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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判成瘾,女主们跪求我别骚了结局+番外

醉九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哥哥...该醒咯,再不醒来你可要惨咯,嘻嘻......”“好戏要开始咯,九,八,七,六......”......睡梦中沈三秋迷迷糊糊中听到魅惑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唠叨,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大早上的叨叨叨个毛线啊?不知道大清早扰人清梦,犹如断人财路。丫的这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很快沈三秋反应过来,应该是昨晚看直播没关,大概是跳转到了哪个擦边女主播那里去了。真是烦透了这帮搞怪党,大清早就不能正常一点吗。好烦!沈三秋闭着眼睛在床上摸索手机。突然摸到一团温润的东西。顺滑柔软,有弹性,手感好极了......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女人的惊叫声。“啊......公子...你...你...你没死?”听到这声音,沈三秋浑身的鸡皮疙瘩噌的一下炸...

主角:沈三秋桑桑   更新:2025-05-17 17: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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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三秋桑桑的其他类型小说《预判成瘾,女主们跪求我别骚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醉九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哥哥...该醒咯,再不醒来你可要惨咯,嘻嘻......”“好戏要开始咯,九,八,七,六......”......睡梦中沈三秋迷迷糊糊中听到魅惑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唠叨,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大早上的叨叨叨个毛线啊?不知道大清早扰人清梦,犹如断人财路。丫的这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很快沈三秋反应过来,应该是昨晚看直播没关,大概是跳转到了哪个擦边女主播那里去了。真是烦透了这帮搞怪党,大清早就不能正常一点吗。好烦!沈三秋闭着眼睛在床上摸索手机。突然摸到一团温润的东西。顺滑柔软,有弹性,手感好极了......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女人的惊叫声。“啊......公子...你...你...你没死?”听到这声音,沈三秋浑身的鸡皮疙瘩噌的一下炸...

《预判成瘾,女主们跪求我别骚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小哥哥...该醒咯,再不醒来你可要惨咯,嘻嘻......”

“好戏要开始咯,九,八,七,六......”

......

睡梦中沈三秋迷迷糊糊中听到魅惑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唠叨,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大早上的叨叨叨个毛线啊?

不知道大清早扰人清梦,犹如断人财路。

丫的这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

很快沈三秋反应过来,应该是昨晚看直播没关,大概是跳转到了哪个擦边女主播那里去了。

真是烦透了这帮搞怪党,大清早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好烦!

沈三秋闭着眼睛在床上摸索手机。

突然摸到一团温润的东西。

顺滑柔软,有弹性,手感好极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女人的惊叫声。

“啊......公子...你...你...你没死?”

听到这声音,沈三秋浑身的鸡皮疙瘩噌的一下炸了起来。

他连忙扭头看向那团温润。

昏暗的灯光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女子的面庞,还有胸前的一片雪白......

“我去......女的?”

沈三秋吓得一激灵,连忙一屁股坐了起来。

怎么真的有女人跑到他的床上?

他在做梦?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可是话说了一半,沈三秋神情骤然一变。

因为他看到自己处在一间昏暗窄隘的屋子里,除了门窗之外,四周全是密不透风的石墙。

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地上到处都是发霉的稻草。

屋内摆放着一张缺条腿的破旧桌子。

桌子上还挂着两道红绸,红绸之上放着两支拇指粗的红蜡烛,影影绰绰间闪烁着诡异的烛光。

嘶......

沈三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懵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

这破地方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倒是有点像关押囚犯的牢房。

我在哪?

穿越了......?

在沈三秋自我怀疑之中,一些残碎的陌生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这里是……大虞王朝,临渊县。

我也叫沈三秋,字逸之,大虞王朝临渊县衙的一名守仓库的杂役,属于没编制那种临时工。

母亲沈红绡十八年前未婚先孕生下了他,在他三岁那年母亲神秘消失,自此杳无音讯。

他自小在大舅沈长庚家长大。

虽然舅母不怎么待见他,但总归吃穿不愁。

大舅沈长庚是临渊县衙的大捕头,他还有一个表弟,一个表妹。

“不会吧......真穿越了?这不是亏到姥姥家了吗?不要啊......”沈三秋顿时心头一痛,欲哭无泪。

他前几天他刚以侦探的身份协助警方调查清楚一桩首富谋杀案,五百万美金悬赏金还没拿到手呢。

那可是五百万美金啊,足够他逍遥快活一辈子。

本以为借此还能在港岛的侦探界崭露头角,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结果,嗝屁了......?

这丫的找谁说理去呢!

“麻蛋,坑爹啊!我那苦逼的五百万美金呐,我的白富美......我的人生巅峰......”

“没了?没了!全没了。”

沈三秋心在滴血。

突然,女子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公子,你...你还活着太好了,刚才桑桑还以为你死了。太好了,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公子快与小女子行...行......行周公之礼,再迟就来不及......”

“嘶......周公之礼?”

沈三秋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闪过一丝怪异。

周公之礼不就指的是男女那点羞羞事。

看这女子长得不赖,为什么会主动投怀送抱?

这算是穿越补偿?

不对,绝对有猫腻!

虽然刚才梦中的魅惑声音与眼前女子声音完全不同,但这屋内没有其他女的,八九不离十就是她刚才吹耳边风。

先诱惑,再装楚楚可怜,最后......

身为私家侦探,这种仙人跳的案件他一年处理没有一百件也有四、五十件,他岂能上这样的圈套。

旋即沈三秋警惕的后退一步。

“慢着,是不是我一旦扑在你身上,很快就会有几个彪形大汉冲进来,然后威逼勒索财物,你这是......仙人跳对不对?”

听到这话,女子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公子,什么仙人跳?这里是牢房,怎么可能有彪形大汉,公子你都忘了吗,大老爷谋杀了小侯爷,两日后要在菜市口斩首示众,二公子被送往风骨阁剔除文宫,再过几个时辰你也要被流放南境荒蛮之地。”

“是夫人偷偷送给牢头送了二十两银子,这才将我送进大牢,让公子在离开临渊县之前留个种......”

“什么......?”

听到这话,沈三秋顿时懵了。

小侯爷......?

菜市口斩首......?

剔除文宫?

流放南境......?

留个......种!

一个个词在沈三秋的脑海中蹦来蹦去,让他心中愈加不安起来。

很快,更多的残碎记忆涌入脑海。

沈三秋当即抱着脑袋哀嚎一声,眼神瞬间清澈了。

“哦呜......这特么不是天崩开局吗?”

原来,半个月前原主的大舅沈长庚负责保护永夜侯大公子徐寿,也就是所谓的小侯爷。

结果小侯爷在怡红院被人悄无声息的砍掉了脑袋,成为了一具无头尸。

永夜侯大怒,责令临渊县令十日内抓到杀人凶手,找回小侯爷的人头,否则就让临渊县衙所有人陪葬。

县老爷闵元洲薅秃了脑袋,也没找到蛛丝马迹。

所以大舅沈长庚顺理成章的成了替罪羊,糊里糊涂的被判了死刑,两日后在菜市口斩首。

为了平息永夜侯的怒火,县令闵元洲还株连了沈家一门。

表弟沈千文也被取消了儒家学子的身份,被送往风骨阁,不日将被剔除文宫,成为一个废人。

舅母和表妹虽然免于死罪,但是也很快会被送入官营作坊,加入贱籍,一生为奴为婢。

沈三秋虽是外甥,也被株连流放到南境荒蛮之地。

原主就在这种境遇之下一连五日滴水不沾,最后连饿带怕,活活把自己折腾死了。

至于旁边这女子叫桑桑,数月前卖身葬父被债主欺负,沈三秋帮桑桑还清了欠债,还花钱葬了桑桑父亲,自此之后在沈家当了个洗菜做饭的丫鬟。

正在沈三秋震惊之际,桑桑柔软的娇躯猛地从后面抱住沈三秋的后背。

“公子,牢头只给了两个时辰,再迟就来不及了。难道公子是嫌弃桑桑......”

“桑桑,我不是这意思。”沈三秋一个激灵,立马摇了摇头。

“公子你放心,桑桑是处子之身,是干净的,来之前还沐浴更衣,身上还有桂花的香味......”

