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蒋代云也算是得到了郑楠的一个保证。
蒋代云阴沉着脸,还是抹了抹眼泪,“儿子,妈去给你收拾行李。”
郑楠身为研究院院长,把自己儿子派去F洲确实是有身不由己的理由,只是她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顾小姐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她儿子固然年轻气盛,但是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身为一个母亲,她怎能不心疼。
郑怀松想要搀扶蒋代云的手落了空,他尴尬地缩回手。
郑楠笑了笑,他自己早就习惯了。
清点了一下自己地行李,郑楠想起自己在研究院密室还有几份需要研究的资料没有拿走。
“爸,给我密室的钥匙,我有东西要拿。”
郑怀松已经眼巴巴瞅着蒋代云为儿子收拾行李半天了,心里恨郑楠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自己母亲这么辛苦地给他收拾行李。
想想就火大。
“没有!”
郑怀松回答地干脆利落。
蒋代云闻言挑眉,声音尖细:“你说什么?”
空气中徒然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郑怀松妥协:“给你,备用钥匙。”
郑楠皱了皱眉:“你把旧的给了那个代替我的人了?”
郑怀松此刻不想给郑楠好脸色,“不然呢,你都离职了,钥匙的使用权理应收回。”
“啪”地一声,一个橙子摔在了郑怀松背部,郑怀松立马噤声。
郑楠:“......”
本想问问那人是谁,这么有本事。
转念郑楠又想,罢了,知道有什么用。
多说无益,郑楠拿着钥匙去了密室。
密室门前,郑楠发现门居然是开着的。
研究院的密室,即使是来人有钥匙,也得有相应权限,才能被周围的相应检测系统放人而入。
目前这个密室,拥有相应权限的,除了自己和父亲,那就只有......
那人这么快就来这了?
郑楠走进去,一路上还有三道指纹检测的门,验证通过后,郑楠才来到他想要的资料的所在地。
入目,是一个年轻男人。
单看背影,目测比自己年龄还要小上几岁,还比自己高。
郑楠盯着殷希怀,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你多少岁了?”
郑楠不经意间就直直问出了口,说完自己就有些尴尬。
问这个干什么,攀比吗。
“哦?”殷希怀回过头,面色虽然发白,容颜却有着近乎邪魅的阴冷。
“我么?”殷希怀淡淡微笑,“28岁。”
郑楠看着殷希怀微笑,但是在密室昏暗的灯光下却显露出几分阴鸷。
几年前,司熠宸发病的时候,就跟现在这个人身上的气质有些像。
“哦”郑楠语气生硬地回了一声。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
这个人,很危险。
眼前的男人不过二十八岁。
可是自己,已经三十二岁了。
能够取代自己的位置,这个人的能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想起父亲郑怀松说的话:“永远不要以为别人非你不可。”
曾经自己是医学界的天之骄子,现在看来,已经不是了。
两人在昏暗地密室里,谁也不再主动开口。
郑楠走到自己熟悉地位置,去找六年前关于司熠宸病例地一份资料。
档案袋是空的。
郑楠猛地回头,认出此刻殷希怀手上拿着的,就是自己要找的资料,上面还有自己做的彩色标记。
“你拿这个干什么!”郑楠惊呼,又立刻觉得心里很是不舒服。
该死,又是自己先开口说话。
“研究。”殷希怀脊背挺直,也比郑楠高出几公分,在郑楠面前显得气势强烈,还隐隐有着几分鄙夷的意味。
郑楠去抢,“你给我!”
“郑院长的儿子,是吧。”殷希怀瞳孔幽深,声调微扬。
郑楠一下子噌地火起。
他平生最恨别人说他是郑怀松郑院长的儿子。
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全部都是他自己凭本事赢得的。
谁都没有资格再以“郑院长的儿子”来称呼自己。
手机铃声响起,是小家伙的专属铃声。
殷希怀侧身躲过郑楠一拳,郑楠只觉脑袋一懵,没了知觉。
殷希怀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由于担心一会儿郑楠喊叫影响他听小家伙说话,所以他现在只能暂时晕过去了。
“怎么,想我了?”殷希怀声音柔和,颀长的身躯倚在墙壁,臂弯夹着资料,面容柔和,眼神十分宠溺。
电话那头,殷玦默了一瞬,纤白的手指紧了紧,还是回答:“嗯。”
“希渊,你好久没回来了。”
这声“希渊”叫得可是有种深闺怨妇的凄凉与委屈。
“乖,阿玦,你不是一直想见她么。”
殷希怀勾起唇角,“只要你保证乖乖吃药,我可以让你很快见到她。”
“可是我也想见你。”
一句话,殷希怀怔愣许久,深不可测的眼底有了深深的笑意。
手机的灯光在暗室里,显得殷希怀阴冷的面容有了暖意。
电话那头也不说话了,殷玦在等着他的回答。
殷玦被养在深渊组织的渊城庄园,此刻因为殷希怀自F洲回来后没有见自己,而是去了北欧的帕里尔岛,心中早就怒火灼烈。
殷玦五岁病弱的身姿,却已经有了殷希怀身上那种强大骇人的气场,庄园内的仆从因为殷玦心情不好,通通自发地跪在周边。
主子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
殷希怀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
嗯,呼吸沉稳,频率比之前好了一些。
“阿玦,给我三天时间,好不好。”
庄园的殷玦细细的手腕青筋暴起,输液扎针的痕迹密密麻麻,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光滑昂贵的桌面。
知道他一时半会回不来,殷玦抿唇沉默,还是答应了:“嗯。”
说完殷玦就挂了电话,留给殷希怀“嘟嘟嘟”的声音。
殷希怀唇角笑意未减,小家伙害羞了。
小家伙这么认真吃药,当然得有奖励了。
既如此,那就三天时间,别让小家伙等得不耐烦了。
殷希怀眉目疏朗,袖口露出一根银针,插入倒地的郑楠脖颈之处。
“嘶......”
郑楠晕晕沉沉地醒来,入目便是殷希怀还未收敛笑意的俊脸。
与刚才郑楠感受到的彻骨的阴冷不同,这次殷希怀的笑,多了几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