雾笼罩大地,阳光透过云层落在房间时。
一声猫叫响彻别墅。
西伯利亚森林猫越过窗台爬进房间,往被子里钻。
苏软懒懒翻了个身。
揉着软乎乎的毛发嘟囔着:“小板栗,别叫了,去找你爹……”
话到一半,苏软猛然惊醒,贺戾早就不在这里了。
最近半年,苏软很喜欢这处贺戾新买的别墅。
他们时常在此放纵。
对外,一人是禁欲的霸总,财阀掌权人。
一人是凭借一张脸火爆出圈,无任何代表作的小明星。
苏软揉了揉酸软的腰身,每次缠绵他那一肚子欲火着实让人吃不消。
床品好,花样多,身材够顶,脸赛明星,对她又大方。
一想到以后睡不到这么好的床搭子,苏软莫名觉得可惜。
正惋惜,手机震动。
是贺戾。
苏软惊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是他们约定去民政局的日子。
时间,已经足足推迟了一个小时。
他不会后悔,要收回对她的补偿吧。
苏软一秒接起,态度卑微:“老公,我睡过头了,对不起……”
贺戾:“给你半个小时,楼下等你。“
嘟嘟声提醒对方的冷淡,还真是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半个小时后,苏软顶着精致的妆容,一身黑色抹胸短裙,踩着高跟鞋掐点出现。
特助周欲已经极有眼色打开车门。
“小夫人早。”
苏软瞥了眼后排那座冰山,戏精上身。
“周特助,以后就别这么叫我了,你们贺总会不开心的。”
称呼,不是甜甜的老公,是阴阳怪气的贺总。
贺戾眉心微蹙,目光扫过去。
就看到一张委屈巴巴的小脸。
装可怜?
贺戾可不惯着她。
嗓音低磁冷淡:“上车!”
急不可耐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狐狸精在贺家等着呢。
苏软弯身挤进去,故意往他身边靠。
“昨晚失眠了,睡得不好,起晚了点。”苏软娇嗔。
声声控诉,离了他,自己有多伤心。
贺戾不耐烦的嗯了声,目光从始至终没落在她身上。
衣冠楚楚,矜贵傲然。
貌如谪仙的脸挑不出半点瑕疵。
唯一的缺点是:不把她放心里,也没放眼里。
好歹自己是名声在外,有点粉丝基础的明星,怎能被如此忽视。
往常,她最爱看禁欲感拉满的贺戾沾染情欲后,在自己面前失控的样子。
苏软起了逗他的心思,轻撩长发,装作不经意。
顷刻间,暖甜交缠的香调在车内弥散。
是贺戾最喜欢的香水味。
“坐好。”贺戾俊美白皙的脸没什么情绪,嗓音低沉,如同染了寒冰。
两个字,宣告苏软招惹失败。
再次受了打击,苏软嘟着嘴挪开距离。
心里暗骂:贺戾,有本事,你一辈子不碰女人!
接着赌气般,身子贴着车窗,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再给。
不断复杂的程序,没有子女纠葛,手续办得又快又顺利。
从民政局出来,苏软堵在胸口的气渐渐消散,
百亿资产到手,恢复单身,急不可耐要走。
刚迈动脚步,熟悉的声音叫停。
贺戾漫不经心开口:“北郊的别墅,阿姨们已经连夜收拾好,以后,你不用工作,安心住着就好。”
“知道了。”苏软将离婚证收藏进包包,心不在焉。
“想去哪里?让周欲送你。”贺戾幽邃的眼眸始终没什么情绪。
“不用了,我约了霍新月。”苏软婉拒他的好意,“先走了,前夫哥。”
这态度,有些疏离,不像昨晚那般不舍。
贺戾冷暗的眸子爬过微光。
“回贺氏!”薄唇抿紧,车窗上升。
迈巴赫远离后,苏软轻松不少。
捧着手机,软白的手指划过屏幕,朝着熟悉的名字按下去。
“新月姐,机票订好了吗?”
五个小时后
塔希提岛(大溪地)
苏软慵懒的捧着红酒杯,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
微卷的长发散在身后,白皙如玉的美背若隐若现。
她这副身体完美无瑕,胸脯鼓鼓,腰肢纤细,肤白若雪,天生尤物。
尤其是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一笑勾魂,看狗都深情。
外形条件挑不出半点瑕疵。
是女娲的炫技之作。
两年前,她刚签入星月娱乐,一组写真照火爆全网。
粉丝戏称:苏妲己
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作品,仅凭照片就收获近千万粉丝的女星。
那年,贺家举行慈善晚宴
星月娱乐作为旗下公司,派遣艺人参加。
苏软风头正盛,很荣幸被挑中。
就在那晚她醉酒输了游戏,主动招惹,一夜疯狂后,某人拉着她秘密领了证。
被当作金丝雀养了两年,扔下百亿,随手抛弃。
这些顶级豪门,果然和传言一样,爱用钱打发人。
“小软,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度假,你家贺总舍得放人?”霍新月举着酒杯靠过来。
作为苏软的经纪人兼好友,她和贺戾隐婚的事情,是少有的知情者。
提起贺戾,苏软桃花眸微恙:“我们离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霍新月震惊,杯中红酒荡起涟漪,“那可是贺家唯一继承人啊,身家早就过千亿,更别提背后偌大的贺家产业,你舍得?”
女人娇媚的脸色白了白,一瞬间便恢复如常:“舍不得啊,可人家去意已决,看在他出手大方的份上,勉强答应啰。”
“财产分割都安排好了?”霍新月一脸八卦:“分了他多少?”
“差不多百亿。”红唇抿着酒杯,说的随意。
霍新月感叹:“是我轮回一百年都赚不到的程度。”
深叹自己下辈子投胎,无论如何也要找个霸总过过瘾。
谈一场能用钱打发的恋爱也不错。
白日梦做了会,霍新月转头一脸疑惑:“不对啊,好端端的,怎么离婚了?第三者插足?贺总没什么八卦新闻啊。”
苏软耸耸肩,一脸无辜,“贺大总裁嘛,总要万花丛中过,才能符合他的身份。”
抛弃身材火辣,妩媚动人的苏软,不是眼瞎就是作。
霍新月肯定的猜测:“他一定是得什么绝症,怕拖累你,才会这样。”
苏软:“……他身体好得很,连霸总常有的胃病都没得过,哪会得什么不治之症。”
霍新月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苏软干笑一声:“你也别猜了,帮我处理一下正事。”
霍新月问:“什么事?”
“贺戾给了我一套别墅,你帮我挂到网上,价格嘛,可以按行情适当低一点也没关系,另外,我想重回娱乐圈。”苏软正经的开口。
霍新月不理解,“你这又是卖房子又是要工作,放着小富婆不做,还回这个圈子干什么?”
“玩玩呗,正好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市场价值。”苏软端着酒杯,肆意松弛。
被贺戾养了两年,她每天的日常就是买买买。
什么限量买什么,什么名贵要什么。
习惯奢靡生活的苏软自知早点适应市场,总是没错的。
百亿身家,可不够她挥霍的。
再者,她当年孤身闯荡娱乐圈,可是在家人面前夸下海口,不混出个人样绝不回家。
却在半道瞒着家人隐婚,两年时间半部作品都没有。
想想都惭愧。
这两年递上门的剧本很多都是冲着她的外貌条件去的。
苏软已经记不清这两年到底推脱了多少导演的好意。
错过了多少爆火的机会。
“你这是找借口在贺总面前晃悠吧,怎么?还想故技重施一次?”霍新月一脸看穿的表情。
隐婚的内幕,霍新月多多少少知道些。
苏软醉酒拿下冰山总裁,第二天贺戾就霸气的带人领了证。
里程碑般的进展,当年可是震惊霍新月许久。
可惜啊,贺戾并没有公开承认过她的身份。
贺太太的身份,少有人知。
“我就是想看看,离了我,他究竟要找哪个狐狸精。”
苏软说这话时,倔强又不甘心。
霍新月提醒:“小软,你这么舍不得,不会动心了吧?”
苏软端着酒一饮而尽,唇角含笑:“我才不会动心呢,喜欢一个人太累,与其花心思谈情说爱,不如花点小钱享受现在,男人嘛,多的是。”
霍新月竖着大拇指:“我还想安慰你来着,没想到,你思想异于常人,这么快就想开了。”
苏软放下酒杯,挽上霍新月,贴近;“你签我的那天,我就承诺过,若是有天翅膀硬了,就带你玩遍全世界,现在我发了一笔横财,走,浪去!”