说话间桑桑将头埋入沈三秋的后背。

“公子,桑桑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以后绝不会再嫁。若是怀上公子的骨肉,桑桑一定会将孩子抚养长大。若是公子遭遇不测,桑桑还会为公子立一个衣冠冢,以后每年桑桑都会给公子烧一大盆纸钱......”

很快沈三秋感觉到后背一阵温热,那应该是桑桑的泪水。

沈三秋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神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在原主的记忆中南境是蛮荒之地,妖祟匪类横行,可以说是极度危险之地。

他此去南境可以说是九死无生。

难道真的要在这个世界留一个遗腹子?

很快沈三秋摇了摇头。

虽然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他宁愿原主无后,也不会在乱世之中祸害一名无辜女子。

与此同时,沈三秋心头闪过一丝不甘。

丫的莫名其妙被送到这个破地方,刚来就是必死之局,太让人头大了。

他猛然抬头看向窗外,眼中充满了愤怒。

“丫的,是哪个王八蛋送我到这个破地方,穿越就穿越,为什么开局就要弄死我,天杀的王八蛋、老鳖,混蛋玩意......”

“小爷要回去......”

看着沈三秋愤怒的大声咒骂,嘴里还喊着一些奇怪的词,桑桑顿时吓的蜷缩在墙角,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

“公子......公子,你别这样......桑桑害怕......公子,呜呜呜......”

突然,窗外的突然闪过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直接劈到牢房的窗户上。

咔嚓~~~

嘭~~


随着一声惊雷落地,木头窗户的一角都被劈炸,焦黑的木屑散落了一地。

“啊......公子别骂了,天老爷都发怒了......”桑桑吓得跪倒在在地,朝着窗户一阵磕头祷告。

沈三秋也瞬间安静了下来,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窗户外面月明星稀,连一片云朵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间降下一道惊雷。

难道他骂人的话激怒了这个世界某个存在。

是那个存在把他送到这里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看来他穿越到这方天地,似乎也不是平白无故。

‘叮’

突然,沈三秋感觉到脑海中一声清脆的响声。

沈三秋顿时脸上一喜。

有系统吗?

瞬间沈三秋激动的瞪大眼睛,心也悬了起来。

此刻沈三秋心中已经在盘算拥有飙升战力的无敌系统,例如万倍增幅、签到无敌、手搓原子弹之类的无敌系统,或者能召唤异次元大魔头的系统也可以接受......

这样逍遥快活一辈子,再娶上一个足球队的漂亮美女,也不枉穿越一趟。

很快,在沈三秋看到空中飘浮出一些金色的字体。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桑桑,发现桑桑并没有看向金色字体,顿时心中明白应该这些字只有自己看得见。

当即沈三秋认真的看了起来。

天机预判系统

宿主可预判世间万物的运行轨迹,每日可预判三次。

一旦他人命运轨迹因宿主预判而发生改变,宿主可以获得气运。

预判需消耗宿主气运,气运越盛预判细节愈加清晰,预判的时间越长,反之亦然。

天机预判有三重境,第一重为凡尘运,可预判世间生灵的运势祸福。第二重为山河势,可预判地脉龙气与国运兴衰。第三重为苍穹序,可预判天道因果,宿命法则。

宿主气运境界为凡尘运,可初窥命运长河两到三日......

......

看到介绍,沈三秋懵逼了。

“就这......!!!”

这系统看起来倒不错,可是一细琢磨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丫的这老鳖三居然想让他当神棍?

而且还是只能预判两三天的神棍,预判细节还和自身的气运有关,这系统......泥马太弱鸡了吧?

这金手指若放在穿越之前确实很逆天,买彩票,玩股票都能赚大钱,可这是在兵荒马乱的修行世界,预判两三日能干什么?

这是准备让他当老六?

重要的是他现在身处死亡危机之中,要‘天机’预判有何用?

“老鳖......不......大佬,咱商量一下,能不能换一个金手指,只要比神棍......不......比‘天机’预判强那么一点点就可以了。”

沈三秋走到窗户边,踮着脚尖一脸希冀的看向夜空。

静,安静!

沈三秋足足驻足了一盏茶的功夫,脚尖都有些发酸了,可是大牢内没有丝毫的回应。

跑了?

不理人了?

“嘶......老鳖三你就不能当个人,小爷我快嘎了,给这种弱鸡系统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沈三秋不爽说道。

可是还没等沈三秋牢骚结束,空中又传来霹雳雷声,惊的沈三秋一个趔趄朝后倒退一步,生怕被惊雷劈中自己。

只不过这次惊雷并未落地,只在高空之中劈出一个大大的‘不’字。

沈三秋顿时心中一阵无语。

“好好好,算你狠!”沈三秋立马放弃了口舌之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且有系统总比没有强,毕竟预判也能避祸,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一旁的桑桑呆呆的看到沈三秋怪异的动作,从始至终没敢发声,直到沈三秋一屁股坐在了草床之上,这才小心翼翼的挪到沈三秋身边。

“公子......公子,你不要这样,桑桑害怕......”

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桑桑,沈三秋这才意识到刚才有些失态,顿时尴尬的轻轻咳嗽一声。

“桑桑我没有疯,只是心中不甘心而已......”

紧接着沈三秋走到桌子旁边,将桌子上的红绸叠了起来,淡淡说道。

“这桩荒唐的婚事不算数,出了这大牢你就是自由身,以后好好过你的日子。此事你不用心怀愧疚,这是我沈三秋自己的选择。”

“公子......”

“不要说了,就这么决定了。”沈三秋立马板起一张脸,佯装不高兴。

桑桑一咬嘴唇,顿时欲言又止。

沉默了片刻,桑桑轻声说道,“既然公子不要桑桑的身子,那就让桑桑给公子梳洗一番吧!此去山高路远,公子路上没个贴己人照料,一切都只能靠公子了。”

沈三秋眉头一蹙,缓缓点了点头。

随着木梳在发髻之间摩擦,沈三秋闭上眼睛开始了第一次‘天机’预判。

这次,他准备顺其自然的探寻一下自己的命运。

很快,沈三秋就进入了状态。

‘天机’预判开始

半个时辰后,你的大舅母钱芸前来探视,钱芸虽对你不喜,还是为你送来了送行的酒水、饭菜。

钱芸知道你未与桑桑行房,大为沮丧,在牢房内哭晕了过去,苏醒后将祖传手镯留给你,让你一路上打点好官差,好好活着。

很快,钱芸和桑桑被牢头赶出了牢房。

一个时辰后,你戴上枷锁,签字画押之后被两名官差押送南境。

在城门口,桑桑为你送行。可是两名凶神恶煞的男子出现,他们在城门口欺辱了桑桑,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桑桑掳掠到了一辆马车。

你跪求官差救桑桑,甚至把钱芸给的手镯交给官差。可是官差收了手镯后不仅纹丝不动,还冲你还露出嘲弄之色。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桑桑被掳走。

两个时辰后,你们来到了野猪林。突然从林中冲出来数十名土匪,他们杀了两名官差,将你绑在马背之后拖行,足足将你拖行了十里地。你昏死了过去。

三个时辰后,半死不活的你被冷水泼醒,此时你已经身处土匪老窝黑风寨。

你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衣衫不整,倒在血泊中的桑桑。

土匪当着你的面,将桑桑的头颅割了下来,摆放在你的面前。

你心态彻底崩溃,怒吼着问马贼为什么,土匪只是冷笑连连,欺辱你一番后投入了水牢之中。

在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你度过了痛彻心扉的一夜。

第二日,一名黑袍男子来到黑风寨,他对你施展了血咒术。吸吮了一口你的血液后,当即黑袍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黑袍人开始炼化吸食你的血液。在此期间你痛苦异常,仿佛被数万蝼蚁噬体,炼化持续了整整一天。

傍晚时分,黑袍男子几乎吸干了你身体的全部血液,但是为了防止你死去,黑袍男子在你体内打入一团气机温润你的气脉,强行吊住你的命。

第三日子时,月黑风高之际,黑衣道袍男子对你施展了碎魂咒语。

你被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嘶......

沈三秋猛地睁开眼睛,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


“啊!公子你怎么了,是桑桑弄疼你了?”

看到猛然惊醒,眼神中惊恐不已的沈三秋,桑桑顿时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沈三秋愣了一下,缓了好一会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很快在沈三秋脑海之中出现无数个问号。

为什么会有人劫持他一个流放的犯人?

