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若安沈惜言的其他类型小说《拽妃你有种楚若安沈惜言全局》,由网络作家“林溪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呲呲”的响声回荡在医学大楼最顶层的实验室里,周怡披着白大褂细细观察着新药物相容后的反应。白炽灯下的实验室在深夜泛着令人畏惧的幽森之气,各式各样盛着溶液的器皿像不同颜色的毒药,周怡手边就摆着浸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毒蛇标本,此刻正张着血喷大口死死盯着未知的远方。“好累!”周怡伸了个懒腰,看到溶液的反应还没达到预期标准,所以转身将一瓶装有粉红色液体的试验瓶拿起来,用试管汲取了少许又滴了三滴下去,“一定能成功的!这种新药的问世一定是医学界和全人类的进步!”周怡这么想着,眼里再度涌上无数欢喜和激动,眼看着试管里的反应越来越强烈,许多不安分的泡沫开始如瘟疫般朝上蔓延,她推了推眼镜俯身上前,想要仔细看清淬炼出的晶体够不够纯粹,然而只听“啪”一声巨响...
《拽妃你有种楚若安沈惜言全局》精彩片段
“呲呲”的响声回荡在医学大楼最顶层的实验室里,周怡披着白大褂细细观察着新药物相容后的反应。
白炽灯下的实验室在深夜泛着令人畏惧的幽森之气,各式各样盛着溶液的器皿像不同颜色的毒药,周怡手边就摆着浸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毒蛇标本,此刻正张着血喷大口死死盯着未知的远方。
“好累!”周怡伸了个懒腰,看到溶液的反应还没达到预期标准,所以转身将一瓶装有粉红色液体的试验瓶拿起来,用试管汲取了少许又滴了三滴下去,“一定能成功的!这种新药的问世一定是医学界和全人类的进步!”
周怡这么想着,眼里再度涌上无数欢喜和激动,眼看着试管里的反应越来越强烈,许多不安分的泡沫开始如瘟疫般朝上蔓延,她推了推眼镜俯身上前,想要仔细看清淬炼出的晶体够不够纯粹,然而只听“啪”一声巨响,眼前一切的器皿都碎成粉末。
周怡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流将自己推开很远,甚至还席卷了她的感官知觉,世界忽然变得一片漆黑。
身后是一副人体骨架标本,她可千万不能砸碎了,否则会影响明天上课的进度……
这是周怡最后的意识。
她是z市医学院最出色的研究生,上学期间就曾获得本市乃至全国的多项大奖,而这次的实验新药也是周怡一个很大的希冀,她甚至可以不谈恋爱不去逛街,整日整夜的窝在实验室工作,原本这回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成功,却没想到实验器皿出了意外,中途承受不住药物的反应而发生爆炸。
前一秒,周怡还能隐约听到医学楼保安的惊呼和嘈杂,后一秒就好像突然置身在不知名的隧道里,感觉不到光亮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觉得四周都是诺大而不知名的漩涡,只要稍不留心便会被卷进未知的光芒里,万劫不复。
救命!
这是周怡脑子里唯一清晰呈现的两个字,可此时此刻她竟想不出一个能够在危急时刻拉自己一把的人,真是前所未有的悲催。
“啊……”
她还在不停地下坠,耳边刮过呼呼的旋风声,感觉下面就是个无底洞,漆黑而无任何声响。
她这是做梦,还是脑子被炸坏了?
齐国,雍肃王府。
侧妃沈惜言与正妃楚若安在后花园已经僵持了很久,原本沈惜言嫌府里闷便寻思在园子里打猎闹着玩,因而派人捉了几只野兔野鸡来练习箭术,可是楚若安一向心善,看不得她如此不将性命当回事,再三劝止不住,竟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那无辜的兔子面前。
沈惜言是当朝大将军沈琥的亲妹妹,整个大齐国都无人敢与沈家作对,府里的家丁下人更是不敢多嘴,而楚若安家世虽不是皇亲国戚,可楚家到底也曾是齐国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如今好歹是府里名正言顺的主子,这二人杠上了劲儿,可真是叫大伙儿为难。
“我打我的猎,关王妃你什么事?”沈惜言着一身艳红的骑装,腰间还配着专门为女子打造的昂贵金弓银箭,此刻她下颚微扬,艳丽无暇的五官上尽是骄傲,丝毫未将楚若安放在眼里。
楚若安抿唇,天青色长衫上绣着双面梨花,发间轻插一枚雕花玉簪,标致绝色的五官分明玲珑剔透,眉宇间却覆满失魂落魄,因而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一种浓浓的怨气包围,十分不讨喜。
“既已入王府就该有侧妃的样子,你这般胡闹传了出去岂不叫人笑话:王爷管教无方。”楚若安拧眉,强忍着喉头的不适。
“你!”沈惜言性子烈得很,哪受得了这个不受宠的正妃教训,因而星目一扬,“王爷就是嫌整个王府天天都病殃殃的晦气才准许我不守规矩的。而且,你凭什么教训我?”
