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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当日,整个国公府跪求我原谅姜遇棠谢翊和

江墨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上一世,谢翊和提出和离时,她死也不肯答应,反而用尽各种手段,硬生生拖着。这一世,姜遇棠决定主动放过自己。四目相对,谢翊和的狭眸逐渐冷却。“阿棠,你这就没意思了。”他松开姜遇棠的手,站直身子,冷淡地说道,“我知道你白日里去了猎场,心里不痛快,但你耍这种把戏还威胁不了我。浅浅她对我意义非凡,我不可能为了你赶走她。”云浅浅,便是谢翊和放在心尖上的那位白月光。“你放心,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姜遇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又接着道,“三年了,我累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不如就到此为止吧。”谢翊和一脸讽刺,根本不相信姜遇棠会舍得和离。忽然,他的目光捕捉到了桌子上的契文......那是姜遇棠在盘点清算的嫁妆单子!谢翊和愣了愣,再看向姜遇棠坚定的神色,...

主角:姜遇棠谢翊和   更新:2025-05-16 21: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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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遇棠谢翊和的其他类型小说《休夫当日,整个国公府跪求我原谅姜遇棠谢翊和》,由网络作家“江墨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一世,谢翊和提出和离时,她死也不肯答应,反而用尽各种手段,硬生生拖着。这一世,姜遇棠决定主动放过自己。四目相对,谢翊和的狭眸逐渐冷却。“阿棠,你这就没意思了。”他松开姜遇棠的手,站直身子,冷淡地说道,“我知道你白日里去了猎场,心里不痛快,但你耍这种把戏还威胁不了我。浅浅她对我意义非凡,我不可能为了你赶走她。”云浅浅,便是谢翊和放在心尖上的那位白月光。“你放心,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姜遇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又接着道,“三年了,我累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不如就到此为止吧。”谢翊和一脸讽刺,根本不相信姜遇棠会舍得和离。忽然,他的目光捕捉到了桌子上的契文......那是姜遇棠在盘点清算的嫁妆单子!谢翊和愣了愣,再看向姜遇棠坚定的神色,...