怎么会有土匪出现?

黑袍男子又是谁?

为什么要吸干我的血?

为什么要碎魂?

是永夜侯派来的杀手吗?

为什么?

为什么?

......

一时间太多的疑问出现在沈三秋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不过看着还活蹦乱跳的桑桑,沈三秋长呼一口气,理智瞬间压住了心中的恐惧。

毕竟刚才只是预判,还有改变未来轨迹的可能。

“没事,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哦,对了,桑桑你出狱之后帮我办一件事。”

“公子你说,桑桑一定办成此事。”

沈三秋将半枚铜钱递到桑桑手中。

“桑桑,你出了大牢之后立刻前往北山的甘露寺找青岚先生,将这半枚铜钱送到青岚先生的手中,央求他留你在甘露寺为我焚香祈福三日,说不定菩萨能保佑我一路上逢凶化吉。”

“公子,可是桑桑还想在城门口送公子......”

“祈福更重要。”沈三秋无情的打断了桑桑。

“公子......那好吧!桑桑一定诚心为公子诚心祈福。”桑桑犹豫了一下,认真点头应诺。

见状,沈三秋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

此刻他几乎消化完了原主的记忆。

在原主的记忆中,青岚先生是一位世外高人,炎夏之际总会寄宿在甘露寺,常年有京城来的达官贵人过来拜访,想来身份应该不简单。

青岚先生与原主有一饭之交,曾赠与原主半枚铜钱。

沈三秋希望凭借着半枚铜钱的交情,保住桑桑一命。

......

等再次闭上眼睛,沈三秋的大脑开始急速的运转。

其实此刻沈三秋依旧对于刚才的预判心有余悸。

刚才经历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心理阈值。

吸血也就算了,居然还将他碎魂......

太变态了!

既然是这般情况,那就绝对不能出城,绝对不能到野猪林。

可是他马上要被押赴南境,应该如何破局?

沈三秋苦思冥想。

很快,他在记忆中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那就是县衙密道。

在县衙仓库门口的枯井中有一条废弃的密道,直通县衙西门。

这条密道原本是战时藏匿物资和逃匿之用,不过年久失修,早已被人遗忘。

原主是在捡掉落井中的杂物时无意中发现。

也得益于原主沉默寡言,所以守住了这个秘密。

密道离公堂仅隔着一堵墙,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密道的原因。

“得想办法到枯井旁,可是戴着镣铐怎么翻墙过去呢?”

沈三秋很快想到了县衙茅厕。

攀爬到县衙茅厕的矮墙,就能顺利翻越到仓库那一边。

想清楚后,沈三秋立马迫不及待的进行了第二次的天机预判。

‘天机’预判开始

半个时辰后,你的大舅母钱芸前来探视,钱芸虽对你不喜,还是为你送来了酒水、饭菜。

钱芸知道你未与桑桑行房,大为沮丧,甚至哭晕了过去,苏醒后将祖传手镯留给你,让你一路上打点好官差,好好活着。

很快,大舅母钱芸和桑桑被牢头赶出了牢房。

一个时辰后,你戴上枷锁,来到公堂之上准备签字画押。

在公堂之上你突然捂住肚子,佯装屎尿憋不住了,响屁不断。你央求县太爷闵元洲解开脖子上的枷锁,让你上一趟茅厕,县太爷闵元洲虽然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但是念你曾是临渊县的一名杂役便答应了。

你借着上茅厕的空档,翻越茅厕的后墙,来到了县衙仓库,并且顺利跳进了枯井之中。

在枯井之中你夺路而逃,你甚至都来不及砸开脚上的镣铐。

在城外的一片竹林之中你钻了出来,你朝着山林又狂奔了一个时辰,直到筋疲力尽才停止了奔跑。你在休息空档砸开了镣铐,开始继续逃命,丝毫不敢停歇。

夜幕降临之际,你听到了狼嚎声,顿时心中大惊,因为你现在精疲力竭根本无法对付狼群,要是被狼群盯上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你在大山之中看到了一间闪烁着亮光的茅草屋,你狂奔到了茅草屋外。

犹豫片刻,你终于还是敲响了房门,进入了屋内。

屋内只有爷孙二人,他们是山中的猎户。你欺骗爷孙二人说你是逃荒的难民,博得了爷孙二人的同情。你终于吃上了一口热饭。

你躲在杂草之中惴惴不安的睡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随着一阵狂吠的狗叫声,十多名五大三粗的土匪冲入进来,为首的是黑风寨的二当家,土匪是携带一条妖犬风鬼獒寻找到了你的踪迹。

土匪残忍的杀害了爷孙二人,然后一把火烧了茅草屋。

土匪把你绑在了马背之后拖行。

你被拖行了二十里,晕死了过去。

第三日,等你再次苏醒,已经来到了临渊县西城门附近,你亲眼看到了大舅沈长庚的人头被悬挂在城门旗杆之上。

你睚眦欲裂,心中痛苦异常,怒吼着激怒土匪,想一死了之,可是土匪并不上当。

很快,在城门不远到处看到了大舅妈钱芸身穿白衣素服,双手高举着一个大大的‘冤’字,哭声恸天。

你亲眼看到钱芸从城门楼上一跃而下,脑浆迸裂,惨死在城门口。

土匪将你交给了黑袍男子。

你被黑袍男子带到了城门外的山神庙,在吸吮了一口你的血液,黑袍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对你施展了血咒术。

黑袍男子开始炼化吸食你的血液。在此期间你痛苦异常,仿佛被数万蝼蚁噬体,血咒术持续了一夜。

黑袍男子几乎吸干了你身体的血液。

月黑风高之际,黑衣道袍男子对你施展了碎魂咒语。

你被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嘶......

沈三秋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再次睁开眼睛,脸色骤然变得异常难看。

“丫的,作弊......”


“公子,你又做噩梦了?”桑桑看到沈三秋额头上的汗水,露出一丝心疼之色。

不过桑桑已经适应了沈三秋的一惊一乍。

沈三秋轻呼一口气,很快从‘天机’预判中回过神来。

下一刻沈三秋一拍大腿,露出沮丧的神情。

“风鬼獒,妖犬?怎么会出现妖犬,这是作弊!为了杀我这么一个小人物,永夜侯真是下得了血本,居然找了一头风鬼獒追了我一天一夜,何苦呢,何必呢!”

“什么仇,什么怨......?”

沈三秋听沈长庚说过风鬼獒的事情。

风鬼獒是大虞王朝国土之外的一种妖兽,成年体的风鬼獒堪比九品武夫的实力,一些大的王府、州府会豢养这样的妖兽。

因为风鬼獒不仅攻击力强悍,嗅觉也极为敏锐,是追踪的好手。

但是风鬼獒极难驯服,每一头都珍贵无比,像临渊县这样的县衙是用不起的。

这也愈加让沈三秋判断追杀他的是永夜侯。

别人压根没有这样的财力。

“呀呀呸的,这倒霉催的!这妖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永夜侯为什么要盯着我不放,我只是一个小卡拉咪,用得着斩尽杀绝吗?”

沈三秋无语至极。

不过很快,沈三秋就反应过来。

妖犬风鬼獒出现在临渊县,大概率是为了寻找小侯爷的人头。

追踪他应该只是顺道出手。

可就是这顺道出手,可是坑苦了他啊!

有风鬼獒存在,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得掉。

怎么办?

难道就没有活路?

“难不成只能破案证明大舅的清白?”沈三秋喃喃自语道。

可是很快沈三秋摇了摇头。

恐怕就算他能为大舅沈长庚洗脱罪名,但是只要找不到真正的杀人凶手,盛怒之下的永夜侯也不一定会放过他们。

这些权贵视人命为草芥,根本不会在乎百姓的死活。

而且他只有短短一两个时辰。

怎么洗刷罪名?

一时间沈三秋也没了主意。

在沉默了一炷香的功夫,沈三秋逐渐意识到一个关键点。

那就是小侯爷神秘消失的人头。

此刻永夜侯最在意的除了杀人凶手之外,应该是小侯爷的人头。

毕竟普通百姓都十分在意全尸而葬,更何况小侯爷身份尊贵,永夜侯怎么可能让其尸首分离。

若是能赶在风鬼獒之前找到小侯爷的人头,也许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他迅速的梳理了一下案件的前因后果。

但是很快就沈三秋泄气了。

他知道的案情细节太少,很难推断出来什么。

沈三秋看着窗外,眼眸中闪过一丝焦急。

“现在必须拿到案件的卷宗,也许能在卷宗中找到蛛丝马迹,预判出人头在什么地方。”

可是......