说这话时,她咄咄逼人,靠近楚若安,湖边水波粼粼送来清风,愈发让楚若安觉得身体发寒。
“凭王爷的宠爱还是凭你那早已不成器的家世?”沈惜言带着嘲讽轻笑,微扬的眼角露出叫人不敢直视的高傲与娇艳,像一朵盛放在花丛中的血色蔷薇,即便是倾国倾城的牡丹,亦难在一时之间夺取她的风采。
楚若安垂首,双手紧握成拳却丝毫没有回击的力量,她这般懦弱正遂了沈惜言的心意,于是再度讥讽道:“哦,妹妹忘了呢。昔年楚大员外是拿举国的财富才替他的宝贝女儿换来雍肃王妃的位子,所以说,姐姐对王爷的一片痴心妹妹真是羡慕,毕竟倒贴着上门儿的女人咱们大齐国一向少见不是。”
言毕,楚若安目光泛红,贝齿轻咬朱唇,反观沈惜言与其身后的丫鬟奴仆倒是个个笑得开怀。
“放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楚若安此刻的楚楚动人倒更显得凄楚无助,可是若非她爱极了雍肃王宇文彻,又怎么会忍着不知多少流言碎语而嫁过来。
“你都做出来了还怕别人说么!”沈惜言笑意微敛,艳红的衣裳甚至比头顶的日头还要毒辣,“前日王爷宿在我房里,大半夜你发什么狐媚派丫鬟说自己头疼得紧,扫了王爷的兴不说,还连累我一整夜都没睡好。”
“胡说!我是真得很痛,我……”
“别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女人。”沈惜言越说越生气,逼得楚若安一步步后退,直至她退到池塘边还不够,“王爷根本不爱你,他说看见你这幅委屈的样子就心烦!你……啊!”
“扑通!”
“救命啊!”
“王妃!快来人,王妃落水了!”
沈惜言自己也被吓得不轻,愣愣看着一大家子的仆从都跳进池塘去,可楚若安一直在碧色的荷叶间挣扎,她的十指那般修长,她的呼声越来越弱,直到池塘的水波越来越小。
“她……我只是生气,没打算她会落水……”沈惜言吓得脸色开始泛白,冰凉的双手紧紧握着侍婢宝珍的手腕。
“您别怕,咱们都看见了,是王妃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跟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
宝珍给了周围仆人们一个眼色,大家便都心中有数,毕竟王妃不受宠是事实,就算是真得没了,恐怕正如侧妃所言,王爷说不定还会开心呢。
“王妃,奴婢求求您了,您快睁开眼看看奴婢吧。”芍药在床边哭得一塌糊涂,然而床榻上一直昏迷着的楚若安仍然无动于衷。
时近黄晕,蔷薇从厨房熬好了药送来,芍药抬头便问她:“王爷回来了吗?”
蔷薇敛眸,熟练得将昏迷中的楚若安扶起来开始喂药,一边红着眼道:“回来了,在侧妃那里用晚膳呢。”
“他们没说王妃落水昏迷不醒?”芍药又气又急,然而更多的,则是替自家小姐不值。
蔷薇和芍药是自幼跟着楚若安的丫鬟,不过芍药心思多,人也活泼好动,蔷薇则是很少与人争论些什么,性子与楚若安颇像。所以,此时也只淡淡道:“我问过管家了,王爷一回府他就禀告了,原本王爷嘱咐找好些的大夫过来瞧瞧,可侧妃拉着王爷恶人先告状,于是这会儿连大夫都不来了。”
“他们真是太过分了!”芍药气不过,抹了两把眼泪就往外跑,蔷薇怎么也拦不住,“我这就去找王爷理论,平日不宠咱们小姐也就罢了,如今连生死不都管了么?他当初是如何答应老爷的忘了不成!”
“芍药!”
蔷薇担心她的急性子会惹怒了王爷,到时不但救不了小姐,恐怕自己处境也变得艰难。可转念一想,小姐都这样了,能不能醒还是个未知数,人总要有回不顾一切的勇气吧。
芍药怒气冲冲跑来凝香园,园外都能闻得到樱桃的香甜,她正欲进去却被守园的侍卫拦住:“闪开!我要见王爷!”
很快,宝珍笑盈盈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还残留着房间里葡萄酒的醇香,更加让芍药火冒三丈,然而宝珍却摆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非但没有命令侍卫退下,反而嘲讽道:“王爷正在兴头上,你这副吃人的样子是要摆给王爷看吗?”