霍新月顺势抱上去:“富婆,求包养。”
~
京都北郊别墅
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已经二十分钟。
周欲打开车门,带进一股热气。
“我刚刚进去问过了,小夫人一直没回来,连行李也没送过来。”周欲犹豫着开口,“阿姨们还说,小夫人只来过一个电话,让她们各回各家,不用守在这里,别墅,她准备卖掉。”
后排,贺戾面色阴沉着。
手心价值4亿的十克拉粉钻,已经被他浑身戾气盖住锋芒。
他来,起因是昨晚苏软哭得梨花带雨,太过伤心。
想着自己未给她一场婚礼,连婚戒也未曾送过。
只想补偿她最后一次。
去贺氏的路上,他途经珠宝店,一眼看中这枚鸽子蛋。
甚至,还挑了她最爱的粉色。
却被告知,她不想回来,还想卖掉这里。
烦闷的天气让人躁动,贺戾没等人的习惯,耐心早已耗尽。
黑眸冷冷瞥了眼周欲:“去查霍新月行踪,另外,联系唐莫。”
周欲忙着到处打听霍新月行程的工夫,贺戾已经点开豪宅租售网站。
排在首位的,便是这栋别墅。
这里,是奶奶为他准备的婚房。
那晚,苏软醉酒招惹他,第一次放纵,就是在这。
后来,苏软嫌该做的地方都做过了,才辗转嚯嚯他名下其他别墅。
现在,她连搬进来都不愿意,还要急着卖掉,很明显是不喜欢。
车内空气降至冰点。
周欲回眸,就看到善于表情管理的贺戾下颚线紧绷。
墨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渊。
他尴尬的开口:“已经问过公司了,霍新月请了三天假,早上的飞机直飞大溪地。”
按照时间推算,从民政局出来,苏软就上了飞机。
还真是……急不可耐。
贺戾目光落在空寂寂的别墅,蹙起的眉心快要拧成死结。
寂静无声,唐莫的电话打进来。
“小夫人在酒吧放纵,拿钱撒着玩……”
手机那头,带着明显的喧闹声。
贺戾一字不落听在耳中,薄唇紧抿。
周欲被冷气压侵扰,有些喘不过气来,眼珠子一转,话题转移:“贺总,贺老太太那边来过电话了,今晚,您要陪六小姐用晚餐。”
“去大溪地!”贺戾冷脸,将粉钻默默放进小盒子里,随手丢在后座角落处。
~
大溪地某酒吧
苏软戴着狐狸面具在舞池中狂欢。
她爱玩,又不敢明目张胆玩,毕竟身份摆在这。
从入了娱乐圈,就感觉24小时活在监控下,保险起见,还得戴着面具有安全感。
远离了那座大冰山,她终于自由了。
苏软手中捏着五彩缤纷的法郎纸币,任性的抛撒出去。
从前,她最爱粉色人民币,现在,只要是金钱的颜色,她都喜欢。
一沓沓钞票在手心消散,空气里都弥漫着奢靡的味道。
霍新月站在金钱雨下高呼:“很久之前就许过愿,等我有一天发达,拿钱扔着玩,今天愿望达成了!”
苏软一听,大气的往她手心砸钱:“给,好好过过瘾,今晚管够!”
霍新月拿着钞票撒出去时,耳边全是欢呼声。
酒吧气氛一时陷入高潮,金发碧眼的美女帅哥们拿着钱,围着苏软和霍新月开始贴面热舞。
有个华人小哥哥借着酒劲起哄。
“小姐姐,玩个游戏呗。”
帅气挺拔的身姿,姣好的面容,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作为颜控,苏软没好意思拒绝。
她抱着酒瓶,歪头问:“小哥哥想玩什么?”
小哥哥目光落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暧昧一笑:“输的人随机挑人热吻,玩不玩。”
苏软正在兴头上,应的干脆:“来啊,看我怎么杀你个片甲不留。”
大方,玩得起,又懂情绪价值。
身材还好的没话说,这样的天生尤物在面具衬托下,越发神秘,勾人。
听到玩游戏还有彩头,不少人蠢蠢欲动,都想一亲芳泽。
连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都戛然而止。
全场等着看好戏。
“怎么玩?”苏软撑着酒桌,红扑扑的脸上,全是胜负心。
“最简单的,赌大小,谁输谁认账。”帅气的小哥哥开口。
苏软星眸惺忪:“行啊,一起开。”
小哥哥:“好,依你。”
骰盅在掌心轻摇。
苏软被围在最中心,众人目光全部聚焦在他们身上。
“开开开……”
两道身影退开,摆在各自面前的骰子停止晃动。
苏软眯着眼数了一遍又一遍,数来数去,对方23点,她22点。
得,她输了!
这下好了,要挑个人接吻。
苏软愿赌服输。
她又不是没玩过,两年前,就是输了游戏。
挑到贺戾,直接吻了上去。
后来,他抱自己回别墅,一夜贪度。
清了清脑子里的思绪,苏软目光在男人堆里转了圈。
什么破地方,一个让她起色心的人都没有。
除了眼前小哥哥长相身材还不错。
尤其是那双眼都快长到她身上,本是完美的招惹对象。
可惜,他中指戴着一枚戒指。
不是有婚约,就是有女朋友。
来酒吧放纵,可能是一时贪欢。
苏软有底线,不想惹其他女孩子伤心。
将他Pass掉。
左挑右挑,就是没有满意的。
亲多了贺戾,眼前这帮难以下嘴。
最后,她将心思打到站都站不稳的霍新月身上。
只说挑人亲吻,没限男女,吻她,不算赖皮吧。
“挑好了吗?”小哥哥出声催促。
颇有信心往前凑近。
苏软后退半步,白嫩的指尖顺着霍新月方向指了指,笑:“就她了。”
紧闭的酒吧门就在此刻被撞开,贺戾一身黑色西装,冷峻矜贵。
站在苏软的角度,指尖,好似戳在那人眉心。
据她所知,贺戾没逛酒吧的爱好。
他有洁癖,私生活干净。
媒体多年拍不到他的八卦。
公司应酬都懒得出现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苏软的手僵在半空,忘了收回。
隔着面具,仅凭声音,他认出那就是苏软。
一袭红裙站在人群里,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贺戾将进门前最后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在玩游戏。
接吻的游戏。
苏软就这样随意挑了个男人。
她还真是……会玩。
周欲紧随其后进门,倒吸一口凉气。
喧闹的环境,酒桌上随处可见的空酒瓶,弥漫在空气中的酒精味,呆若木鸡的客人们。
以及,僵在原地的小夫人。
周欲瞥见那张阴沉的脸,静谧无声下,落针可闻。
“宝贝,玩够了吗?要不要带一个回酒店继续浪,你不是说要找十个八个庆祝恢复单身,这里有看对眼的吗?”霍新月扶着酒桌,站都站不稳。
一句话,将苏软罪名定死。
眼下情形对自己不利。
苏软只好趁势装醉。
“好晕啊…..”
说完,直接往人堆里倒去。
身边的小哥哥刚准备扶上去,被一股力道撞开。
与此同时,苏软腰间迅速缠上来一双手。
沾染乌木沉香的西装裹上身,她熟悉这个味道,禁欲又清冷,是贺戾的专属。
身子悬空被抱起,贺戾以一种极具占有欲的姿势,将她揽进怀里。
苏软眯着眼睛瞧贺戾眼色,可惜,他背着光,看不清。
换做哪个男人,都不想看见自己小娇妻给自己戴绿帽子,何况是贺戾。
他处于高位,且心狠手辣。
未免这样的丑闻传出去,会不会杀了自己泄愤。
苏软快活日子刚过一天,她还想继续浪呢。
被当场抓包的惊恐感涌上心头,很快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们已经离婚了。
很多事,贺戾早已无权干涉。
别说找十个八个,就是找八十个,那也是她的自由。
苏软底气硬了几分,刚想反抗。
腰间的力道陡然缩紧,吓得她趴在贺戾怀里继续装醉。
胳膊拧不过大腿,好汉不吃眼前亏。
心里乐呵着想退路。
霍新月踉跄着起身,伸手拦她:“小软,还有钞票吗?我出门甩两张在狗脸上。”
却在对上那道阴森森的目光时,低呼一声:“我靠……好像看到我老板,你前夫了。”
苏软将脸埋进臂弯,无声哀嚎。
闭嘴吧,大姐!
“送霍新月回京都。”贺戾沉声道,“立刻,马上!”
留下这句话,抱着苏软疾步出酒吧。
酒吧外,唐莫守着。
除了周欲外,他是跟在贺戾身边最久的。
也是贺家老太太亲手挑的保镖,为的就是保护贺戾安全。
见到他们出来,唐莫恭敬的请示:“贺总,时间太晚,酒店那边已经安排好房间,住一晚,明早再走也不迟。”
贺戾没反对,沉默就是答应。
唐莫打开车门,又快速的往驾驶位去。
苏软气得牙痒痒,一时贪欢,怎么把这尊瘟神忘了。
他日日闲的没事,早已间接沦为苏软的保镖。
简直是移动的监控器。
难怪贺戾会精准无误的找过来。
失误失误。
车门打开,贺戾将她丢进后排。
动作粗暴,毫不怜惜。
似乎带着怒气。
苏软小手伸过去,语态娇作:“老公,想你,抱抱……”
若不是亲眼看见她午夜狂欢,贺戾恐怕会轻信她的鬼话。
毕竟,她撒起娇来,足够要人命。
就在刚刚,她玩游戏玩的上瘾。
早就将他抛到九霄云外。
怎么会想他!
深邃的双眸染上薄怒,贺戾盯着那软嘟的红唇,呼吸微沉:“苏软,是我平时没喂饱你吗?那些货色,你也要?”
纤细的手臂圈在他的脖颈,苏软撒娇般靠在他肩头。
“没想要他们,可你非要和我离婚,我能怎么办,你总不能让我以后都不碰男人吧,我还这么年轻……”
恶人先告状。
贺戾掐着她的腰身搂近:“才第一天,就忍不了了?”