从什么地方拿到卷宗呢?

如今县衙中的人见了他们如同见了鬼一样。

县衙的人是指望不上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锁链打开的声音。

吱呀一声。

门开了。

忽明忽暗的亮光闪烁之间,一个面容憔悴,风韵犹存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手上提着一个带有隔层的食盒。

“舅母......”沈三秋脱口而出。

喊出‘舅母’这两字的时候,沈三秋都有些奇怪,他是怎么做到这么顺口的。

想到可能是原主的残存记忆作怪,沈三秋也就释然了。

舅母钱芸没有回应他,只是眼神呆滞的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食盒放在桌子上。

“吃了这顿饱饭,路上不要耍小性子,记住受了气也一定要忍耐,能活一天是一天,快吃点吧!”

钱芸神情落寞的看了一眼沈三秋后,目光落向了桑桑。

感受到钱芸探究的目光,桑桑神情一黯,她自然知道钱芸目光中的意思。

“沈夫人,对...对不起!”

桑桑扑通一声跪在钱芸面前,满脸的惭愧。

钱芸看着桑桑的模样,立马明白了过来,当即脸色一变,眼神之中闪烁着愤怒之色。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难道......你们......桑桑你怎么能这样,我沈家对你不薄,秋儿还救了你的命,你怎么......”

“舅母,不怪桑桑,是我不愿意!”沈三秋一个闪身挡在了桑桑面前。

钱芸苍白无比的脸上顿时狰狞了几分。

“好你个沈三秋,你...你想气死舅母吗?沈家就要断子绝孙了,你阿舅马上要砍头了,你表弟千文毁了文宫就是一个废人,你就不能给沈家留下一个子嗣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任性,你...你...你......个不孝子......你让你阿舅如何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你...你...你......气死我......”

钱芸捂着胸口,气的浑身哆嗦,丰润的胸脯不停的上下起伏。

“沈夫人,秋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活着,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哭会伤了身子......”

桑桑立马跪着挪到钱芸身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钱芸。

可是没劝两句话,桑桑眼泪巴巴的掉了下来。

钱芸凄苦摇了摇头,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也开始抽噎起来。

监牢之中顿时哭声绵绵不断。

看着钱芸脸上的巴掌红印,沈三秋心中一阵不得劲。

虽然他在预判之中知道舅母会伤心落泪,但是看到舅母哭泣依旧感觉到有些难受。

不过好似现在最应该哭的是他吧?

他才是死的最惨的那个。

他可是被挫骨扬灰,魂飞魄散哟!

当然,现在也不是较劲的时候。

他必须借助天亮前一个时辰的时间预判出小侯爷的人头在什么地方。

时间紧迫。

沈三秋探身上前,在舅母钱芸的耳畔问道。

“舅母先别哭了,你有办法拿到小侯爷无头尸案的卷宗吗?”

“呜呜呜......卷宗,什么卷宗,沈三秋你个小兔崽子,你不想着为沈家留下一个子嗣延续香火,脑子里却想什么卷宗,轻重缓急都搞不清楚,你个白眼狼我白养你......”

话没说完,钱芸的哭声陡然戛然而止,然后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沈三秋。

“卷宗?你要......卷宗干什么?你一个看守县衙仓库的小杂役,大字不识几个,卷宗在你手里就是一堆废纸,你想干什么......?”

说罢,钱芸目光灼灼的盯着沈三秋,眼中充满了不解。

沈三秋轻咳了一声。

“舅母,我要翻案!”


“翻案?”

钱芸浑身一颤,诧异的看向沈三秋。

许久之后,钱芸摇头苦笑着怒骂道。

“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你阿舅办案多年尚且不能自证清白,你大字不识几个想要翻案,怎么可能......”

说到此处,钱芸长呼一口气,继续凄然说道。

“就算能自证清白又如何,闵大人难道不知道你阿舅是冤枉的吗?可是闵大人不会为了你阿舅得罪永夜侯。更何况你阿舅已经定了死罪,两日后就要问斩。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钱芸说这话的时候,仿佛透支了身体的全部力量,浑身都开始微微发颤,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

“可是如果我有办法找到小侯爷的人头,然后再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呢?”沈三秋语气平静的说道。

“找到小侯爷的人头......?”钱芸当即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直到此刻,钱芸才感觉到沈三秋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

往日里沈三秋性格内敛,从小到大都极少与她目光对视,就算是说话也是极少。

可是今日沈三秋大相径庭,不仅目光中透着自信,而且说话底气十足。

有些不对劲!

很不对劲!

这小兔崽子难道被吓出毛病来了?

改了性子了?

还没等钱芸想明白,沈三秋焦急说道。

“舅母,此事刻不容缓,再拖下去真就来不及了。这关乎我沈家一门的身家性命,舅母不要再迟疑了。”

“秋儿,你......”

钱芸倒吸一口凉气,再次感觉到了意外。

不过看着沈三秋焦急神情,似乎又不像是说谎,这让钱芸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难道沈三秋真的有办法翻案?

钱芸虽然依旧不信沈三秋有能力翻案,但是心中已经开始动摇了。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钱芸点了点头。

“舅母去找卷宗,你等着!”

说罢,钱芸带着桑桑匆匆离开了监牢。

看到钱芸和桑桑离开,沈三秋长舒一口气。

他其实也没有多大把握找到小侯爷的人头,但是一想到出城就得死,还不如将事情说绝,也许能博得一丝生机。

......

约莫半个多时辰,牢头张大力龇牙咧嘴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捏着一个麻纸卷轴。

“小子,你这舅母好生了得,大半夜拎着火把在闵大人宅子前哭闹,还差点把闵大人的宅子给烧了。”

“啧啧啧......听说闵大人本不想理会,不知你舅母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闵大人就范,嘿嘿......”

说话间,张大力一脸猥琐的浪笑一声,将麻纸卷轴扔给沈三秋。

“呶,这是你舅母让捎进来的案件卷宗。”

沈三秋眉头一蹙,捡起地上的卷轴,心中不由高看了自己舅母几分。

一个在家相夫教子的妇人,居然还有这样的魄力,怎么平日里没有看出来。

就是不知道舅母用了什么办法,会不会吃了亏。

正当沈三秋拿着卷宗皱眉之际,牢头张大力嗤笑一声。

“三秋啊,别说咱当叔的看不起你。你大字不识几个的粗鄙汉子,就别臊人咯。你还是消停的躺平,就你这小身板前往南境,估计半路上就得断气咯。”

听到这话,沈三秋并没有反驳,只是冲着张大力拱手一谢。

“切~~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哟!”见沈三秋不买账,张大力冷哼一声,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等张大力走开,沈三秋立马在桌子上打开案宗。

虽然原主不识几个大字,但是卷宗上的字他却认识,因为那是横平竖直的方块字。

很快,小侯爷无头尸案的细节一一展现。

案发当日小侯爷申时进入怡红院的贵宾小院,除了小侯爷之外,一同进入小院内的还有护卫四人,歌姬三人。亥时送夜宵的小厮发现小院内的八人全部死亡。

经现场调查,小侯爷前往怡红院是临时起意,并且小侯爷的四名护卫都是九品铜皮境武夫,武艺高强。可是小院之内未发现搏杀痕迹,护卫的长刀都未出鞘,刀刃也未沾染血迹。

经把守在小院四周的衙役供词,当日未发现异常,只是在接近亥时听到一阵风啸声。

经仵作检验,小侯爷等人没有中毒的迹象,身体也无致命外伤。但是死者脖颈处有明显的紫红色尸斑,眼球突出,舌头伸长卷缩,疑似喉咙窒息而亡。尸解之后发现死者食管中的血管爆裂,食管被尖锐物撕裂,仔细探查之后发现死者颈部并无异物,现场也未找到作案凶器。

小侯爷人头无故消失,且小侯爷脖子处的切痕参差不齐,还有硬拽的痕迹,判断为多次劈砍颈部硬拽造成。

当日除了沈长庚期间进入小院之外,再无他人进入小院。

......