自打沈惜言进府,芍药和蔷薇人前人后没少受宝珍的闲气,但楚若安一向严于律己才得以两院相安无事。因而,芍药也懒得和她争辩,只耐着性子道:“我家小姐一直昏迷不醒,我来请王爷过去瞧瞧。”
“呵呵,下午大夫不刚刚才走说没什么大碍了么。”宝珍抱臂环胸斜睨了芍药一眼,冷冷道:“王爷累了,今儿个就宿在凝香园了。王妃不还没断气呢,别再来扫兴了,快回去好好侍奉着吧,说不定她也日子不长了……”
“你给我住口!”芍药红着眼,恨不能撕烂宝珍那张嘴,可这守园的侍卫都是沈惜言的哥哥沈琥亲自从军队里选出来的,自然不是普通的家卫能比,因而不过片刻功夫芍药就被撵出了园子。
其实,来这儿以前,芍药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楚若安嫁来王府这三年,宇文彻从来就没有进过她的房间,从最初的关怀备至到如今的默不作声,楚若安对宇文彻的一腔痴情恐怕也消磨得所剩无几了。
想到此,芍药的眼泪便越发汹涌。
回到凝晖园,刚进门就听到蔷薇喜极而泣地呼喊:“小姐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小姐醒了?
“小姐!”芍药的泪珠还悬在眼眶就疯了似地冲到床前,果然看到一直昏迷着的楚若安此时睁开了双眼,漆黑如耀岩般的双眸滴溜溜望着天花板直转,透着一股陌生的感觉。
周怡说不清此刻浑身的感觉,她在那个黑暗幽森的隧道好像坠落了很久,久到自己因为太困太累而失去意识,然后便诡异得梦到了一个名叫楚若安的古代女子,梦到她全部的心思与痴情,梦到她毕生的渴望与无奈,之后,便醒了。
“小姐你说说话好不好?”蔷薇不停地用手背试探她额头的温度,而芍药则是起身将窗户都关紧,生怕一丁点儿的凉风吹到了楚若安。
周怡定定看了眼这两个乖巧伶俐的女孩,一个穿粉色樱花小夹袄,顽皮机灵,一个穿嫩青色绣菊长裙,温柔细心,她稍稍回忆一番,便尝试着开口唤道:“芍药?蔷薇?”
这声线有些柔弱,然而待蔷薇和芍药用一种生离死别后的激动紧紧将她抱住的时候,她才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
她穿越了!
还有,关于她研制的那种新药究竟有没有抗癌作用尚且不知,但能够让她在穿越后还保留着躯体本人的记忆是很难得的。
只是,这个楚若安家道中落,还倒贴着嫁给一个无情冷漠的王爷,如今因为斗不过二奶而失足落水……这也太弱了点儿吧?
见她迟迟没再开口,芍药不免还担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因而近身问道:“小姐,你要吃些东西么?从晌午昏迷到现在,您一口东西也没吃呢。”
“是啊,奴婢炖了您最爱的雪梨蜜汁。”蔷薇抿唇,转身便高高兴兴去厨房端了。
周怡想坐起来,可刚一动弹便觉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有气无力,只好看着芍药道:“麻烦你先扶我坐起来,有些事我得好好想想。”
芍药被她这种陌生的口吻吓到,怔愣着将她扶起来后在腰间垫了两个金丝软枕,看着她熠熠发光的双眸竟不似从前那么无波无澜,一时间有些茫然,也许是她病还没好的缘故吧。
芍药也不敢打搅她,只从衣架上取了件披风替她罩在身上,转眼蔷薇哭丧着脸回来,芍药瞧她两手空空,不觉拧眉:“雪梨汁呢?”
蔷薇偷偷看了眼有些陌生的楚若安,随后弱弱道:“管事说方才宝珍去厨房拿糕点,一道把咱们王妃的雪梨也取走了,还说侧妃近日有些上火,喝那个正好。”
“又是那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芍药闻言,气得直跺脚。
周怡搜索了一遍所有的记忆,终于想到上午那个在池塘边逼着楚若安落水的红衣张狂女子,应该就是她们口中说到的侧妃沈惜言。
至于雍肃王宇文彻,那个被楚若安傻傻爱着的雍肃王爷啊,周怡能想起的只是一副高大魁梧的背影,还有一张永远冷漠而无任何神色的脸,五官俊朗,却不怒自威。
“算了,我也不饿。你们去睡吧,我没事了。”
周怡轻轻躺下来,阖目假寐,等蔷薇和芍药离开后方细细开始将脑袋里的所有都捋顺,而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斗过小三拥有宇文彻的宠爱,要么有足够的能力将所有不把她当回事的人都踩在脚下。
按目前的形势来看,前者比较容易些,不过她对那个宇文彻无感,后路虽然艰难一些,但更符合她周怡不服输的性格。
周怡知道楚若安在府里不受人待见,可也没想到这么凄楚。
她被侧妃逼落池塘,沈惜言没有受到半分苛责不说,宇文彻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来看她一眼,好像她的生死与他而言就像一只蚂蚁那么轻贱。而整个雍肃王府,连一个舞娘的待遇都比楚若安要好上百倍,她卧床养病的这段时间,凝晖园别说一个人影,连只苍蝇都没飞进来过。所以,当芍药兴冲冲说冯夫人来看望自己的时候,周怡还有些讶异。