苏软疼的眉心蹙起,酒意都吓退三分,带着哄慰:“要不,以后我想你了,就去找你,只要你给我,我就不去找别人。”
醺醉的笑容在嘴角挂着,朦胧的眼神像极了需要被安慰的小猫,藏着一股野性难驯的美。
贺戾神色冷漠:“你想得美。”
将她扔在后排,毫不犹豫抽身,往副驾驶去。
惨!
又撩失败了!
不就是想占占便宜吗,装什么高冷,本小姐又不是没亲过。
苏软哼了声,翻身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
苏软感受到烈酒的后劲,头也开始晕沉。
这下好了,不用装,也醉了。
晃神间,身子一轻,乌木沉香的味道再次环绕。
她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苏软闭眼,感受着属于贺戾的心跳声在她耳边跳动。
一下一下,沉稳有力。
正沉浸其中,滴的一声,房门打开,贺戾将她扔在酒店大床上。
耳边,贺戾不耐的声音响起:“准备一杯醒酒药。”
电话挂断,很快,裹在她身上的西装被扯开,贺戾的气息近在咫尺。
苏软乖乖等他临幸,半晌,她酒意越来越深,贺戾悄无声息。
刚准备睁眼探探敌情,冷声冷调透着责问。
“北郊那套别墅,为什么要卖掉?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将其他的房子送给你,位置,随你挑。”
送再多的房子也抵不过贺戾在身边。
这两年,在金钱和物质上,扪心而论,贺戾对她够大方。
光是限量版包包,就摆满了三个衣柜。
更别提,那些奢侈品牌经理人亲......
昨晚贺戾顺利找上门,说到底是自己通风报信的缘故。
房间闹出的动静,唐莫心知肚明。
小两口闹的不欢而散,自己就像是罪魁祸首。
唐莫略带抱歉:“苏小姐,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你,他也能查到霍新月和我的行踪,那可是贺戾啊,任何事,只要他想,总能有办法知道。”苏软嘟囔了句。
见唐莫低头沉默,苏软浅浅叹了口气。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唐莫:“我去准备早餐。”
苏软没拒绝,这个点她的确有些饿了。
不止是饿了,她浑身黏腻腻的,想要泡个澡缓缓。
没一会儿,唐莫安排客房部准备了酸奶和香蕉。
都是宿醉后解酒的东西。
“苏小姐,东西放桌上了,您先洗漱,一会早餐会送到房间。”唐莫道。
苏软不矫情,没必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开口道谢:“谢谢你。”
“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唐莫说完,利落的离开。
喝完酸奶,苏软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心想,贺戾远在千里之外,却将唐莫留下,是不是说明,他也是在乎自己的。
转念又一想,昨晚她都主动到那个份上,贺戾依旧丢下她。
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撩拨失败。
在乎的话,他根本不会走。
苏软气的一蹬腿,脚趾头狠狠撞在浴缸壁沿。
顷刻间疼的她泪水打转。
想臭男人,果然是要遭报应的。
他走的如此干脆果断,半点不留恋。
那以后就划清界限,再见面只当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苏软在心里打定主意,又将贺戾骂了通,才慢慢消气。
肚子已经在抗议,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这张樱桃小嘴,
万事抛开,先吃饱再说。
苏软换好衣服出来,门外,早餐已经备好。
咬着三明治,拨通霍新月的电话,她想要问问京都的情况。
对方几乎是一秒接起,情绪激动:“小软,我被停职了。”
苏软问:“贺戾干的?”
“是严经理,他说我违反公司规定,私自带艺人出国,不顾公司形象,扣了我全年奖金,停职一个月,作为处罚。”霍新月道。
苏软也知道公司规定一大堆,可她明明戴着面具,也挑了一处不显眼的酒吧,按理说,没人会认出来。
况且,霍新月还请了假。
这个严修就是爱上纲上线。
专欺负她的人,专跟她过不去。
苏软安慰:“别怕,停职了就在家休息,我马上开通亲密付,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大不了以后我养着你。”
这件事说到底是自己惹的祸,连累了霍新月。
有难自然要同当。
霍新月感动的痛哭流涕:“小软,你怎么这么好。”
反正是贺戾的钱,她半点不心疼。
苏软:“你也别生气,正好借机会休息放松一下,也别和严修一般见识,等我回国,亲自修理他。”
“行,等你回来!”霍新月又问:“你准备在国外玩多久?”
想起昨晚,苏软就心有不甘。
咬牙切齿挤了句:“看心情吧,我现在暂时不想见到贺戾。”
霍新月听出画外音,追问:“贺总昨晚没为难你吧?”
苏软干笑:“他连上我的欲望都没有,干嘛要为难我。”
霍新月:“……”
“我要出门购物了,不然,一肚子气无法发泄。”苏软碎碎念。
霍新月:“行吧,你自己注意安全。”
苏软回:“放心,有唐莫在,一个能打十个,我安全的很。”
姐妹俩互相叮嘱一番,恋恋不舍挂断。
吃过早餐,苏软选了家商场贡献GDP,专挑奢侈品店买买买,刷刷刷。
三个小时后,跟在身后的唐莫已经腾不出手拿车钥匙。
苏软买到了不少心仪的东西,郁闷的心情也得以缓解。
进了地下停车场,将战利品塞满后备箱,苏软想回酒店躺平。
刚准备拉开车门,高跟鞋不小心踩着一粒小石头,一个没站稳,苏软身子本能往后倒。
唐莫眼疾手快,朝着纤细的手腕攥上去。
隐隐一抹淡香袭来。
见她站稳,唐莫心头一激灵,手也迅速收了回来。
理智回笼,唐莫退开半步,关切的询问:“苏小姐没受伤吧。”
苏软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呦呦呦,这不是苏软吗?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吧?”缱绻绵长的声音,拖长着尾调,带着几分戏弄。
苏软抬眸,撞上熟悉的面孔。
没想到在国外,她还能遇见从前的竞争者。
严修的侄女,严汐。
算起来,她们同一批进星月娱乐的艺人。
两人又是竞争者,关系一直不好。
在训练营的时候,苏软专业课次次都是第一,处处压严汐一头。
后来为了抢资源,严汐在暗处一直使绊子。
苏软的舞蹈服不是被人剪烂就是丢失。
甚至还在苏软杯子里下过泻药,奈何找不到证据,一次次被她侥幸逃脱。
两人在公司一直是王不见王的存在。
这两年仗着严修给的资源,严汐在圈内混的不错,接了几部戏。
虽说反响平平,可耐不过人家背靠大树,上上综艺,客串几部资源班底都不错的小角色,还是手到擒来。
当年,贺家宴会上,就是严汐联手星月一群艺人,排挤自己,以至于输了游戏。
苏软被人起哄,要求和公司新来的男艺人接吻。
恰好,贺戾当时从门外经过,情急之下,苏软扑上去,借机遁走。
后来在公司,每次有好的资源,严汐总能顺利拿到。
好几次,都当面阴阳苏软没背景,处处不敌她的话。
想起当年旧事,现在她小叔又明里暗里为难霍新月,苏软自然对她没有好脸色。
只是两年不见,严汐面容改变不少,双眼皮深了些,鼻梁挺了些,胸前也更饱满了些。
懂得都懂。
若不是她主动打招呼,苏软只怕认不出。
就是那股子让人讨厌的劲头,丝毫不减。
苏软逛街累了,困倦的厉害,没心情和她叙旧。
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想尽快离开。
“苏软,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京都待不下去啦?跑来国外寻新的目标?”严汐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尤其是看到苏软身后跟着唐莫,刚刚两人态度暧昧。
现在又还急着要走,瞧出他一身行头谈不上多名贵,姿态更加傲慢。
从前的对手过得不好,还找了个各方面看起来都一般的男人,严汐想想就觉得痛快。
圈内人都在传,她背后有金主,看来,都是传闻而已。
谈话的空隙,严汐车上下来两位壮汉。
一前一后,挡住苏软去路。
来者不善。
苏软甩开纠缠,语气不悦:“严汐,我们关系还没好到当街叙旧的地步,让开。”
严汐双手环胸,姿态挑衅:“怎么?跑来国外约会,也不怕我爆料出去,说你傍大款不成,找了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唐莫正欲开口解释。
苏软已经冷笑出声:“我找什么样的男人,是我的自由,听说你拿了公司近两年最好的资源,却一直没有爆火,反倒成了半个综艺咖,前不久,又因和方董的绯闻被豪门男友退婚,闹的沸沸扬扬,怎么,事业爱情不顺,还想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自己糗事全被挑破,一句话,成功激怒严汐。
她扯着嗓子吼:“苏软,你得意什么,两年半部代表作都没有,你不也是一事无成吗?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我是没资源啊,但我过得好啊。”苏软不急不躁,全当她是狗叫。
笑着补了句:“你好凶哦,要不要来我家当看门狗?”
严汐气急败坏:“长得漂亮又怎么样,你这样的女人,还不是老男人的玩物,到头来再随随便便找个接盘侠。”
苏软冷沉的眼色淡淡一扫:“这就是你勾搭华泰地产方董得出的经验?”