详细看了一下案件的卷宗,沈三秋也是一脑门的官司。

这居然是一桩密室杀人案,而且是近乎完美的犯罪。

怪不得县太爷闵元洲要找替罪羊。

从案件的卷宗上来看,不管大舅沈长庚有没有谋杀小侯爷,确实只有身为大捕头的沈长庚有机会将小侯爷的人头带出小院。

可是依着他对于大舅的记忆,他这大舅性格耿直,恪守原则,甚至有些迂腐。

而且他大舅顶多是九品铜皮境的武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同境界的四名九品铜皮武夫,几乎是不可能。

思虑再三,沈三秋的目光逐渐凝重起来。

以现代人的思维去理解这桩案子,也充斥着太多的不可思议。

“到底是谁杀了小侯爷,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高人?亦或者是妖魔所为......?”沈三秋喃喃自语道。

那些传说中的高人和妖魔完全可以收敛气息,悄无声息的杀掉小侯爷然后从容离开。

可是很快沈三秋摇了摇头。

这几乎不可能。

世间这样的存在杀人于无形,怎么可能劈砍多次才砍下小侯爷的人头。

除非杀人者是个变态,故意折磨小侯爷。

可这样的存在要小侯爷的人头干什么?

带走人头完全是多此一举,徒增累赘。

那么......小侯爷的人头不翼而飞,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带走小侯爷人头是为了隐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深呼一口气,沈三秋看着微微发白的天际,心头不由轻轻一颤。

“小侯爷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思虑无果后,沈三秋眉头轻轻一挑。

看来想要证明自己的推断,只能再预判一次‘天机’。

也许凶案现场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喔...喔...喔喔......

听着公鸡打鸣的声音,沈三秋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当即轻轻闭上了眼睛。

‘天机’预判开始

半个时辰后,你被衙役套上枷锁,带到公堂之上。

在朱笔批字的那一刹那,你大呼有办法找到小侯爷的人头。见县令闵元洲沉思不语,你提醒县令闵元洲找不到人头他也要受到永夜侯的责罚,就算永夜侯不杀他,也会处处针对他,还不如相信你一次,并且你承诺若是找不到小侯爷的人头,愿意三日后与沈长庚一同斩首。

县令闵元洲沉思片刻,答应了你的请求,随后给了你两日时间,限期内破案。

你的一举一动皆在三名衙役的监视之下。

你叫来仵作,火速前往案发现场,在案发现场你发现了蛛丝马迹。

你发现了一些陶瓷碎片。

你发现了角落里散落的灰白色晶体。

经过你的研究发现,陶瓷碎片可以组合成一个模具,其所铸的东西是短刀形状,而灰白色晶体是硝石。

你判断出杀人凶器应该是是用模具和硝石做出的冰刀。

除了小侯爷之外,你推测其余死者都是被冰刀插入口中,刺破食道体内令死者窒息和大出血而亡,这也是案发现场没有凶器的原因。并且由于冰刀易碎易断,并不锋利,如果一名九品武夫手持冰刀劈砍普通人的颈部,经过数次劈砍可以砍下头颅,这符合小侯爷无头尸伤口层次不齐的特征。

由于制冰刀工序虽然不复杂,但是在小院内想要避开他人独自制作冰刀几乎不可能,所以你怀疑凶手不止一人,且凶手应该就在小侯爷的四名护卫之中,护卫杀人后自杀。但是你依旧无法解释小侯爷人头去了哪里。

在仔细搜寻之后,你又在小院的一角发现了白灰色的鸟粪,鸟粪里面残存动物毛发,经过你与仵作交流获知这是猛禽的粪便。

你打探得知,当日怡红院上空确有一只白色大鸟盘旋,有多人看到。

你记起卷宗里面描述案发当日夜晚有风啸声,你判断风啸声应该是白色大鸟扑棱翅膀的声音,另外你判断小侯爷的人头是被猛禽从高空带走。

你推测城内人多眼杂,白色大鸟肯定是将人头带出了城外。

你推测白色大鸟携带五六公斤的人头顶多飞出城外五里地就会力竭,所以你判断杀人主谋案发当日就在城外不远处。

考虑到城外也要避人耳目,所以你将追查目标放在了城东和城西。原因是这两处人烟稀少,是作案的绝佳地点。

由于城西是深山老林,交通不便。所以你先来到城东搜寻。

你在城东方圆五里搜寻两个时辰,并未找到蛛丝马迹。

就在你在城东门口喝茶解渴之际,黑袍男子出现,并且借着问路的由头坐在了你的旁边。

下一刻,黑袍男子手中的茶杯意外滑落碎裂,弹起来的陶瓷碎片划破了你的手背,你手背滴落了不少鲜血。

看到你手背受伤,黑袍男子假意道歉,但是却用指尖抹走了你的一滴血液。很快黑袍男子眼中露出震惊和贪婪之色。

你心中忌惮黑袍男子,并未与黑袍男子争执,而是与衙役迅速离开了茶水摊,朝着城西而去。

半个时辰后,你们来到了城西。

穿过密林,你突然看到一只高空中翱翔的纯白色海东青。

你大喜过望,带着衙役就跟随海东青而去。

跟着海东青走了五里路,你在山坳之处看到了一座篱笆小院,海东青降落在了小院之中。你大喜过望,推断杀死小侯爷的主谋就在小院之中。

就在你们准备去县衙通风报信之际,被小院内的人发现,很快小院内窜出五名九品铜皮境武夫,他们对你们发起攻击,瞬间将两名衙役被杀。

你和另外一名衙役夺命狂逃。

‘噗’,你肩膀中箭倒地,看着追上来的九品铜皮境武夫,你心知这次死定了。

千钧一发之际,黑袍男子突然骑马赶来,打出一团血雾轰飞了追杀你的九品武夫,然后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你拽到了马背之上。

你在马背之上听到身后九品武夫惊呼:‘八品......煞......’

你被黑袍人带到了一处山神庙。

正当你想打探黑袍人到底是谁之际,黑袍人对你施展了血咒术。

黑袍男子开始炼化吸食你的血液。在此期间你痛苦异常,仿佛被数万蝼蚁噬体,血咒术持续了整整一天。

第二日晚上,黑袍男子几乎吸干了你身体的血液。

月黑风高之际,黑衣道袍男子对你施展了碎魂咒语。

你被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

“麻蛋,呀呀呸的,卧槽......又死了,我靠...我靠......”

沈三秋怒砸着桌子,嘴里面一阵口吐芬芳。

这次沈三秋真的有些崩溃了。

一连三次,他都死在了黑袍男人手中,而且都是被挫骨扬灰,遭受了焚心的痛楚。

这样的遭遇估计就算是圣人来了也得骂娘。

不过在骂完之后,沈三秋眉头不由微微一蹙,脸上露出怪异的神情。

“奇怪......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也许......从开始敌人就搞错了,大错特错......”

沈三秋一边嘴里神神叨叨的说着,一边摸向自己的手背。

第三次预判天机的时候,黑袍男子明显是有意划破他的手背,似乎想通过血液确定什么东西。

如果黑袍男子是永夜侯派来的杀手,那就不应该盯着他的血液,而是应该盯着他的性命。

而且黑袍男子似乎对于他的血液情有独钟。

三次预判黑袍人并没有炼化其他人,只是一味的针对自己。

“难道我的血和别人不一样,比十全大补丸还补吗?可是......小爷的血液就算好喝,也不能这样造啊......”

“嘶......好变态!”

“好禽兽!”

沈三秋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再想到黑袍男子耗费一天来炼化他的血液,沈三秋已经几乎可以断定,黑袍男子应该和永夜侯没有关系。

“呀呀呸的,这个黑袍老贼到底是谁?”

“变态......”


在冷静下来之后,沈三秋迅速的梳理了一下第三次预判。

他每次都会被黑袍男子弄死,所以他若想活命,势必要躲避黑袍人的追杀。

那就不能让黑袍接触到他的血液。

这似乎是唯一的活下去的办法。

虽然沈三秋不清楚八品是什么意思,但是从那些九品武夫惊呼可知,这黑袍人应该极其不好对付。

看来想要不被黑袍人弄死,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

哗啦......哗啦......