“芷兰见过王妃。”这是个看起来极为温顺亲和的女子,穿一身大方的海蓝色长裙,外罩淡黄色绣梅薄衫,发髻上戴着金光熠熠得步摇,越发将她白皙的肌肤衬得如瓷器般光滑。
“请起。”周怡虚扶一把,这养病的日子她可没闲着,幸亏有芍药和蔷薇两个还算忠心的丫头,不但将这大齐国的情况说了个遍,还将这府里的规矩统统给她演示了一番,这才算保住她没有露馅。
所谓在其位谋其职,即便她心里想着还能穿越回去,那也得稳住当前自己的局势,然后才能伺机研究药物。
“蔷薇,上茶。”周怡轻声吩咐着,边细细打量了一遍这个宇文彻的侍妾,冯芷兰。她先前曾是皇帝宇文昊的近身女官,在年初的宫宴上被皇帝赏赐给宇文彻做了侍妾。这一举一动,都处处守着规矩,可那双精明的眼睛还是没能藏住她的玲珑心思。
冯芷兰将一枚手炉递给周怡,无论做工还是样式都极为别致:“虽说如今已是五月天,但王妃落水不是大意,体内的寒气若不除,日后怕会落下病根。芷兰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唯有这手炉是当今圣上所赐,还请王妃不要推辞。”
“这……太贵重了。”周怡的确受宠若惊,自己一没权二没势的,现在还送她好东西的不是真心怜悯就是别有居心了,可冯芷兰的样子实在不像那些小说中形容的恶妇,“既是皇上赐得东西,你便该好好供着,我哪里配得上这好东西。”
周怡别的本事难说,但应付一群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因为每次回家总要被那些三姑六婆围着问东问西,这世间一长自然也就练得圆滑了。
“王妃若是不收,便是看不起芷兰。”
冯芷兰倒像是执意要对楚若安好一般,眉梢眼角尽是一番真诚,周怡并不是多心婆妈的女人,既然如此,便笑纳了。
之后,冯芷兰便与她闲聊了片刻,大部分是在指责沈惜言的不是,周怡只听不说,但她话中对沈惜言的不满十分明显,想着她这是在试探自己抑或暗示自己与她联手对付沈惜言,不过周怡只假装听不懂,含糊搪塞过去,冯芷兰便怏怏告辞而去。
“王妃,您怎么听不出她的意思?那沈惜言仗着他哥哥在府里嚣张妄为,想来这冯侍妾也没少受她的气。”芍药一边收拾着茶具,一边将一些宁神的香草放进冯芷兰送来的手炉中。
周怡淡笑:“沈惜言只是行事狂妄罢了,而冯芷兰……我尚且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又如何放心与她联手。再说,沈家非一般势力可比,凭我一个家道中落又不受宠的王妃和一个同样无权无势的侍妾就能扳倒吗?那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芍药听得目瞪口呆,而后细细凝视着床榻上的女子,令周怡都有些心虚,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怎么这样看我?”
“不是不是。”芍药回神,唇角微扬,支支吾吾了半晌才说道,“奴婢……觉得您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周怡一怔,随后失笑:“是啊,我是变了,那你觉得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哪个更好?”
“当然是现在。”
芍药几乎不假思索就这样说了出口,之后两人相视一笑。周怡暗自心想,我这个现代女人如果还斗不过思想时代都落后的古人的话,还有什么颜面回去说爱国。
很快,手炉里升腾起袅袅香烟,果然如百花淬炼而成的精华,闻着很是让人心旷神怡,周怡不得不叹息,古人真是会享受啊。
不过,楚若安的身子的确很差劲,没多久她便闻着清香睡了过去,乱七八糟梦到了一些曾经的同学和老师,似幻似真的样子,最后好像又回到了医学楼的实验室,她亲眼看着试管爆炸,那碎片“砰”一声炸到了自己的胸口,疼得撕心裂肺。
“咝。”
一声痛呼,周怡从梦中惊醒,猝然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这不是梦,她是真得觉得胸口痛得特别厉害。
“王妃!你怎么了?”蔷薇听见动静推门进来便被周怡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胸口……忽然疼得厉害……连呼吸都很困难……”周怡咬牙让自己不被痛意麻痹,这种剧烈的疼痛一般遗传隐疾发生的可能性大些,难道楚若安有遗传的心脏病?
哎,这时候周怡特别恨自己怎么没修了一门中医课程,要不然就能自己把把脉了。
“奴婢这就派人去请大夫,您先忍一忍!”
“芍药,快去请大夫,快!”