严汐被富豪方华包养过的事情,在圈内不是什么秘密。
据传,方华的太太找上剧组,闹了一通,将严汐按在地上甩了无数个耳光。
弄丢了苦苦求来的女二号角色,也和豪门男友退了婚。
这件事,一直是严汐逆鳞。
没想到苏软竟知道。
严汐气的面色通红:“苏软,你胡说什么…….”
苏软冷哼:“我也不想拆穿你,可你挡着我的路,又出言挑衅在先,我没道理惯着你。”
严汐破罐子破摔,指着唐莫骂:“我找谁也比你找一个穷小子强,苏软,你也就这点能耐了,在我面前嚣张什么。”
一句话,气笑苏软。
以严汐的认知,凡是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只能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苏软轻掀眼皮:“我呢,从前是不屑和你争,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你信不信,以后我让你在公司半点资源分不到。”
严汐恼的不行:“就凭你?你以什么身份说这样的大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星光娱乐老板娘呢!”
一天前,她的确是。
沉默的空隙,严汐气焰再次疯长:“怎么?没话说了,圈内都在传你不接戏是被金主包养了,该不会是老男人金屋藏娇,将你养在国外,不许你回京都,你耐不住寂寞,才找一个小狼狗放纵吧。”
一句话,无声提醒苏软。
昨夜贺戾走的急,又将唐莫留下,也许他不是担心自己安危。
而是找借口监视自己。
会不会是他有了新欢,才会这么急着离婚。
才会对自己的撩拨视而不见。
挫败感无声侵袭。
苏软脸色暗着:“严汐,警告你最后一次,让开!”
严汐一脸看戏的表情:“生气了?被我说中了?你还真是哪个不长眼的养在外面的?不会是被人抛弃,无家可归了吧?”
一连几个问题,精准踩在苏软肺管子上。
苏软扯了下嘴角,眼底蓄满冷意:“巴黎圣母院塌了?你没地方去了?找揍是不是?”
严汐环顾四周,偌大的停车场并没人影晃动。
对方两个人而已,自己胜在人多,动起手来,指不定谁吃亏呢。
再加上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刺激苏软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目光落在唐莫身上,严汐带着三分冷嘲:“小哥哥,当接盘侠的滋味怎么样?”
唐莫冷着脸:“苏小姐不是你能轻易置喙的!”
“还挺护着啊。”严汐笑的花枝乱颤,“这么心疼人家,也不给个名分。”
苏软心情极差,听她啰里八嗦讲了一通,耐心已在崩溃的边缘。
偏偏严汐的人堵住去路,苏软想走又走不掉。
唐莫的解释苍白无力,数次想要将贺戾搬出来,仔细一想,那位应该是不愿暴露身份的。
还没想好怎么脱身,苏软已经将手包塞进他怀里。
“拿好,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刮坏了,你要赔。”苏软言简意赅,纤瘦的身影朝严汐而去。
唐莫似乎猜到她要做什么,带着担忧:“苏小姐……”
苏软回身,美眸聚起亮光,红唇上扬:“忍不下去了,抽个空,打个架!”
严汐听罢,嘲笑她狂妄。
嘴角的笑意微扬,开口吩咐身边两名壮汉:“按住她,今天让她横着出去!”
壮汉相视一眼,默契的摩拳擦掌。
手还没挨到苏软的衣角,唐莫快速上前,当胸一脚,将其中一人踢的倒飞出去。
又猛然一个回旋踢,单腿横扫,两人被鞭扫在地。
苏软从始至终淡定如常,镇定的略过,直面严汐。
自己请的保镖,连一招都敌不过,还窝在墙角喊疼。
严汐这才意识到看着不起眼的唐莫,不是一般人物。
吓得小腿肚直打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恐惧感爬上心头,尤其是苏软身边那个身手敏捷,看着不好惹的男人已经面露杀气。
形势逆转,落于下风的严汐懊悔不已。
不该出言挑衅。
她立马求饶:“苏软,我们好歹是同一批出来的,求你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放过我一次,不久后,我要进组试镜,身上不能带伤……”
不能带伤啊,苏软暗笑,底牌都掀出来了,不搞点伤反而觉得差点什么。
她抿了抿微润的唇瓣,回:“我这个人很记仇,对于你的求饶,我拒绝。”
毫不犹豫,不留情面。
严汐彻底慌了。
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
严汐慢慢挪动身子,出言警告:“我叔叔是星月娱乐的总经理,你的合同还捏在他手里,若是我有什么不测,他不会放过你。”
不愧是演员,变脸的速度就是比翻书快。
苏软蹲下身,漫不经心往她跟前凑:“总经理又怎么样?你让他动我一个试试。”
严汐双膝半点力气没有,撑着最后的底气开口:“我跟过方董,在京都人人都要卖他几分薄面,尽管我们明面上分开了,可他还是很疼我的,只要我吹吹枕头风,他就不会放过你,苏软,你别把自己后路堵死。”
“你最好是背后真有人。”苏软气笑:“那个老男人实力不行,你再换一个威胁我试试。”
见她丝毫不惧怕,还颇有底气。
严汐想起两年前,她当着众人的面,扑进贺戾怀里的场景。
好像就是在那不久后,她便不接任何通告。
人人都在传,苏软背后有金主,却又找不出金主是谁。
而他身边的男人对她恭敬有余,出手狠厉,更像是受过严训的保镖。
看着苏软嚣张的样子,严汐后知后觉。
声音透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你不会和贺戾……”
还不算太傻,苏软嫌恶的瞥了眼。
轻笑:“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算是撞在枪口上了,自认倒霉吧。”
严汐唯唯诺诺看着她:“我收回那些话,还来得及吗?”
苏软歪头笑:“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个道理,今天就让你记牢,还有,你从前耍的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一起算算吧……”
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唐莫安静的守在一边。
威慑倒地不起的两人。
很快角落里传来巴掌声和严汐的哭喊声。
“苏软,打人不打脸…….”
“我鼻子刚做的……”
“啊……你踹我屁股……”
“苏软,你脾气这么坏,就算攀上贺戾又怎么样,他迟早厌弃你……”
“公司每年都会签一大堆新人,你能保证贺戾永远喜欢你吗……”
原本只想着吓唬她而已,偏偏严汐嘴贱,扯到贺戾厌弃自己这件事上。
苏软卷起衣袖,直接扑了上去。
哭喊声在一瞬间放大……
十分钟后,苏软打累了,拍拍手,淡定的走出来。
唐莫上前询问:“苏小姐受伤了没?”
苏软揉了揉酸疼的手心:“放心,我这个人动手能力比较强,她不是我对手。”
唐莫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痛哭的残影,嫌恶的收回目光。
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自己上赶着往枪口撞,怨不得旁人。
哭声依旧,苏软听得心烦,钻进车内。
“我要回京都。”苏软言简意赅,“立刻。”
唐莫摸出手机,想要联系周欲。
苏软一眼看穿,语气不耐:“怎么?你还真是贺戾派来监视我的?我连回去的权利都没有?”
唐莫:“苏小姐误会了。”
打了一架出了气,可严汐的话还在耳边无声放大。
她说公司来了不少新人,贺戾迟早会厌弃自己。
想起他离婚时的毫不留恋,苏软垂下眼睑,浓长的睫毛藏住失落。
她问:“贺戾是不是真的有新欢了?”
