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自己灵性已经消散,还能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
没有躯体其实也挺好的,但又有不好的,我的灵识像受着什么牵引一样不自觉飘向顾景承,待在他的周围。
我看到季瑶摸一只手抚摸自己光滑的脸,另一只手把完着一颗鲛珠。
顾景承也看到了。
季瑶面上歉疚,实则有恃无恐:阿景,如今我脸已经治好,这颗鲛珠不如还给顾明珠,顾明珠她刺伤我虽有错,但是罪不致死,不如让她做的婢女,想来她已经知错了。
顾景承根本不在意,随口道:鲛珠给你,你就自己留着,至于做婢女?
她也配,先从洗脚婢做起吧也好~阿景我们去水牢接顾明珠吧,我肯定不会让她真做洗脚婢,阿景对她还有点情意,我知晓的顾景承这次没有反驳,和季瑶两人浩浩荡荡的往水牢走去。
昏暗的水牢里,顾景承站在远处,冷声问道:顾明珠,你可知错?
没人搭理他。
他再次开口:你这是和朕赌气?
不过是一双眼睛,以后朕再寻两颗鲛珠给你便是,太后她已经原谅你的大不敬,顾明珠你该感恩戴德才是。
可水牢依然寂静无声,顾景承皱眉,举着火灯,缓缓的走近。
水牢里静静的漂浮着一具满是伤痕的人型木偶,老鼠在它的身上啃食,发出沙沙声响。
跟上来的季瑶惊叫一声捂住了嘴,人群哗然。
只有顾景承,平静地立着,自始至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缓缓蹲在我的身躯跟前,修长如玉的手,抚摸着我心口的那个大洞,谁也看不透他的眸色。
浓墨般的凤眸,眼底有一瞬的猩红,不过很快就消逝无踪。
他面无表情,沉声似呢喃似质问:顾明珠,原来木偶化形也会死的吗?
木偶的灵性已经消散,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顾景承重新站定,冷漠无情,淡声吩咐:真是倒胃口,随便一口棺材,拉乱葬岗葬了言罢理理衣袖,甚至都不等季瑶,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景承走后,我看着太监捞起我的躯体,随手塞进了一个粗陋的棺椁中,准备拉出去下葬。
结果顾景承他又回到了水牢,看着棺材沉默了。
太监吓得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半晌,他说:换成水晶棺,给我暗中抬到御书房太监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答是。
我看着我的棺材被暗中送到曾经存放季瑶画像的暗室,我突然有一些不懂顾景承了。
就像他半夜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然后靠在水晶棺,喃喃自语。
死了就死了,朕从没喜欢过她,从来没有。
我把她创造出来从头到尾都为了利用,朕需要一个永远不会死的人,来为朕挡灾,我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他说完又闷了一口酒:朕此刻心疼,不过是造成伤害之后的愧疚罢了,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一个替身,我怎么会心动!
他说的这么坚定,可眼眶却通红的像是要落泪。
我想到了在冷宫里的那一场梦,顾景承到底怎样才是真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