周怡尽量让自己深呼吸冷静下来,怎奈那痛楚像剜肉似得纠缠着她的神经,心跳越来越快,也不知道能不能等来那所谓的大夫。
芍药得知楚若安胸口疼得厉害便一刻不敢耽误,顿时去寻管家派人请大夫,结果管家被沈惜言派去将军府送信笺,芍药只能自己出府请大夫,可无巧不成书,偏偏又被宝珍在前庭拦了下来,一番讥讽嘲笑后芍药头一回动了手,与宝珍厮打得不可开交,直到惊动了还在午休的宇文彻。
那人一席绛紫色绣着蟠龙的锦服将本就伟岸的身形衬得更加高大威严,腰间配着玲珑玉带,玉带上又挂着精致的玉佩及香囊,非但不能柔和他硬朗的气质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不是人间烟火。
宇文彻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鬟,认出其中一个是宝珍,轻抿一口茶水,冷冷道:“每人去刑房领三十鞭,再各自罚三个月俸禄。”
那声音像寒冰地狱燃烧的一把烈火,明明让人想要靠近却也明明让人知道那就是一条死路!
宝珍与芍药浑身一颤,都不敢再多说什么,然而芍药还是哭着请求道:“奴婢该死,可是求王爷救救王妃,她胸口疼得厉害,奴婢担心王妃的身体,请王爷开恩让奴婢请了大夫回来再受罚。”
整个前庭的气氛瞬间冰冷,所有人都不敢去看宇文彻的神情,好像那是张死神的脸,一旦触及便要粉身碎骨。
宇文彻始终未抬眸,闻言只低斥一声,极尽死亡的诱惑:“再加三十鞭。她死不死只与本王有关,还轮不到你这贱婢置喙!”
芍药闻言,王爷二字深深卡死在了喉咙里,浑身如被寒冰侵透,僵硬不堪。好在,在她们被拖下去的时候,她听到宇文彻吩咐了下去:“请大夫回来,本王寿辰将近,别让她死在府里。”
周怡疼得面色惨白,要是换做从前的楚若安大概早就又疼死一次了吧。
蔷薇急得满眼泪水,将芍药的遭遇一字不落复述给周怡听,后者忍着剧痛咬牙道:“宇文彻!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
诚然,此时此刻的周怡,连这句狠话的气势都没说出来,反倒让蔷薇觉得更加难过。不好还好,日落时分,大夫总算进了凝晖园。
周怡疼得眼睛都不想睁了,隐约觉得一股清新的薄荷香扑面而来,分外让她清爽,她很爽快得伸出手腕,虚弱道:“快诊脉吧,不然我就断气了。”
“扑哧。”
只听一声嗤笑,周怡侧目望来,这大夫也太年轻养眼了吧?一身白衣如风,分外让她觉得亲切,此人眉目爽朗清绝,长发随意散在身后,长眉入鬓,神色间尽是不将天地放在眼里的不羁洒脱。而幸运得是,这个人楚若安认识。
“萧风?!”周怡惊呼一声,但很快又恢复被疼痛折磨的扭曲面孔,大致搜集了一下楚若安脑海里的记忆,楚若安年幼时曾随隐世神医学过些皮毛,而萧风便是她的师兄。
周怡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她的运气还算不错,宇文彻那混蛋也没有随便找个庸医来应付自己,还算他有些人性!
“快,帮我看看,痛死我了。”周怡拉着萧风的手就要放到自己胸口,然而萧风却径直先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然后展眉道,“我还以为你落水发烧连脑袋都烧坏了。”
周怡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在古代来说已经可以算是浸猪笼的罪过了!因而也自觉有些脸红,将手腕伸过去,喃喃道:“是我病糊涂了。”
萧风两指落于她手腕间,微热的温度与恰好的位置忽然就能够让她不安的心稳定许多,或许这毕竟还是楚若安的身子,对于萧风的熟悉才让她有这样的感觉吧。
半晌后,萧风的双眉越蹙越紧,周怡不由得忐忑不安,该不会这楚若安真得有心脏病吧?
“怎么样?我是不是……”
“等等。”却见萧风双目一亮,食指置于唇前,然后两眼将她的房间扫了个遍,最后将目光落在矮几上放着的手炉上。
周怡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沉眸道:“这香有问题?”
萧风不语,只是踱步至矮几前,然后蹲下身细细查看那精致的手炉,炉壁皆是用纯金打造,雕花图案上还镶嵌着两颗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极为奢华。而后,他将手炉里的香灰倒尽,以中指在炉壁内细细摸了两把于鼻前轻嗅,顿时松开了眉头:“若安,这手炉谁送你的?”
“冯芷兰,她上午来送的,自我生病之后她还是头一个……”话没说完,周怡脑中灵光一闪,“问题在手炉上?”