唐莫解释:“贺总身边没别的女人。”
那他为什么突然不要自己。
苏软沉默几秒,分不清心头那股淡淡的不爽,究竟是为何。
这里不好玩,这里没霍新月。
更没招人的贺戾。
只有讨厌的严汐还有冷木头唐莫。
再说了,小板栗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呢。
贺戾不喜欢猫,留给他,指不定什么时候找个后妈回来虐待。
苏软一想,回国的心就更加迫切。
京都贺家
花园内,贺老太太正抱着婴儿笑的合不拢嘴。
小宝宝白白胖胖,生的粉雕玉琢,可爱的很。
悬着两条小胖腿,不断的踢动,白乎乎的手,藕节似的,在老太太逗弄之下,挥着双手,咯咯笑个不停。
贺戾在书房埋头处理工作。
自从接任贺家掌门人,他手里便握着星月娱乐公司,一家顶奢商场,以及珠宝公司。
三家公司连轴转,贺戾几乎是全年无休。
每天一睁眼,等待他的便是堆成山的文件和会议。
作为贺家核心人物,肩负着整个家族兴衰。
从大溪地回来后,他就熬夜看文件,不曾休息。
眼瞅着到了早餐时间,工作还剩三分之一。
贺戾揉了揉酸疼的眼角,起身往露台去。
俯身往下看,庄园内一切尽收眼底。
欢笑声不断传入。
墨眸幽静,目光落在不远处。
一名穿着淡青色中式旗袍的女子就这样出现在视线里。
完美的设计勾勒出曲线有致的身材,一头长发低挽,端庄又性感。
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贺戾眸色深了一分。
贺老太太不知在和她说些什么,女人频频点头,似乎带着敷衍。
一股烦闷萦绕心头,贺戾掏出打火机,目睹火舌舔过烟头。
周欲上楼时,男人嘴里叼着烟,指间一抹猩红闪烁,模样清冷,且有些失神。
清白色的烟雾逐渐模糊那冷峻的侧脸。
脚步声靠近时,贺戾收回空荡的思绪,摁灭烟蒂。
“大溪地那边有消息吗?”贺戾语气虽淡,晦涩压抑的情绪难藏。
周欲将一沓资料放在书桌上,后退半步:“有唐莫在,苏小姐不会有事的。”
是啊,贺家养的保镖自然是最好的,苏软的安全没问题。
他又在瞎操心些什么。
薄唇抿成一道直线,贺戾再次坐回书桌前。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带着暖意,晕染冷峻的侧脸线条。
贺戾捧着收购案资料看的认真专注,眉心一直没松开过。
“苏小姐那边是暂时稳住了,现在最关键的是六小姐这边。”周欲适时开口。
贺戾:“她要什么都尽量满足。”
周欲:“六小姐这次回京都,可能是准备常住,我刚来的路上,见到林叔带着阿姨们在收拾西院小楼,据说是老太太的意思,留给她们母子住。”
贺戾脸色肃然:“她本就是贺家人,住多久随她心情。”
“可六小姐这次回来,目的不单纯,明天的招标会,据说她也会参加,似乎是冲着咱们手里那块地来的。”周欲提醒。
贺戾继承家业时,连带着贺家给的多处豪宅与地皮。
这块空地辗转到了他手里闲置多年,三个月前,团队有了开发度假村的想法。
对未来的方向也有了大致规划。
招标会举办在即,六姐回归,且看中这块地,无非也是为了扩张事业版图。
她的来意,贺戾心知肚明。
“她要的话,给她!”贺戾合上文件,头疼。
周欲震惊不已:“我们的团队经历长达一年的时间才定下贺氏度假村计划,贺总现在说给就给,董事会那边……”
“她也是贺家人,董事会那边若有异议,我会解决!”贺戾语气不耐。
“我并不是质疑您的决定,只是六小姐的先生才过世不久,现在她回京都,明显来者不善,我担心她会像从前那样对您下死手。”周欲语气委婉不少。
繁重的工作已经让贺戾分身乏术,现在家中住着一个定时炸弹,想想就足够让人心慌。
提起这位六小姐,那是贺家从小娇养的掌上明珠。
而她与贺戾的渊源,还要从十九年前说起。
贺家老太太有四子,个个都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唯独贺家老四贺临渊(贺戾生父),对生意不感兴趣,一心扑在科研事业上。
那时候贺家已经有了八位小姐,在一众姐妹中,六小姐贺鸢能说会道,聪明伶俐,深得贺家老太太喜欢。
十二岁时,精明的贺鸢已经跟随爸妈出席各种重要场合,被当做继承人培养。
一次慈善晚宴结束回家的路上,在转角路口她看到一名少年被人围殴。
贺鸢毫不犹豫下车,从混混手里救下奄奄一息的贺戾。
而百米外爸妈的座驾被一辆大货车撞飞。
自己的善举换来的是妈妈当场死亡,爸爸重伤,成了植物人的噩耗。
就在贺家遭逢意外之时,一个女人找上门。
来人叫穆羡鱼,疯疯癫癫闹了一番,声称自己是贺临渊未婚妻,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老太太悲喜交加之下,派人紧急联系贺临渊,就在大家翘首以待之时,科研基地传来噩耗。
贺临渊倒在办公室,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意外接连而至,猝不及防。
一纸亲子鉴定书,重伤的贺戾被老太太接回贺家亲自抚养。
从未见过面的生父,死得不明不白。
母亲的疯病也因此更加严重,连人都开始认不清。
贺家儿媳身份特殊,若是被人知晓精神方面有问题,恐怕会议论不休。
贺老太太为了贺家声誉着想,对外声称,穆羡鱼伤心之下跟随霍临渊一起去了。
暗地里,将人安排在乡下疗养院,名为休养,实则是软禁。
贺戾养好伤入住贺家第一晚,贺鸢持刀闯进房间,扬言要杀了他。
那晚,贺家所有人被惊动,亲眼目睹爸妈遭遇车祸的贺鸢懊悔不已。
哭喊着自己不该救下贺戾。
自知自己是间接害死三婶婶和三叔的罪魁祸首,贺戾连躲闪都没有。
腰间生生挨了一刀。
就在贺鸢准备刺第二刀时,管家林邺及时赶到。
原本浑身伤痕累累的贺戾腰腹处大出血,昏死过去。
经历七个小时的抢救,贺戾如同鬼门关走了一遭,勉强活了下来。
为免伤人的事再次发生,以及考虑到贺临庭的病情,老太太将三房一家送往德国休养。
贺鸢刺伤贺戾的事情,也就永久的掩埋起来。
也是在那之后,贺戾和贺鸢的关系降至冰点。
就连一年一次的贺家聚会,两人见面也如同陌生人。
彼此心里的那根刺也随着时间积累越扎越深。
一晃十多年,种种恩怨浮上心头。
现在贺鸢没了老公庇护,带着幼子回了贺家,贺戾没道理视而不见。
出于愧疚心理,贺鸢看上的任何东西,他都恨不得拱手相赠,更别提是一块空地,一件死物。
周欲深知贺戾这些年最大的心结就是三叔一家。
尤其是这位六姐姐,他们之间的感情太过复杂。
沉默的空隙,贺老太太已经拄着拐杖上楼。
周欲识趣的避开。
贺戾丢下手头资料,起身去扶,“奶奶,您怎么来了?”
“早餐都已经备好了,你怎么还不下楼,眼睛这么红,又一夜没睡?工作再重要也比不过身体。”贺老太太语气里满是关怀。
“我已经习惯了,奶奶不用担心,早餐我就不在家用了,公司那边有早会。”贺戾寻了个借口。
老太太轻叹一声,压低了声音:“你姐姐回来已经两天了,你这么躲着不见也说不过去,她现在情绪不像从前那样暴躁,我也已经劝过了,以前的种种就让它随着时间淡去,人总要向前看。”
贺戾又怎会不知奶奶这话的深意,这些年他也一心求和,找机会想要缓解和六姐之间的关系。
以后同在京都,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要有人先退一步。
就在贺戾准备应下时,贺老太太望向他低笑出声。
“小九啊,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那抹红痕实在藏不住,位置又太过私隐。
贺戾指尖轻碰喉结处,后知后觉。
“蚊子咬的。”他说的随意。
贺老太太可不是好糊弄的,见他眼神闪躲,心知肚明。
满脸慈爱笑容望向贺戾。
“你不是胡来的性子,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就带回家来……”
“奶奶,我没喜欢的人。”贺戾淡淡打断。
见他不承认,贺老太太也不好追问。
只是关切的提醒一句:“既然没有喜欢的人,那么和温家的婚事就尽早定下来吧,你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
贺礼扯了下嘴角,语调平静:“奶奶,我不准备结婚了。”
贺老太太一听,浑浊的眼眸顿时蓄满冷冽。
连语气也冷了几分:“你是贺家三代单传,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让奶奶伤心,你在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奶奶都可以不管,但是婚姻之事,是两家一早就定下的,锦城温家百年望族,与我们贺家门当户对,是你最好的联姻对象。”
贺戾才不管对方实力如何,与贺家多般配之类的说辞。
他最痛恨人生被摆布。
尤其是在他们所有人眼里,他好像生来就是贺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人而已。
从来只说配不配,并没问他愿不愿意。
老太太沉迷在对未来的期盼中,念念不休:“他们家有个小女儿,自小长在国外,听说长得很美,是个极其优秀的好孩子,叫温……”
贺戾抬手看看时间,急着要走:“奶奶,公司那边真的有早会,先走了。”
“小九,联姻的事你好好想想,哪天想通了,就找奶奶要温家小姐的消息。”
身后,是贺老太太的叮嘱声。
贺戾阔步而出,充耳不闻。
直到出了贺家,贺戾方才感觉到胸口那股烦闷松缓了些。
周欲一直等在楼下,见他出来,主动上前打开车门。
“贺总,你一夜未眠,要不要休息会?”
“去公司。”贺戾思绪回笼,拒绝得干脆。
待到迈巴赫远离,贺鸢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处。
她细长的眉毛微微上扬,眼神如冰锥般寒冷。
“贺戾,从救下你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人生就毁了,凭什么你越来越好,有了掌门人身份,还妄想和温家联姻,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迟早有一天,我会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通通拿回来!”
清冷的声音如同裹着毒药,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拖入痛苦的深渊。
~
贺氏集团
贺戾一整天忙着开会和处理度假村的事宜。
眼瞅着到了下班的点,秦让找上门。
来人一套深蓝色西装,将他挺拔的身姿和优雅的气质完美彰显。
他是京都名气显赫的贵公子,又是贺戾最好的朋友。
家世也是仅次于贺家的存在。
一副生来就有的好样貌,纨绔之名在外,身边烂桃花剪不断理还乱。
秦让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卷发,一手插在裤兜,进门后,径直朝着沙发靠躺上去。
贺戾手上忙着工作,并没因为秦大公子的到来而停歇。
语气带着三分嫌弃:“你怎么来了?”