随着铁链的响动,很快牢房门再次被打开。

沈三秋长呼一口气,目光中闪烁出复杂的情绪。

预判了三次天机,终于要亲自上场面对危机了。

是福是祸也只能搏上一搏。

“哟,沈家大郎还在琢磨案宗呢?案卷里面的字认全乎了没有,要不要一会签字画押的时候请教一下李师爷,说不定你真能从案宗中找到小侯爷的人头,救下你那个死鬼的阿舅,哈哈......”

打开牢房门的瞬间,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大声嘲笑着沈三秋,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衙役。

沈三秋低眸瞥了一眼来人,当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暗道天机预判也不是面面俱到,居然没有提及此人,看来自身气运对预判细节真的很重要。

来人叫冯憨子,是临渊县衙的衙役小班头,是个不入品的武夫。

跟在冯憨子后面的衙役叫桑小五,是冯憨子的狗腿子。

冯憨子平日里胡作非为,嗜赌如命,还喜欢占小便宜,仗着堂哥是县衙主簿没少欺负人,他大舅沈长庚常因冯憨子欺压百姓起冲突。

不过大舅沈长庚是九品武夫,冯憨子平日里也不敢太过张狂。

但今时不同往日,冯憨子现在是小人得志。

原本沈三秋压根没心思搭理冯憨子这货,不过冯憨子嘴太欠。

另外沈三秋突然记起第一次预判天机的场景,押解他的两名官差故意看着桑桑被掳走,最终导致桑桑惨死。

虽然预判细节没提及是谁,但八九不离十就是冯憨子和桑小五这俩狗东西。

新仇旧恨,他岂能让这俩孙子嚣张。

旋即沈三秋冷笑一声,提高了嗓门说道。

“就不劳冯班头操心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嫂夫人,免得日后自家的杏树出墙结了别人的果,当了绿毛龟可就热闹咯!”

县衙的人都知道冯憨子的婆娘不检点,举止轻浮,看见俊俏的后生就迈不动步子,甚至还硬扑过沈三秋一次。

沈三秋这句话算是直接戳了冯憨子的肺管子。

“什么绿毛龟,你...你......敢胡说,我...我......抽死你......”

冯憨子顿时气的脸色发紫,怒不可遏。

可是吭气了老半天,冯憨子愣是没想到反驳的话。

当即脸一黑,举起几十斤的枷锁就抡了过来。

“啊呸,有爹生没娘教的小贱种,老子砸烂你的嘴......”

说时迟那时快,沈三秋一个闪身躲避枷锁的重击,但是枷锁依旧砸在了他的手肘之上。

手肘被刺拉开了一条血口子。

剧烈的疼痛让沈三秋眉头拧成一团,但是愣是没哼一声。

站稳身体后,沈三秋目光冷冷的看着冯憨子。

“姓冯的,你再敢动小爷一根指头,信不信小爷让你也下地狱。”

听到沈三秋居然还敢威胁自己,冯憨子顿时被气笑了。

“呃呵......一个野种也敢威胁老子,你真当老子是吃素的。今天老子抽烂你的嘴,让你再嘚瑟......”

眼看冯憨子还想动手,沈三秋冷笑一声,用极为平静的声音说道:

“如果签字画押之际我一口咬定你俩是谋杀小侯爷的同党,你认为闵大人会不会找你麻烦?”

冯憨子愣了一下,旋即张狂冷笑。

“哼,老子也不是吓大的,这种风言风语就算你说了闵大人会信吗?你现在可是有罪之身,有谁信你的鬼话,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哈哈......”

桑小五也抱着膀子一阵嘲笑。

“小子,你一个流放南境的贱骨头,居然敢和冯班头做对,你是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找抽是不......”

争执间,冯憨子和桑小五撸起了袖子,又准备动手。

沈三秋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冯憨子和桑小五。

“你俩可真是蠢到家了,闵大人信不信其实无所谓,只要这话能传到永夜侯的耳中就行。”

听到这话,冯憨子和桑小五当即错愕的看向沈三秋,心中感觉到隐隐不安。

“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冯憨子冷声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永夜侯派来督案的家丁还在县衙,如果我说是你俩将小侯爷的人头带出城外掩埋,小爷我这一嗓子喊出口,整个县衙可就全听见了。”

“就算闵大人知道你是冤枉的又怎么样,只要小侯爷的人头没找到,你们猜一猜闵大人会不会拿你俩开刀。”

“反正我一个光脚的怕什么,临死拉两个垫背的,值了!”

说罢,沈三秋昂起头,目光藐视的看向冯憨子,没有丝毫的畏惧。

嘶......

冯憨子倒吸一口凉气,感觉一盆凉水浇了下来,瞬间懵逼了。

桑小五也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这一招实在太狠毒了。

若这风言风语真的传到永夜侯的耳中,闹不好他俩真会牵连进去。

要知道沈长庚被抓之后,整个县衙都是人人自危,唯恐牵连其中。

在这个风口浪尖,任何谣言都会被无限放大。

冯憨子惊恐的咽了一口唾沫,当即就有些怂了,他看着浑身脏兮兮的沈三秋,突然间感觉不认识了。

这还是他欺负的那个受气包吗?

“沈家小儿,看在与你阿舅共职多年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不过你若敢在公堂之上造谣诬陷,我饶不了你,别忘了这南境之路是我们兄弟俩押解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冯憨子说着威胁的话,但是语气却弱了许多。

随后冯憨子冲着身后的桑小五挥了挥手,两人将枷锁套在了沈三秋的头上。

感受到沉重的枷锁,沈三秋不由感慨一声。

顶着几十斤的家伙跋山涉水,就算没人害他,估计也得半途累死。

“时候不早了,一会签字画押了还得赶路,走了!”冯憨子催促一声,可是却没敢推搡沈三秋。

这若是平常押解犯人,冯憨子早已经大脚丫子踢了上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公堂。

因为是大清早,所以公堂之上除了县太爷闵元洲之外,也只有典史和几个衙役。

此刻,公堂安静的令人窒息。

闵元洲阴沉着眸子,冷冷的看着台下瑟瑟发抖的众衙役。

啪~~

突然间闵元洲拿起惊堂木狠狠拍在桌上。

“什么,那个被狗啃了的人头真是小侯爷?”


听到闵元洲的怒喝,沈三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县老爷闵元洲。

在他的记忆之中,这位县老爷可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在临渊县威望极高,并且百姓中的口碑也极好。

若不是这次设计构陷沈长庚,沈三秋会一直觉得闵元洲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好人。

但是经此一事,沈三秋算是彻底看清闵元洲的真面目。

从刚才闵元洲的话沈三秋基本断定,闵元洲应该是有些急了。

不然也不会找个替罪羊来顶替小侯爷的人头。

这步棋看似无懈可击,其实就是一步臭棋。

先不说替罪羊与小侯爷的头部骨相是否吻合,就说永夜侯只需要请一些识血断骨的修行者查看一番,瞬间就可以戳破谎言。

弄不好还会因为此事再次惹怒永夜侯。

“大人,犯人沈三秋带到,请大人批了押送文书,就可将沈三秋前往南境。”冯憨子拱手将押送文书放在桌子上,一脸谄媚的说道。

低头沉思的闵元洲缓缓抬起头看向沈三秋,片刻之后轻叹一声。

“唉......”

“三秋啊!你也莫要怪本官将你发配南境。若非本官与侯爷替你求情,你这条命也很难保全,好在留了一条命,总比你阿舅砍头要强上一些。”

说罢,闵元洲拿起朱笔,蘸了一下朱红准备批字。

看到闵元洲假仁假义的模样,沈三秋不由心中一阵反胃。

若不是知晓前因后果,还真有可能又被闵元洲这些假仁假义的话给忽悠瘸了。

不过此话一出,周遭的衙役纷纷露出钦佩的目光,明显感动于闵元洲的假仁假义。

可沈三秋早已不吃这一套了。

“大人,先别着急朱笔落字,草民有话要说。”沈三秋提高了嗓门说道。

听到这话,闵元洲眉头一蹙,显然有些诧异。

可是沈三秋这句话可吓坏了冯憨子,眼珠子瞪的滚圆。

桑小五也是吓得脸色惨白。

他俩可没忘刚才沈三秋放了狠话。

所以还没等闵元洲开口说话,冯憨子立马抢先开口。

“沈三秋,你能有什么破事。闵大人日理万机,岂能听你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最好掂量轻重,不要劳烦闵大人。时辰不早了,早早上路才是正事......”

