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冷静想想我的为人,我戎马多年。
父母祖辈世世代代为了守护各方百姓丢了性命。
我不屑更不会去伤害一个孩子。
我在意的从来也不是正妃还是侧妃,我在意的从来都是他的承诺和真心。
可笑我能能看透敌军轨迹和奸计。
竟从未看清过他。
我抽出那剑,挥断一缕发。
扔下脚下。
“侧妃如何?
太子妃又如何?
就连你,我都不要了。”
“过去种种是我眼瞎识人不清,今日我便拨乱反正。
你我结发为夫妻,今日如同此发,斩断一切。”
“和离之后你我再无关联,我不恨你,也不再爱你。”
沈离看着那发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似乎没想到我能这般决绝。
他咬牙切齿:“和离?
你做梦!”
“凭什么你说不爱就不爱了!”
刚上前一步,我挥起长剑横在我们之间,不让他前进一步。
我讥笑,看他的目光如同陌路人。
可小产到底让我伤透了身子,喝的药也下足了安神散力的药,喉咙忍了许久的腥气一口喷出。
沈离冲上来抱住了我,不顾被剑划伤。
“太子!”
白浅浅惊惧看着他这般,但沈离早已忘了他们母子还在身边。
见我紧闭着眼睛不再看他一眼。
他被激怒面色铁青,“只要我活着,你就永远是我的妻!
就算死也要葬在我身边,你我是陛下赐婚,我不同意你别想离开!把侧妃关入房里,用铁板封门,再不许她出门一步!”
这是我最狼狈的时刻。
沈离说到做到,用铁板封了所有门窗,每日只派府中一个天聋地哑的老奴来送饭。
为了防止我自尽。
送来的吃食和水都放了放我虚弱无力的药,就连屋子也日日不间断点着软骨香。
就算我不吃不喝只要喘气,也被药力侵蚀的浑身乏力只能躺在床上昏睡。
我梦到许多过去的事。
梦到我和沈离初见在宫中。
那时我爹还在,为了方便把我打扮成男孩子带去军中玩耍。
举止都是模仿军中的叔伯大口吃肉,席地而坐。
高兴了就哈哈大笑,与人交谈直来直去。
我一直不觉得这样有问题,直到那年中秋宫宴,爹打了胜仗被嘉奖。
宫里特意送了衣裙让爹带我出席。
那时我晒的黝黑又长的比同龄人高大,再好看的衣裙穿在身上也显得怪异。
表面那些荀贵小姐对我和气,我耳力好,总能听见他们背后嘲笑我举止粗鄙可笑。
我羞愤躲入御花园,偏踩到裙摆摔的更加狼狈。
抬头正和蹲在假山后啃鸡腿的沈离对上视线。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笑话我,反而隔着帕子扶我站起身。
关切我有没有受伤。
还替我撕开裙摆上拖累人的束缚。
自幼习武,摔摔打打早就习惯,不流血就不算受伤。
可沈离低下头小心翼翼吹着风安抚我手腕上的红肿,又把偷来的鸡腿送给我,只为让我开心。
我落在他洗的发白的袖口,听见他肚子里饿的响动。
第一次有了少女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