秦让懒懒的开口:“念念最近有没有联系你,我找不到她了。”
秦让口中的念念,乃是贺戾三叔的女儿贺念,家中排行老七,与秦让青梅竹马,自小就有婚约。
两人相恋五年,分分合合数次,是一对冤家。
贺戾合上文件,语气寡淡:“又被我七姐甩了?这次是拉黑还是删除?”
秦让哀嚎一声:“她要和我分手。”
贺戾习以为常,照例问了句:“原因。”
“半个月前澳大利亚有只白话窄桥,那只乌龟稀有的很,我当然要得到,就临时飞了过去,哪知道回来后,你姐姐就不见了。”秦让略带抱怨。
贺戾从简短的文字中,快速捕捉到讯息。
贺戾:“也就是说,你为了一只得了白化病的乌龟,冷了我姐半个月?”
秦让想了想,觉得这话好像哪里有毛病,又挑不出毛病。
贺戾补刀:“那你活该被分手。”
沉默几秒后,秦让解释:“你也知道,我就这点爱好了,看到乌龟就走不动路,好歹我算你半个姐夫,你帮我说说好话呗!”
贺戾扫了他一眼,声冷:“孰轻孰重,你已经做了选择,现在跑来找骂,倒也不必。”
秦让:“……你不帮我?”
贺戾:“挺想骂人的,但不想骂你。”
秦让:“……”
秦让:“贺老九,你要不要这么绝情,我们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情分,你真的不帮我?”
周欲敲门时,秦让还缠着贺戾喋喋不休。
言语间全是懊悔不已,让他帮忙从中斡旋的措辞。
贺戾懒得理他,招手示意周欲进来。
“贺总,这是英国那边刚刚送来的请柬。”周欲递上,余光扫过秦让,声量低了些,“好像是七小姐寄回来的。”
贺戾翻开请柬时,秦让已经主动凑上来。
“念念送回来的?那我可要看看……卧槽……念念要结婚了..….”
秦让以为自己看错了,揉着眼睛将请柬抢过来,再三细看。
落款处,贺念的名字旁边跟着一长串英文。
英国威廉家族,王室成员,身份尊贵。
对这个撬走他女朋友的人,秦让微微有些印象,好像是贺念的追求者之一。
秦让一脸无措看向贺戾,声音隐隐透着哭腔:“才半个月,她怎么突然要结婚了……”
手里的请柬变成了烫手山芋,秦让怎么也想不通,贺念这次会玩真的。
贺戾冷静分析:“事已至此,你们各自安好吧。”
“不行,我要去一趟英国,我要把念念抢回来!”秦让丢下请柬,急匆匆要走。
贺戾提醒:“贺念什么脾气你应该清楚,再闹下去她只会更讨厌你。”
贺家人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尤其是婚姻之事,不是胡闹的儿戏。
秦让的步伐重了重,长达十几秒的漫长沉默后,他有气无力开口:“贺戾,今晚陪陪我,求你……”
周欲知晓秦让口中的陪伴无非是借酒消愁,想着贺戾自大溪地回来,已经48小时没合眼。
正准备开口提醒,贺戾已经爽快答应。
“好,我陪你!”
周欲唯有硬着头皮去备车。
顶奢私人会所
从贺氏离开后,秦让就缠着贺戾饮酒。
在一声声抱怨,懊悔中,秦让面前的酒空了一瓶又一瓶。
贺戾自始至终冷静自持,秦让喝一杯,他就陪着饮一杯。
沉默看着秦让买醉。
“我们在一起五年,她怎么说变心就变心,女人,真的太薄情……”
“还得单身好,看看你,从不会为感情的事情烦恼,不像我,心痛到无法呼吸…….”
“不行,我不能让念念嫁给别人,她只能是我的,我要去抢婚!”
醉酒的秦让喋喋不休,吵得贺戾脑仁疼。
他丢下酒杯,善意提醒:“我姐都要生洋娃娃了,你还在这里出洋相,我不反对你去抢婚,但我没工夫给你收拾烂摊子。”
秦让抱着酒瓶哭喊着:“贺戾,我失恋了,你不安慰我,还捅刀子,你没有心!”
“我找人送你回去,安安静静睡一觉,以后,别去烦我姐。”贺戾撂下最后一句话,走的干脆。
“你们贺家人都是冷血动物……”秦让哀嚎。
贺戾回:“或许吧。”
打发掉秦让,贺戾回家时已经夜里十一点。
结束高强度的工作,又陪着秦让闹腾了一通,倦意早就挡不住。
撑着困乏不堪的身体踏进曾经属于他和苏软的房间,每一处都带着熟悉的影子。
从前,不管他加班或应酬到多晚,苏软总会乐滋滋冲进他怀里。
软绵绵的朝他撒娇。
有时候要抱抱,更多的时候是黏着他,走到哪跟到哪。
她总会如藤蔓一样攀进贺戾的怀里,娇滴滴控诉一整天的思念,然后缠绵悱恻,占尽他的便宜。
想着想着,嘴角竟情不自禁上扬,仅一瞬,便消失不见。
是他亲手将她推开,从今往后,这个家,她恐怕不会再出现了。
眉心蹙起,贺戾揉着酸胀的太阳穴上楼。
转角,熟悉的行李箱赫然出现。
贺戾酒意都散去三分,眸光扫向主卧。
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小板栗,你乖乖别动,妈妈就快收拾好了,一会儿带你去新家好不好……”
音落,小板栗矫健的身姿穿过门缝朝着贺戾的方向而来。
“哎,你又跑,一点都不乖…….”
苏软拖着行李出来时,就看到贺戾正蹲身去摸小板栗。
苏软目光不经意间温柔了几分。
“你回来了,我来接小板栗。”她告知来意。
贺戾揉了揉小板栗的头,薄唇紧抿。
“是要搬去北郊别墅吗?”他问。
苏软摇摇头:“今晚凑合在酒店住,我已经让新月帮忙找房子了。”
贺戾松开板栗,走近苏软身边。
“我记得,这处别墅是你一眼就看中的,家里大大小小的物件也是你亲手挑的,小板栗熟悉这里,北郊那边你不想住的话就空着,搬来搬去太麻烦,以后,你就住这。”
这处大平层的确是苏软喜欢的,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浅月湾。
买下这栋别墅的时候,苏软全身心投入,屋内的摆设,装修风格,乃至小花园的一花一草都是按照两人喜好而来。
半个月前,连儿童房陈列她都侧面打听过,原以为他们会一直幸福的住在这里,过着二人世界的生活。
谁知道贺戾半路抽什么风,突然要离婚。
视线撞上去,贺戾眼里的柔情没来得及藏匿。
苏软有一种错觉,他或许是想将自己留在身边的。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苏软扑上去,小手勾着贺戾腰身,目光灼灼。
千载难逢,他竟有这么温柔缱绻的时候,苏软满脑子都是,他后悔了,想要留下自己的决定。
贺戾敛眸,不动声色避开的同时,将她从怀里扯出来。
“这里离贺氏太远,我出行不方便,明天我就让周欲将手续办好送过来。”贺戾将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瞬间拉开。
不喜欢还喝醉了半夜跑来这里。
苏软失落之余,在心里骂他清高。
这人嘴硬的很,从他口里向来听不到半句情话。
更别提离了婚,说话更是扫兴至极。
还以为他后悔了呢,原来只是钱多了烫手。
“不用了,我会带着小板栗找新地方住。”苏软婉拒他的好意。
贺戾面色微冷:“很晚了,就在这里将就住着吧。”
“真的不用了,唐莫应该快到了,他说好来接我去酒店的。”苏软说完,抱着小板栗就要离开。
贺戾薄唇抿成一道直线:“太晚了不安全,明天再走也不迟。”
说话间,攥上她的手腕,力道微微有些重。
“嘶……疼……”苏软甩开纠缠时,疼的眉心蹙起。
被领带绑过的地方红肿还没消退,又和严汐打了一架,加重了伤势,上飞机前,她刚从医院处理完。
偏偏贺戾不偏不倚,握了上去。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贺戾冷沉的眸底情绪翻涌。
直到借着微光看清她的伤势,贺戾白皙骨感的手指贴上那微微肿起的红晕。
那晚,他走的急,领带束缚一夜,却不小心伤了她。
“怎么伤成这样?”他不自觉将人圈紧。
苏软惊愣住了,这语气,明明是关心。
“你自己干的好事,还问我。”苏软小脸鼓着,带着怨念。
那一圈圈红痕刺痛他的眼,贺戾手心逐渐收紧,攥成拳。
“过来,给你上药。”贺戾拉着她往沙发去。
苏软:“在大溪地的时候,唐莫已经带我看过医生了。”
又是唐莫。
他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有任何动向都要及时汇报。
唐莫不止隐瞒苏软受伤的事,就连她突然回国,贺戾也没接到半点风声。
不知是醋是妒,亦或是男人该死的占有欲作祟,他语气重了重。
“坐好别动,乖乖听话。”
能让情绪稳定的贺戾破防,苏软大胆猜测,他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趁着贺戾拿医药箱的功夫,苏软佯装不经意透露。
“这伤也不全是因为你,我今天和人打架了,所以加重了伤势。”
贺戾声线冷冽:“为什么打架?”
“有人说,我是被人包养,且放养在外的情人,我一时气不过,就动手了。”苏软歪头看他,语调轻浮,“前夫哥觉得呢?”