“没错。炉壁被人涂了噬心粉,若在里面燃香,热气便会将上面的噬心粉都深入手炉中,久而久之用此炉的人便会暴毙而亡,一般寻常大夫都以为是心悸的症状,真可谓杀人于无形。”萧风说着,眼角露出一道冰冷的笑意,分外瘆人,“若非你在药王谷待过,身体对药粉极为敏感,否则也不会痛得这么厉害。”
这一刻,周怡是真得怕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陌生的地方,她随时都有可能死得无声无息。
真得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今天来的人不是萧风,如果今天没有发现这手炉里极为精明的藏毒手段,大概不出几日她就会暴毙而亡,到那时连个为她流泪的人都没有!原来,周怡以为电视小说里的桥段都是虚构的罢了,可如今看来,事实比小说更要残忍。
“一个不受宠不争风的正妃而已,用得着她们费尽心思要我的命么?”周怡低低质问一句,萧风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找出一颗小巧的药丸让她服下,忧虑道,“我常年不在京城,前几日回来就听说你落水了,可一直没有找到进府的机会。还好这次那宝庆堂的张大夫与我有些交情。”
“若安。”萧风忽然正色望着周怡,那种清朗眸光里的关心分外真挚,让周怡这个一向不擅于面对感情的女子瞬间不知该如何,“楚伯父若还在世,他必定不会希望你过得如此危险。当年师父说你聪颖,却命数坎坷,如今师兄只挂心你的安危,我过几日便会离京,以后你该如何?”
萧风的一番话让周怡心中怅然,是啊,如今的情况半点不由人,就算她拿过无数奖状如何,就算她是老师最得意的研究生又能怎样?这里不是实验室,这里的人也不是任由她处置的试管和液体,她就算拿博士后的荣誉都没用!
见她一筹莫展,萧风思虑再三还是将一枚小小的玄铁令牌放在她手里,那东西很凉,像刚从冰窖拿出来的冰块,上面只写着三个小字“点刹楼”。
“点刹楼?”周怡疑惑着望向萧风,这地方她在楚若安的记忆里找不到,“什么意思?”
“这是江湖最为神秘的杀手组织,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与雍肃王府对抗。”萧风颔首,话中之意显然已经明了。
周怡失笑,这帅气的师兄看着不傻,“那有什么用?我又没有功夫也不会杀人,他们怎么会要我。”
“但是你懂医,师父肯收入门的弟子定不会比我差。若安,你该看明白了,那宇文彻并非你的良人。你现在需要一个能护你安然的盾牌,而点刹楼并非一味只做杀人的义务,你只需要借他的势力离开这里,然后再想办法脱离点刹楼,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萧风的话正说中周怡的心事,她的确是打算离开这个地方,只是暂时还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像那些所谓的逃跑都是屁话,光是那府门前的两个侍卫她都斗不过!可是,萧风真能信得过吗?
“师兄,你一向浪迹天涯,怎么会有点刹楼的令牌?”
周怡这个问题让萧风有些意外,甚至他此时才发觉如今的周怡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思维变得清晰,连眸子里流露出的气息都不再如从前那般软弱,莫不是一次落水真得让她开了心窍?
萧风此刻的目光有些毒,但周怡已经习惯了,仍然怔怔望着他等回答,最后萧风嫣然一笑:“因为我是点刹楼无回堂堂主。”
萧风走后,周怡胸口的痛楚渐渐减弱,他还留下了一瓶凝露用来彻底祛除噬心粉的药力。
此刻,月上中天。蔷薇在隔壁帮着芍药上药,即便芍药已经极力忍耐,但那细微的痛呼声与蔷薇的浅泣声还是传进了周怡的耳朵,她不由得紧紧握着手中的那枚点刹楼令牌,心中一片汹涌……
方才,芍药几乎是爬着回了凝晖园,那件漂亮的粉色夹袄几乎都被鲜血燃尽,她一双灵巧的双目也满是疲惫,想来挨鞭子的时受了不少罪,连嘴唇都咬破了。
“宇文彻!”
周怡咬牙念着这个自她穿越而来就没让她过一天好日子的男人的名字,真想亲手给他打一针狂犬疫苗,好治治他那连疯狗都不如的毛病!
周怡披了件衣裳去看望芍药,触目便是脊背上横七竖八的鞭痕,即便她在现代连死人都见过了,可这样活生生的残忍程度还是让人发指!