冯憨子说罢,恶狠狠瞪了一眼沈三秋,眼神之中全是威胁的意思。

“沈爷,不......沈祖宗,我上有老下有小,可千万不敢胡说八道害我啊!”桑小五也急的在沈三秋的耳边求饶,就差跪下磕头了。

沈三秋瞅都没瞅这俩怂货,继续说道。

“如果草民知道小侯爷人头在哪里,大人可否重审此案。”

扑通......

沈三秋话音刚落,冯憨子吓的表情都扭曲了,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小子真要诬陷他藏匿了小侯爷的人头啊。

丫的,这小子不讲武德?

真的要鱼死网破?

冯憨子急了。

“沈三秋,不...三秋老弟,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未参与此案,只是牵连其中,可不敢说大话,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听哥哥劝,别瞎说......”

冯憨子此刻心中恨透了自己。

没事招惹这个冤家干嘛?

桑小五也吓得双腿发颤,冲着沈三秋一个劲的小声叫祖宗。

“小祖宗......祖宗,你别闹了,你就是我的祖宗爷爷,求你别说了......”

反倒是闵元洲听到这话并未惊讶,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三秋。

毕竟自从城门口张贴悬赏小侯爷人头开始,已经有不少人送来小侯爷的人头领赏。

但是经过仵作一一检查发现,有人用刚离世的老人头颅冒充,有人用乱葬岗的腐尸冒充。

最扯淡的是有人拿着烧焦的成年猿头来蒙骗悬赏。

所以沈三秋的话闵元洲并不当真。

唯一让闵元洲不解的是冯憨子和桑小五怎么会吓成这样。

不过让他重审此案,那是万万不能。

这桩案子他已经做成铁案,沈长庚也背了这口黑锅,如果重审此案,势必推翻之前的一切谋算。

那么他的脸面往哪搁?

见闵元洲低头不语,沈三秋心中不由一阵冷笑。

闵元洲怀着什么心思,他心知肚明。

“闵大人,永夜侯再不济也是一位侯爷,他的身边可不乏道士、儒生,佛陀这样窥探玄机的人物。找不到小侯爷真正的头颅也就罢了,大人顶多断了仕途而已。”

“可是......如果找个假人头冒充,万一被永夜侯察觉,知道哭错了坟头,定然会记恨大人一辈子,到时候大人断的可不仅是仕途,可能是命。”

听到这话,闵元洲猛然抬起头,错愕的看向沈三秋。

一阵心惊肉跳。

这沈家大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沈三秋居然看破了他的心思,并且看的比他还要通透。

同时,这几句话瞬间将闵元洲敲醒。

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差点干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他若真将假人头的事情做实了,可就没退路了。

那毕竟是永夜侯。

闵元洲抹了一把冷汗,开口问道:

“三秋,你真的知道小侯爷人头在何处?”

此话一出,冯憨子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变成了死灰色,还没等沈三秋开口便冲着闵元洲跪下,磕头如捣蒜。

“大人,刚才小人狱中与沈三秋发生了口角,他要诬陷小人,小人是冤枉的,我没有见过小侯爷的人头,真的没有见过......真的......大人一定要明察秋毫,不要相信这沈三秋胡说八道啊!”

看到冯憨子这副模样,闵元洲眉头一拧。

冯憨子什么货色闵元洲最清楚。

冯憨子就是一个内强外干的怂包,这样的怂包就算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杀小侯爷。

不过这货怎么会吓成这样了?

沈三秋又为什么要诬陷他?

闵元洲顿时一脑门的官司。

“冯憨子,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大人......天地良心,小侯爷的死和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是沈三秋这小子临死要拉个垫背的,他要弄死小人全家......”冯憨子吓得眼泪鼻涕横流,掏心窝的声讨着沈三秋。

可就在闵元洲一脸狐疑之际,沈三秋沉声说道。

“大人,草民不但可以找到小侯爷的人头,还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一定能让大人给永夜侯一个交代。”

“如果做不到,草民愿意陪着阿舅一同赴死!”


“你此话当真?”

闵元洲猛然站起身来,眼中闪烁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如果他没记错,半个时辰前他才将案件卷宗送给钱芸。

这么短的时间内,沈三秋仅凭案宗就能找到凶手的踪迹?

尽管闵元洲心中依旧不太相信杂役出身的沈三秋能够破案,但是沈三秋居然敢拿性命担保,这确实让他有些意动。

“大人啊!你怎么能都相信他的话,他只是一个看守仓库的杂役......”冯憨子哭丧着脸想要再次阻止。

冯憨子心中清楚,县老爷闵元洲如果真的听进去沈三秋的话,他可就麻烦大了。

“冯憨子,闭嘴!是非曲直本官自有论断,你再敢插嘴,本官抽你板子。”

听到这话,冯憨子吓得浑身一抽搐,哦呜一声差点吓晕过去。

桑小五立马扶住冯憨子,俩人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沈三秋余光扫了一眼冯憨子和桑小五,心中一阵痛快。

吓不死你俩王八蛋!

不过沈三秋也清楚,当下还是脱困为重,没有时间和这两个家伙纠缠。

日后有的是时间算账。

“只要大人按照草民的法子,草民有九成的把握抓捕凶手。不过......”

“不过什么?”闵元洲立马开口问道。

沈三秋做出一脸为难模样。

“大人,草民担心就算找到了凶手,恐怕也难以缉拿凶手。”

听到这话,闵元洲以为沈三秋是在故弄玄虚,为逃避发配南境找借口,顿时脸上闪过一丝不喜。

“哦......本官倒想听听,什么凶手如此难缠。”

“大人,草民详细分析过案件卷宗,可以说案发现场处理的滴水不漏,几乎找不出纰漏......”

沈三秋话未说完,闵元洲脸上立马闪过一丝怒意。

“既无纰漏,何谈找到凶手,你难道在欺诳本官?”

“大人勿恼,草民只说案发现场并无纰漏,可是并没说这幢案子并无纰漏。”

“此话何解?”闵元洲脸一沉,不解问道。

沈三秋扫了一眼公堂上众衙役,沉声道。

“通过案件卷宗可推断谋害小侯爷的凶手是心思缜密之人。大人不妨想一想能够谋划封闭小院杀人案,又能杀死四名九品铜皮武夫侍卫之人,仅凭县衙不入武夫品阶的众衙役,抓的到吗?”

听到这话,闵元洲意外的看向沈三秋。

诚然,能够如此完美犯罪的凶手,确实极为棘手,恐怕远不是一个小小县衙能够擒拿的。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沈三秋思维如此缜密。

这真的是一个守仓库的杂役能推断出来的结论?

原本闵元洲觉得沈三秋大概率是信口雌黄。

但是事情经沈三秋这么一推理,他倒是真的信了几分。

“三秋,这公堂之上没有外人,你觉得需要多少人手才能缉拿凶手?”

沈三秋沉思片刻,沉声说道。

“大人,凶手能悄无声息的杀死四名九品铜皮武夫,可以推断凶手起码是九品巅峰境的高手,而且恐怕不止一人,甚至有可能存在八品境的高手,就算县衙的衙役加上巡防司的弓射手,恐怕也很难抓捕凶手,所以最好请一些高手协同抓捕。”

自从上次吃了一次闷亏,沈三秋知晓这次想要破局,人手必须充足,要打有把握的仗。

虽然他并不清楚九品境和八品境是什么概念,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随口乱诌。

“这......”闵元洲沉吟片刻,余光扫向身后的隔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下一刻,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

“不用这么麻烦,本姑娘亲自去一趟即可......”

说话声中,一名身穿玄色劲装,身姿纤细窈窕的绝美女子走了出来。

女子双眸犹如寒星,看模样应该在十七八岁。

女子心窝处挂着一枚黄金打造的的护心镜,护心镜之上画着一头长着翅膀的狮子。

沈三秋仅仅与之对视了一眼,就感觉女子那双眼睛透着一股寒意。

见女子出来,闵元洲顿时喜笑颜开,连忙小跑了两步,拱手拜谢。

“有劳镜使大人了,镜使大人修为高深,此番定然能一举灭杀凶徒,找回小侯爷的人头......”

见状,沈三秋不由心中一阵犯嘀咕。

镜使?