贺戾没接话,提着药箱过来,半蹲在她身前。
苏软:“…….”
得,沉默就是默认。
他连解释都不屑。
果然啊,冰山总裁一向绝情绝爱。
他又怎么会真的在意自己被人非议呢。
苏软瞬间没了兴致,一脸扫兴的侧身而坐。
见她安静下来,贺戾倾身,挤着药膏均匀沿着伤痕涂抹。
熟悉好闻的气息涌入鼻尖,苏软垂眸,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落下。
“贺大总裁亲自上药,我有点受宠若惊。”
贺戾神情冷漠,半晌挤了句:“以后别打架。”
苏软嘟着嘴咕哝:“放心,我不会给你惹负面新闻,反正我们已经离婚了,就算被曝光,也不会影响你在大众心里的完美形象。”
贺戾指尖一顿,高大的身影压下来,透过虚影,他侧脸轮廓深邃冷峻,看着像是心情不大好。
“你是星月的艺人,任何负面新闻都会影响公司,打架的事下不为例。”贺戾冷沉的声音落下。
是啊,就算离了婚,眼前人还是自己老板。
当初入行没经验,一签就是三年,眼瞅着自己合同还在人家手里捏着,还是乖乖听话为好。
苏软心里一万个不服气,面上敷衍着:“知道了。”
“还疼吗?”贺戾松了力道,语气软了几分。
“疼啊,可疼了。”苏软顺杆往上爬,说话间,身体没骨头似的,一个劲往贺戾怀里钻。
“坐好,上药。”贺戾出声提醒,却没推开。
见他没躲,苏软望向贺戾的星眸灼亮。
肯屈尊降贵为自己上药,多多少少还是在意的,那他为什么要离婚。
难不成是自己会错意,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才会对自己略微关心?
正思虑着,贺戾低磁的声音落下:“你和谁打架?除了手,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就星月的严汐啊,她仗着严经理是她小叔嚣张的不得了,还好有唐莫在,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我只需一个眼神,他就能猜到我做什么,我们联手将对方打得狗血淋头,配合简直不要太默契。”苏软将光辉战绩一五一十袒露。
贺戾呼吸沉了沉,反问:“你觉得唐莫很好?”
“当然。”苏软开始疯狂夸赞模式,“身手好,体贴入微,对人温柔,又听话,还有24小时随叫随到服务,简直挑不出半点毛病。”
落在贺戾耳中,每一个字眼都像一把把尖刀插在心口处。
这些,他都做不到。
捏着药膏的手无声紧了紧。
“你不是颜控吗?”贺戾冷锐的眸子微动。
苏软纠正:“人家唐莫又不丑,再说了,那一身腱子肉…….啊……疼…….”
这家伙,上药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加重了力道。
“你怎么知道他身材好的?”贺戾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这模样,像极了吃醋。
苏软心里暗笑,面上不动声色。
轻咳一声:“我那天在车库没站稳,不小心摸了一把。”
其实那天,苏软并没摸到,这话,有点故意气贺戾的势头。
果然,听说她占唐莫便宜,贺戾脸色不太好看。
“人家唐莫都没生气,你黑着脸干嘛。”苏软继续刺激。
“苏软,你能不能别到处撩人。”贺戾欣长高大的身影再次压下,将她抵在沙发上。
距离猛然拉近,鼻尖蹭在一处,暧昧无声纠缠。
彼此的气息和体温交织在一起,也不知是谁先乱了心跳。
苏软克制住想要吻他的念头,歪头,红唇勾笑:“这个不行耶,我还这么年轻,总不能让我守活寡吧。”
气氛使然,喉结无声滚动。
苏软软声问:“要亲吗?”
说话间,她调整了姿势,微微仰头,一副索吻的姿态。
近在咫尺的距离,贺戾只需低头,就能品鉴娇软的红唇。
那滋味有多勾魂,他太清楚。
都主动到这个份上,苏软端详了几秒,偏偏那张堪称绝色的脸,不染波澜。
迟迟没有下一步。
挫败感油然而生。
苏软干笑一声,将他推开:“我逗你的,你要是真想亲,我还不给呢。”
她垂下眼,浓长的睫毛掩藏住失落。
贺戾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想要哄哄她,又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呼吸滞了滞:“很晚了,休息吧。”
苏软背对着,并没窥见贺戾染红的眼尾。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装作不在意:“嗯,知道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贺戾回身时,周欲正匆匆上楼。
“贺总,小少爷突然高烧不退,老太太很着急,让您回家一趟…….苏小姐怎么也在……”
似乎未料到苏软会在这里,周欲很是诧异,话说到一半,连眼神都有些闪躲。
小少爷三个字,让苏软如遭雷击,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找回声音。
她看向贺戾,声若游丝:“贺家小少爷是你的……”
然,贺戾已经起身离开。
这么着急,连半句解释都没有。
脚步声远离,苏软脸色难看的厉害,不知不觉竟笑出声。
他最近一次次丢下自己,原来,是有了更让他挂心的人。
都住进贺家了,还惊动了贺老太太,这大半夜的,又让周欲找过来,一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吧。
难道是私生子?
所以,他才迫不及待要离婚。
才会对自己的主动撩拨视而不见。
苏软数次尝试放缓呼吸,可心口处那抹刺痛却在不断加深。
身边,他待过的地方冰凉,就连浓烈的酒气也在悄声散去。
苏软安慰自己,从今往后,要习以为常啊。
他再不会像从前那样陪着自己一夜又一夜了…….
直到思绪回笼,苏软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小板栗似乎察觉到苏软情绪不对劲,爬上沙发,钻进她怀里,喵喵叫个不停。
她忍着哭腔将小板栗抱紧。
“以后啊,你只有妈妈了……”
~
贺家庄园
贺戾赶回去的时候,小孩的哭闹声响彻整栋别墅,听得他一阵阵心惊。
屋内所有医护人员全被贺鸢赶了出来,贺老太太被保姆们簇拥着,急的团团转,神色更是担忧不已。
也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九爷回来了!”
一帮人立马停止私语声,恭敬的让开一条道。
“怎么回事,小少爷为什么高烧不退?”
贺戾进门就抓着医生询问。
医生急着解释:“小少爷太小,卤门还没闭合,应该是吹了风着凉引发的高烧不退,我们刚刚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药也已经喂过了……”
房间内,瓷器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连带着贺鸢的怒骂声。
“一群废物,连小孩子都照顾不了,都滚出去…….”
“你们就是想要我儿子的命,你们都是故意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你们都是恶人……”
“滚,都给我滚……”
动静太大,小宝宝还待在房间,哭声早已止不住。
见到贺戾回来,贺老太太红着眼圈上前。
言语里全是无助:“初尧还在里面,他还那么小,又发着烧,阿鸢不让我们任何人靠近……”
沈初尧,贺鸢年仅一岁的儿子,也是她的命根子。
贺戾顾不得许多,刚准备推门而入,一个青花瓷瓶就这样摔出来。
奶奶就在身边,幸好贺戾眼疾手快,挡了上去,才没有伤到老太太。
可飞溅而起的瓷片却在他侧脸留下猩红的痕迹。
周欲立马将他拉开。
小声提醒:“六小姐现在情绪不稳定,贺总还是离远点。”
老太太同样乱了分寸,赶紧上前查看贺戾脸上的伤势。
“奶奶,我没事,皮外伤而已。”贺戾安抚老太太情绪,并没将这样的小伤放在心上。
“你六姐姐闹了一晚上了,我也是没了办法,才让人将你叫回来,却害你受了伤。”老太太言语间,后悔不已。
贺戾安抚:“奶奶,你先回房间,这里交给我。”
他们两姐弟从前就闹的很难看,贺老太太不放心,目光瞥向贺鸢房间。
贺戾不顾众人阻止,直接踹开。
屋内一片狼藉,几乎是没下脚的地方。
贺戾进门,趁贺鸢不备,从她怀里快速抢过哭闹不止的宝宝,转头递给保姆。
“你抢我儿子干什么,贺戾,你还给我!”贺鸢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疯了一样扑过来。
贺戾侧身躲开时,老太太已经领着人出去。
两名彪悍的保镖上前一左一右牵制住贺鸢。
“都小心点,可别伤着六小姐。”老太太又转头叮嘱,“先带小少爷出去。”
贺鸢看向贺戾的目光透着凶狠,一个劲往前扑,嘴里全是骂声:“贺戾,我妈妈就是因你而死,爸爸也成了植物人,你现在又想来害我儿子,你把他还给我!”
贺老太太颤颤巍巍上前,尽力安抚:“阿鸢啊,从前的事怪不着小九头上,今晚的事更是与他无关,你别事事都将他牵扯进来。”
贺鸢冷笑一声:“不怪他,若不是他,我原本幸福的家依旧在,我们不会举家前往国外,八妹更不会遭逢意外,这桩桩件件都和他脱不了干系,我的家已经支离破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全是因为他!”
她嘴角微微抽搐,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眸中更是闪过暴虐,突然伸手将桌面所有物品扫落,瓷器破裂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老太太见她失控,声音颤抖着:“阿鸢啊,你可别伤着自己。”
贺戾面容冷倦,声音也冷倦:“小少爷身边不许离开人,十分钟量一次体温,医生护士全部留下照顾,其他人都去休息。”
听到贺戾发话,堆积在一处的佣人各忙各的,赶紧散开。
见有人抱走孩子,贺鸢再度陷入疯狂,精致的妆容透出狠戾。
“你们要带我孩子去哪?”