“王妃,夜里凉,您怎么过来了?”蔷薇抹了眼泪,赶紧过来伺候她坐下,倒是周怡接过蔷薇手里的药酒,亲自要给芍药上药。
“奴婢怎敢让王妃上药?您……”
“好了,这地方除了你们两个当我是王妃,别人都当我是死人吧。”周怡这么一说,芍药与蔷薇便也都觉得委屈,纷纷垂首不语。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
芍药闻言,泪如雨下,忍着背上的痛楚紧紧握着周怡的手掌:“小姐别这么说。以前在家里,您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奴婢没事儿,奴婢是替小姐您不值!王爷他根本就不……”
“芍药!你别说了,小姐都那么难受了。”蔷薇打断了芍药的话题,周怡兀自轻叹一声,再这么下去,离她们真正痛哭的日子恐怕不远了。
当年,宇文彻奉旨剿灭南疆巫族,然后十万铁蹄竟被区区五百巫士困住半月之久,一时间人心惶惶。巫族本就懂得神秘的巫术,即使吞掉十万大军都可能不在话下,但堂堂泱泱大国又岂能因此而屈服?所以,宇文彻在军粮紧缺的情况下向当地富豪征粮,楚若安的父亲便是佼佼者,不但提供了充裕的军饷,还以无人知晓的金钱数量买到了巫族的弱点,从而使得宇文彻大军攻破巫阵,一举歼灭南疆巫族。
而当时宇文彻救了被巫族余孽报复的楚若安,使得楚若安落下相思病,非宇文彻不肯嫁,楚国安爱女心切,弥留之际以楚家举国财富换得雍肃王妃的位置给自己的女儿,然而宇文彻除了新婚之夜外,整整数年没有再踏进楚若安的房间半步。
“你们放心,以后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了。”
周怡忽然做出这样的承诺,甚至口吻目光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决,比烛光还要璀璨,让芍药与蔷薇根本不敢相信。
不管萧风能不能相信,至少在楚若安的记忆里这个师兄光明磊落,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办法,借助点刹楼的势力保住自己,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那一晚,周怡睡得不好。反反复复将楚若安记忆里的人物都重新摆放好了位置,一转身时天色已然渐亮。
蔷薇端来洗漱水时,却发现周怡已经洗漱完毕,她找了件很素的梨花长裙穿上,发髻也只是简单整理了一下,乍一看哪像个高高在上的雍肃王妃,分明就还是待嫁的大姑娘而已。
“王妃,您这是要出去?”
周怡颔首轻笑:“对啊,最近都不吉利,我打算去白云寺上香,你别惊动其他人,我去去就回。”
“那怎么能行,您的病还没好,何况街上人那么多……”
“好了,街上的人不会希望我死,可是府里的人就不一定了。”
周怡只说了这么一句,蔷薇便认同地点了点头,虽然不免还有些担心,但直觉告诉她,王妃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会流泪伤神的王妃了。
于是,打点好了蔷薇和芍药,周怡凭着楚若安的记忆,趁着府里人还未都起来顺利从后门溜了出去,她打算去宝庆堂,那日萧风说,如果她想清楚了,他就在那儿等她。
因着心里有事,周怡也没那份闲情雅致去观赏齐国都城的风景,只是匆匆问了几个路人才寻到宝庆堂,萧风看到她时目中还是浮起一抹难以抑制的惊喜,或许连他也不敢相信,楚若安会真得做出这样的决定。
“师兄。”
“若安,你想清楚了?”萧风有些不确定,“这可非同儿戏,日后不能反悔。又或者日子不一定比你在雍肃王府要好。”
这一刻,周怡心里是温暖的,与萧风握着自己的手温度一样,恰好接近心脏的温暖,让她忽然有些不敢再看他晴朗的眉目。
“为了达到目的总要付出一些,包括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萧风怔然,旋即露出那种洒然于天地间的风采,幽幽道:“若安,师兄觉得你和从前不同了。”
周怡有些紧张,毕竟是自己心里有鬼,因而此刻她垂首的态度倒更像是女儿家的娇羞,令萧风也恍然醒悟,她已不是当年扎着小辫的女孩子,而是个亭亭玉立的绝色女子了。
“人总是会变的,你还不是一样心甘情愿接受点刹楼的束缚。”
萧风大笑出声:“是是是,是为兄犯糊涂了。”
随后,周怡便跟着萧风去了宝庆堂后院一间厢房,房间里背对着他们坐着一个男人,穿一身黑色长及脚踝的袍子,上面绣着星辰月辉,极赋神秘之感。
但见萧风一敛往日戏谑笑意,眉宇间充满恭谨之态,颔首道:“萧风拜见楼主。”
点刹楼楼主?
周怡极为好奇这种只有在传说里才会出现的人物,不过在萧风的示意下她仍旧耐着性子照着萧风的方式作揖:“楚若安拜见楼主。”
那人的发很顺,像天上流泻而下的白云,原本周怡还在想象他是否也有一副惊天动地的容颜,可是当那人转身时却只是一张极为普通的面相,甚至丢在人群里都再也找不出来了。
因而,周怡有些失望。
不过,那人的一双眼特别明亮,像极了人在山巅高处看到的星星一样,似乎能将人心里的全部美丑都折射出来。
他只看了楚若安一眼,面上没有丝毫神采,不过口吻倒是难得的清冽温婉,可是却透着一股让人臣服的气势:“想要点刹楼帮你摆脱雍肃王并非难事,不过凡事都要付出代价,而你,柔弱无能的雍肃王妃想进入点刹楼只有一个条件。”
周怡拧眉:“什么条件?”