这是什么官职,在原主的记忆中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过有一点沈三秋确定,那就是镜使绝对比知州官衔要大,要不然闵元洲不会是这样阿谀奉承。

就是不知道这女子修为怎么样,可千万别是银样镴枪头。

就在沈三秋心中排腹之际,女子面色冷傲的朝着闵元洲一摆手。

“闵大人无需客气,我玄镜司本就有惩奸除恶的义务,出手也在情理之中,不必多言。”

女子说罢,目光冷冷的看向沈三秋。

“你最好真的能找到了杀害小侯爷的凶手,若是胆敢欺瞒,不用等两日后斩首,本姑娘会亲手取了你的性命。”

嘶......

听到这冰冷的话,沈三秋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

这姐们太狠了吧?

妥妥一个母老虎。

当然,这词他只敢心中想一想。

毕竟县太爷都恭恭敬敬的人,他一介草民确实惹不起。

“草民当然那不敢欺瞒大人,不过凶手极不好对付,是不是再找寻一些帮手会稳妥一些,万一......”

沈三秋可没想将希望寄于一个女子,万一这女的只是嘴上功夫厉害怎么办。

可是还没等沈三秋话说完,只见女子美眸一沉,凌空拍出一掌,擦着沈三秋的耳朵轰出。

沈三秋只感觉一股飓风碾着他的脸颊过去,整张脸瞬间吹的变了形状。

嘭......

紧接着一声巨响。

公堂之外的石板应声炸裂,化为了齑粉腾起三丈高的尘埃。

“这样......如何!是否震慑的住宵小之徒。”

在冰冷的声音之中,沈三秋呆滞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咚咚咚一阵乱跳。

丫的......这母老虎也太彪了吧!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不就是稍微质疑了一下她,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真是瞎了那一副美人坯子,这以后能嫁出去才怪。

“带路!”很快又传来女子冷冰冰的声音。

沈三秋顿时心中一阵无语。

装高冷范是吧?

小爷记住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丫的千万别栽到小爷手中,不然小爷吓不死你......


沈三秋见女子自视甚高,也懒得再劝。

反正到时候见情况不对,他肯定撒丫子跑路,头都不带回的。

但是在此之前,他得打开身上的枷锁,不然到时候怎么撒丫子跑路。

“镜使大人,草民身上的这枷锁是不是得取掉,戴在身上始终不方便办案,反正你武艺高强,草民也跑不掉。”沈三秋一脸真诚的说道。

洛璃神情冷淡的点点头。

闵元洲见状立马喊道。

“快,将沈三秋身上的枷锁取下来......”

可是还没等闵元洲话音落下,沈三秋就感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瞬间他就感觉紧绷的身体猛然一松。

下一刻,只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

顷刻之间,身上的枷锁、脚链全部断裂,落了一地。

看着地面上枷锁和铁链齐刷刷的断口,沈三秋再次咽了一口唾沫。

这可是拇指粗的铁链,就一下断了?

好生猛!

不过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但是这次,他喜欢!

“镜使大人,草民要去案发现场一趟。”沈三秋立马说出了行程。

本来沈三秋是可以直接带人去城西抓捕凶手,可是这定然会引起洛璃和闵元洲的猜疑。

弄不好会被怀疑是谋杀小侯爷的帮凶。

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

他总不能说他能掐会算吧!

所以为了彻底洗刷沈家一门的清白,必须去一趟案发现场,将整个证据链条走完,这才能保证一家人的平安。

......

看着众人都离去了,冯憨子和桑小五顿时面面相觑。

“这就没事了......?”冯憨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刚才冯憨子都感觉自己快要吓死了。

可是合了半天是他自作多情,沈三秋压根就没想诬陷他。

一想到自己在县老爷面前告自己的罪状,冯憨子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巴子。

蠢啊!

蠢到家了。

这次脸都被揣进裤裆里去了。

以后在县衙还怎么混?

“冯头,好像咱俩真没事了,刚可吓死我了。沈三秋没拉咱俩下水......”桑小五见没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哆嗦起来。

“哆嗦......哆嗦个屁,娘们唧唧的像什么,快扶着我跟上县太爷,万一沈三秋这小子暗地里使坏怎么办......”冯憨子一瘸一拐的站起身,脸色已经铁青无比。

......

就在冯憨子和桑小五前脚刚走,县衙之内又走出来一名老者和一名中年人。

老者皓首苍颜,身形清瘦,脊背却挺得笔直。

中年人目光阴鸷,肤色黯淡,身穿一袭玄色衣袍。

如果沈三秋在场,一定会认出老者。

老者便是住在甘露寺的青岚先生,曾与沈三秋有一饭之交,还送给沈三秋半枚铜钱。

可是老者还有一重身份,那便是大虞王朝的右相叶崇山。

“叶相,洛璃虽然修炼天赋惊人,可毕竟涉世未深,居然相信一个杂役会破案,这一趟只怕要无功而返了。”中年人说道。

叶崇山眼睛微微一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远处,忽然轻轻摇了摇头。

“老夫可不这样认为,承坤你难道没有发觉这名杂役在公堂之上极为镇定,呼息之数比常人还要低,这说明此子并没有说谎。”

“这些村野乡夫最没有定性,谎话连篇,不值得信任。也许这杂役知晓死路一条,反倒想要在垂死之中骗得一丝生机。”中年人立马反驳。

叶崇山淡然一笑。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一个大活人,求生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你若要看透人心,就得摒弃贵贱之分。承坤你要记住,心中成见是一座大山,切不可轻视任何人。你们巫家一门身居朝堂要职,更应该放下对布衣平民的成见。”

“只有心通透了,才能看清一切算计。”

听到这话,巫承坤脸色微微一变。

虽然巫承坤心中依旧不服气,但还是毕恭毕敬的朝叶崇山一拱手。

“叶相教训的是,是承坤疏忽了。”

在停顿了一下之后,巫承坤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一紧问道。

“叶相,如果凶手真是个高手,洛璃恐难以招架,万一因此重伤或者丢了性命是不是不好向玄镜司交代,要不......”

就在巫承坤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叶崇山打断了他。

“承坤,永夜侯这场闹剧本就是太师布局失败的苦果,所以洛璃的生死与你何干?”

“可是......玄镜司不涉朝政,更从不参与朝堂争斗,洛璃万一死了是否有些可惜。”巫承坤唏嘘道。

叶崇山淡淡一笑。

“洛璃是玄镜司那个老妖婆最疼爱的弟子,若洛璃受伤或身亡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玄镜司既然自诩不涉朝政,老夫倒要看看最疼爱的弟子死在太师党羽之手,这老妖婆能否继续置身事外。”

“叶相,你是想要拖玄镜司下水?”巫承坤诧异出声。

叶崇山没有回答,但是轻轻挥舞了一下手掌。

下一刻,距离百米远的湖面之上涌起一丈高的巨浪,翻滚着扫过湖面,当即就掀翻了湖面上采集莲藕的小船,不少人纷纷落水,惊的呜呜哇哇的大喊大叫。

看到这一幕巫承坤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叶相出手。

最诡异的是他一个堂堂四品宗师境武夫居然没有感觉到一丝气息波动。

这实力太吓人了。

朝堂皆传叶相以武夫入修途,又拜入道门潜修多年,还有一些佛门手段。

不过几乎无人见过叶相手段。

也无人知晓叶相修为有多深。

今日一见,远超了他的想象,简直深不可测。

很快,湖面逐渐归于平静。

沉默的叶崇山这才波澜不惊的继续说道。

“世人哪里知道,越是平静的死水,越是危机重重。万一哪一天危险来临,顷刻间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大虞王朝这潭死水风平浪静太久了。”

听到叶崇山这般说道,巫承坤转头看向河面。

此刻,会游泳的奋力游向岸边,不会游泳的在水中扑腾,呼喊救命之声不绝于耳,有几人呛了几口水,眼看就要沉入湖底。

“叶相,承坤受教了!”巫承坤诚惶诚恐的说道。

叶崇山点点头,再次轻轻一挥手。

当即,落水的百姓被浪头拍到了岸边。

下一刻,叶崇山转头看向街角沈三秋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一个呆笨好心肠的杂役,一个断案条理清晰的杂役,居然是同一个人。此子有点意思。这永夜侯长子的无头尸案越来越热闹咯......”

“有意思,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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