“阿姐,你这么一直闹,会吓到初尧,他还太小,先让保姆照顾着,医生那边我已经问过了,他会好起来的。”贺戾面容依旧冷着,语气却柔软了些。
说话间,朝着贺鸢靠近。
一声阿姐,贺鸢慌红了眼,暴躁的情绪却慢慢缓下来。
她抬眸望上去,眼底蓄含着细碎的光,怨念藏不住:“是你的人没有照料好,初尧才会生病的……”
贺戾望着那双黑沉的眼,情绪涌出,低沉道:“阿姐不喜欢他们,可以随时换掉,等初尧好一些,我们再请专人照料好不好?”
“真的?”她凝视着他,像是思考这句话的真假,眸底渐渐浮现出晶莹的泪花。
悲伤又可怜。
贺戾满面寒风,一身肃然站在那里。
贺鸢燥怒的模样像极了他记忆中的妈妈。
两道身影不断重合,脑海里闪过小时候的记忆碎片。
贺戾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有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妈妈曾抱着他坐在江边,拿刀尖抵住他的手腕。
他的童年很糟糕,是人人都能骂的野种,疯子的儿子。
吃不饱穿不暖,挨打更是常事。
妈妈情绪稳定的时候会抱着他哭,会忏悔,哭着哭着又笑,疯疯癫癫,一直闹……
失控,弄伤自己是常事。
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跟着疯癫的妈妈流浪,是贺鸢在黑暗中拉了他一把,好心从混混手里救下濒死的他。
可好心换来的,却是他们亲眼目睹一场惨无人寰的车祸发生在眼前。
或许如贺鸢所言,她的人生是因为一时善念毁于一旦,而贺戾,就是间接毁掉她幸福的人。
这十九年,贺戾无时无刻不活在煎熬中,三叔一家,是他无法跨越的魔障。
若是时光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出现在那个路口,不让贺鸢相救,默默选择死去。
那样的话,惨烈的车祸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贺鸢是不是就不会恨他。
可人生没如果。
他只能用一生去弥补欠下的罪孽。
沉默半晌,贺戾茫然道:“阿姐,你也累了,我送你去休息。”
此话一出口,氛围凝滞了几秒。
贺鸢红着眼眶,颤声:“你不会伤害初尧的对不对?”
“阿姐……”贺戾最后喊了她一声,像是在克制着某种情绪,他自嘲般开口:“那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儿,我不仅不会伤害他,以后,还会好好保护他。”
贺鸢秋水般的长眸里,似有明光点点,飞快的消逝不见。
她微微点头:“好,我信你。”
庄园里,终于安静下来。
贺戾挂心沈初尧的病情,顺理成章住在这里。
凌晨两点,周欲上楼时,贺戾倚在露台一手提着酒瓶,一手夹着烟。
威士忌早已空了大半,烟味浓郁,经久不散。
这几天,贺戾烟瘾很大,就连在办公室,也没消停过。
点点猩红在他指尖燃尽,从后望过去,月光落在他身上,背影让人感到孤单又悲凉。
脸上的伤已经简单处理过,可他不忌烟酒,这是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
周欲浅浅叹息,缓步上楼。
听到身后有动静,贺戾回身时,周欲已经开口。
“小少爷高烧退下去了,现在保姆带着已经睡下。”
贺戾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他随手将烟掐灭,摸到手机,本能朝着熟悉的名字准备按下去。
却在意识到太晚,不该打扰她时,停下。
周欲瞥见屏幕上苏软二字时,低声道:“苏小姐在霍小姐那边,是唐莫亲自送过去的。”
贺戾眉心紧了紧,她还是没留在浅月湾。
也好,最起码有霍新月在,她不会闷。
“唐莫人呢?”贺戾冷邃的眼眸低垂,看不出情绪。
周欲回:“一个小时前来过电话,他说自己会一直守在霍新月楼下。”
贺戾俊脸冷着:“他守在那里干什么?”
周欲愣了愣,不是他让人24小时守着苏小姐吗,现在又是闹哪般。
周欲解释:“唐莫说苏小姐好像心情不太好,从浅月湾离开的时候,眼睛很红,似乎是哭过了,他不放……”
话音未落,贺戾裹着寒意的眸光扫向周欲,锐利无比。
周欲本能噤声。
余光瞥见贺戾胸膛起伏之大,似乎在忍着什么。
这样子似气似妒,难不成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得这尊大佛不高兴?
可他不是不在意苏小姐吗,不然也不会急着要离婚,亲手将人推开。
就在他找补理由的时候,低沉的声线落在头顶。
“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看来,的确是他想多了。
周欲回想起今晚的事就有些睡不着,他来,是有更重要的事要汇报。
思虑再三,壮着胆子开口。
周欲:“我刚刚问过家中佣人,这两天小少爷一直是六小姐亲自照顾的,旁人根本没机会插手,突然生病,也是因六小姐自己照顾不周引起的,怪不得保姆们。”
贺戾那双状若平静的眸子里,藏着的是深不可见的旋涡。
周欲:“六小姐之所以易怒,是因为她有过抑郁症,可在国外的时候明明已经痊愈了,今晚闹这一通,又要换掉家里所有人,恐怕是…….”
贺戾沉声打断:“周欲,很多事你已经越界了。”
周欲自知不该插手贺家家事,可贺鸢来者不善,贺戾明明是知道的,却放任。
他不理解,为什么不阻止。
唯有硬着头皮继续道:“六小姐这是借着小少爷生病的由头换掉碍眼的人,方便安插自己人,我还打听到自幼跟着六小姐的贴身保镖燕沉就要回来了,那小子凶狠好斗,以后贺家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安宁。”
这些事周欲能查到,贺戾又怎么会不知道。
见他不为所动,周欲后知后觉:“贺总都知道,还如此放任,恐怕以后六小姐会更加放肆。”
贺戾单手插进裤兜,身子前倾,懒散的靠在露台边,提着酒瓶慢悠悠道:“她要安插人在贺家就让她去,另外,今晚的事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多言半句。”
周欲彻底懵了,贺戾不止是放任贺鸢安排人把控贺家,甚至还要将对她不利的传言全部扼杀掉。
不许人议论她半句。
贺戾见他不接话,一双清冷的眼瞧过来。
“你有意见?”
周欲:“贺总放心,我会照办的。”
“另外,帮我去查一件事。”贺戾漆黑的眸泛着凉意。
周欲:“贺总吩咐就好。”
贺戾:“两年前,八姐贺熹在德国出了车祸,车毁人亡,定责为意外,这件事我一直是不信的,你再派我们的人秘密前去调查,有消息随时告知我。”
“两年前不是调查过吗?一点线索都没有。”周欲头疼。
按理说,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解决眼前棘手的问题。
明天的招标会贺鸢势在必得,他却有心思去调查一桩早就定性的案件。
况且人已经死了,再追究也是无济于事。
偏偏贺戾固执的厉害,语调一冷:“是我平日太惯着你了吗?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周欲顿时噎住,立马怂了:“我明天就派人去,一定会将车祸的事情查清楚。”
见他识趣,贺戾眉心拧了拧。
浅叹一声:“浅月湾那边,尽快去办个手续,房子过户到苏软名下。”
“好的贺总。”
周欲有了刚刚的教训,不敢多问,默默应下。
外界传闻,贺戾冷血暴戾,不沾染世间半点人情味,
可他对贺鸢来意清楚,却再三纵容,对前妻明明没什么感情,却毫无底线,出手大方,宛如财神爷降世,这哪里是不通人情世故。
周欲下意识望向贺戾,无法理出头绪。
他是九岁跟着舅舅林邺一起到贺家的。
那年,正好是贺戾被找回,贺家最动荡的一年。
贺戾被贺鸢刺伤的那晚,就是他最先听到动静,及时找到林邺,才制止了贺鸢疯狂的行为。
而贺鸢持刀满手是血的样子,也深深刻在周欲脑海里。
那女人心狠,又疯,小小年纪就暴露过本性。
周欲很难相信就是这样的人,曾有心善的一面,救过贺戾。
凡是豪门皆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在舅舅再三叮嘱下,那些秘密,周欲准备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也是经过那晚的事,周欲成了贺戾身边最亲近的人。
在他印象里,贺戾情绪稳定到可怕,不露喜怒,商场之上,杀伐果断,薄情又冷血。
这数十年,身边讨好他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鲫,贺戾从未上过心。
哪怕是苏软这样的天生尤物,再世妲己,贺戾也是藏在暗处,从未公开过她的身份。
周欲知道,贺戾生来就是属于商场的,将来,贺太太的位置也只能属于与他足以匹配的世家千金。
婚姻,只能成为他的助力和附属品。
贺戾这样的人绝不会在感情上浪费时间,专一,更是天方夜谭。
“还不走,明天不上班?”贺戾语气有些燥。
“马上走,马上走……”
周欲见他压着火,缩着脖子怯怯回话。
他还想多活两天,不敢再惹这个活爹。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