“这是点刹楼刚接的新任务。”
点刹楼楼主将一张血红的字条递给周怡,她看到上面用朱笔写着一个人的名字,韩忠余。那样猩红刺目的感觉就像是传说里被地府判官写上生死簿的恐惧。
周怡不解地望向萧风,后者目露忧色,淡淡道:“可是当朝刑部侍郎韩忠余?”
楼主颔首,脸上始终带着一抹不咸不淡的神采,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究竟为何。因而,萧风只能继续为周怡解释道:“此人在民间声名极差,贪污受贿,残害无辜,看来是有人出了很大的价钱买下了他的性命。”
闻言,周怡不禁有些激动,坦白说杀手这个行当还是蛮诱惑人的,这种惩恶扬善的义举简直太爽了!不过,想法归想法,她现在的力量杀个蚂蚁都是问题,何况是个朝廷命官,搞不好会再死一次的。
不待周怡开口,萧风便恭敬望向点刹楼主:“楼主,这个任务对于若安来说会不会有些为难?如此,便请楼主允准萧风助她一臂之力。”
然而,点刹楼主唇角微微一扬,单臂制止了萧风的想法,而后用那一双熠熠璀璨的眼睛紧紧与楚若安四目相对,一刹那,楚若安觉得自己全身都被那一双眼锁住,即便是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仿佛逃不过他的视线。
“点刹楼从来不养废人,若她没有本事杀一个人,又拿什么来要求本座替她摆脱王妃的身份。”
这话是自然,即便是丐帮帮主恐怕也不会愿意养一个闲人吃白饭。于是,周怡抿唇轻笑,上前两步:“好,楚若安接了。不过,希望楼主能多宽余几日,我好安排。”
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答应,萧风与点刹楼主都在同一刻露出诧异的目光,随后点刹楼主便恢复如常,复又带着几分讥讽问她:“当年你对雍肃王至死不渝,而今却不惜用这样的手段离开他,本座倒有些想不通了。”
这个疑问想来也是萧风此刻最大的疑惑,毕竟楚若安对宇文彻的感情人尽皆知,这么突然,难免叫人好奇,而这亦是周怡目前最大的为难之处。毕竟真正的楚若安已死,她根本不是楚若安,自然对宇文彻无感,可这种诡异的穿越事实说出来又有谁相信呢?
可是,这个点刹楼主并不是等闲之辈,连朝廷命官的生死都敢安排,随便搪塞过去显然不利于日后的相处。思索再三,周怡笑望着面前两个男子,忽而嫣然一笑,极尽霎那风华无双,堪比百花还要惊艳:“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楚若安了。”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对她这个解释尚不能明了,周怡便补充道:“哎,这么说好了。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几个人渣。”
“扑哧!”萧风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甚至用一种好玩的目光望着周怡,“人渣……亏你想得出来。”
整个大齐国,恐怕她是第一个敢藐视加侮辱当今王爷的人了吧。
点刹楼楼主虽没有如萧风一般笑出声来,但目中的戒备俨然收敛几分,也并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周怡方真正松了口气。
不多时,萧风送走了点刹楼主,周怡又向萧风讨要了几味提炼毒素的药草才离开宝庆堂回到雍肃王府。
此时,已近晌午。
周怡万分小心按原路从后门回了府,一路并没有见着几个侍卫和仆从便已觉着有些异样,待回到凝晖园看到宝珍站在门外时,心头闪过一丝不安。
“哎呦,这不是咱们的王妃娘娘么,您要再不回来,恐怕就要与芍药和蔷薇那两个丫头生死相隔了呢。”
宝珍懒懒行了个礼,眼里充满嘲讽及看好戏的神采转身将房门推开,扯着嗓子道:“王妃回来了。”
扑鼻便是腥甜的血腥味,阳光沐浴在宇文彻与沈惜言身上,越发将他的冷酷和她的骄傲衬得那样辉煌无比。周怡看到芍药和蔷薇跪在堂前,两人的脸颊肿得像小丘般高,唇角还在不断的往外溢血,将牡丹花织锦地毯染得血红一片。
“蔷薇!芍药!”
周怡只觉得心像被人用刀狠狠戳了两下,痛得连呼吸都无法继续,她扑到两人面前,忍不住泪如泉涌,手指却不敢碰她们分毫。
“王妃。”
“小姐……”
蔷薇浅浅啜泣,芍药则顿时扑倒在周怡怀里,那轻柔的身子上都是血的味道,后背尚未愈合的鞭伤又裂开了,惨不忍睹。
“别哭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周怡丝毫不把宇文彻和沈惜言放在眼底,倒是让宇文彻有片刻的不习惯,这个女人从前像个糖似得一直粘着自己,实在叫人心烦得厉害,今日从她进门的那一刻,似乎哪里有些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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