《休夫当日,整个国公府跪求我原谅姜遇棠谢翊和》精彩片段

上一世,谢翊和提出和离时,她死也不肯答应,反而用尽各种手段,硬生生拖着。
这一世,姜遇棠决定主动放过自己。
四目相对,谢翊和的狭眸逐渐冷却。
“阿棠,你这就没意思了。”
他松开姜遇棠的手,站直身子,冷淡地说道,“我知道你白日里去了猎场,心里不痛快,但你耍这种把戏还威胁不了我。浅浅她对我意义非凡,我不可能为了你赶走她。”
云浅浅,便是谢翊和放在心尖上的那位白月光。
“你放心,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姜遇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又接着道,“三年了,我累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谢翊和一脸讽刺,根本不相信姜遇棠会舍得和离。
忽然,他的目光捕捉到了桌子上的契文......
那是姜遇棠在盘点清算的嫁妆单子!
谢翊和愣了愣,再看向姜遇棠坚定的神色,突然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姜遇棠是真的不想和他过下去了!
谢翊和的心头陡然窜起一股无名火,“阿棠,你这是在耍我吗?”
他直视着姜遇棠的眼睛,好心提醒道,“可别忘了,世子夫人这个位置,当初是你自己寻死觅活哭着求来的,如今这么快就后悔,不想坐了?”
谢翊和是安国公世子,当朝大都督。
三年前,姜遇棠听闻谢翊和在议亲,为了嫁给他,不惜在家中闹自杀。
恰逢此时,谢家有把柄落在姜家手中。姜遇棠的爹娘,镇远侯夫妇在无奈之下,便借此威胁,逼着谢翊和娶了她。
这件事对谢翊和来说,是莫大的屈辱。
可他作为未来的安国公,不得不为整个国公府负责,那时他心中无人,却也需要一位世家宗妇撑门面,便这样与姜遇棠将就了三年。
“天底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的世子夫人。”
谢翊和狭眸中满是讥诮,替她分析。
“何况阿棠,你已不再年轻,别再天真了......”
他继续说道,“且不说你毫无情趣,连取悦男人都不会,就单说岳父岳母都远在边关,你在京城举目无亲。你觉得你离了我,出了这国公府,一个人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姜遇棠听到这些话,麻木的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的爹娘,镇远侯夫妇一生清廉,却因替女儿威胁谢家,违背了良心,添上了一笔黑历史。
自此,对她这个不孝女彻底寒了心,掏空家底给了她一笔不菲的嫁妆后,便带着兄长和妹妹远去边关受罚,和她再未有过任何的联络。
这件事,一直是姜遇棠心中无法愈合的伤疤,而谢翊和,显然是清楚这一点的。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谢翊和竟会亲手撕开这道伤疤!
姜遇棠的情绪微微失控,极力压抑着,语气中仍流露出几分悲切,“和离之后我自有打算,就不劳谢大人费心了!”
谢翊和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姜遇棠还在坚持。
更关键的是——
“你唤我什么?”
谢翊和不可置信,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忍不住反问道。
要知道,自二人成亲以来,即便吵架生气,姜遇棠再有情绪,也都是唤他夫君的,这还是头一次,她用如此生疏的方式称呼他。
过去的姜遇棠在他面前,一直都很柔顺......至少表面如此。
她突然的反叛,让谢翊和心底涌起一阵烦躁。
二人面对面站在桌子两侧,姜遇棠直视着谢翊和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喊道,“谢大人!”
“很好。”
谢翊和的指骨紧握,面色阴沉,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屋子内一片死寂,沉默得令人心惊。
半晌后,谢翊和冷笑一声,“阿棠,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爱情。”
他狭眸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姜遇棠,声线凉凉地又说道,“我不可能同意和离,也不想跟你在这里做毫无意义的争执,你自己好好冷静冷静吧。”
谢翊和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梦园。
书桌后的姜遇棠,脸色无比难看。
她出身武将家族,虽是女子,却自幼跟随祖父习武,十岁时,父亲将她送去梅山学艺。之后为了嫁给谢翊和,才花费时间学习三从四德、女德女训,掌管中馈。
谢翊和凭什么认定,她离了他就会过得很惨?
单是她的嫁妆,就足以让她这辈子衣食无忧,她没必要在国公府继续委屈自己。
和谢翊和的婚,她离定了!
......
次日,姜遇棠起床梳洗完毕,便前往婆母谢夫人的院子。
安国公府,世袭爵位,作为京中的百年望族,极为注重规矩,晨昏定省必不可少。
姜遇棠如今还是谢家的儿媳,而她的婆母,安国公夫人本就不喜欢她,若是不去,定会借此刁难。
她走进屋子时,谢夫人已坐在妆奁前,由人伺候着梳头。
“儿媳给婆母请安。”姜遇棠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谢夫人目不斜视,连个眼风都没给姜遇棠。
一屋子的女眷纷纷看了过来,她们知道,谢夫人这是为昨夜谢翊和生气离开梦园、睡在书房的事不高兴,故意给姜遇棠这个儿媳妇下马威呢。
接下来,可有姜遇棠受的了!
众人交换着眼色,都准备看好戏。
雅致的屋子中,安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姜遇棠俯身给谢夫人行礼,却未得到回应,还尴尬地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她眼眸一沉,缓缓收礼直起身子。
果然,下一刻,谢夫人身旁的刘嬷嬷立刻站了出来,当众训斥起来,“夫人还没免礼,你怎么能擅自起身?你是不懂规矩,还是仗着夫人心善,故意给她难堪?”
刘嬷嬷深受谢夫人器重,平日里便十分傲慢,极不好相处,往日里经常明里暗里欺辱姜遇棠。
上一世,像这样当众拿着规矩,劈头盖脸教训她的情况数不胜数。
姜遇棠一心想要讨好婆母,每次都只能像孙子一样,被刘嬷嬷训得不敢抬头,忍着委屈。
“这就是你们姜家的教养吗?”
刘嬷嬷皱着眉头,嫌恶地打量着姜遇棠,“难怪会做出不敬夫君的事,这要是传出去,简直让人耻笑!”
谢夫人并未阻止。
众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同情怜悯的目光,纷纷落在站在中央的姜遇棠脸上。
她们都以为姜遇棠会窘迫地认错,没想到......
姜遇棠抬头看向刘嬷嬷,问道,“你说什么?”
刘嬷嬷不屑地一笑,“少夫人您就算不高兴,老奴也要说,我们国公府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您礼仪规矩都不全,丢自己的人无所谓,可别给我们国公府抹黑!”
姜遇棠一脸诚恳地请教,“哦,那可否请刘嬷嬷过来指点一下我的礼仪?”
刘嬷嬷正求之不得。
她拿起戒尺,毫无顾忌地走了过去,刚要开口,“啪”的一声巨响,姜遇棠猛地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夫君的白月光回来了。
京城三月,初春的寒意尚未尽褪。
姜遇棠坐在马车内,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夫君谢翊和与他的白月光。
猎场内,谢翊和清冷的面庞上,流露出了一种姜遇棠从未见过的宠溺神色。
他举步上前,将那抹娇小的身影轻轻圈入怀中,低下头,轻声说着些什么,逗得女子脸颊上飞起两朵红晕。
而后,谢翊和开始手把手地教授她射箭。
二人举止十分亲昵。
“呸,什么劳什子表小姐,奴婢瞧着就是个专门来勾引姑爷的狐媚子!”
马车内,侍女春桃满脸愤愤不平地说道。
昨日,谢翊和以远方表妹的身份,将那女子接入了府中,对此,国公府上下竟无一人提出异议。
姜遇棠望着不远处的那两人,突然觉得好没意思,放下了车帘。
那女子根本不是谢翊和的什么远方表妹,而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正是这个女人,让谢翊和在一年之后,不惜与她的母族姜家决裂,付出惨痛代价也要与她和离,致使她姜遇棠从此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跌入泥潭。
姜遇棠自己都未曾料到,她重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打探这女子的行踪,并且偷偷寻了过来。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这个镇远侯嫡女究竟输在了哪里?
从前姜遇棠不懂,如今却好像突然明白了。
谢翊和的心——
从始至终就没有属于过她!
不被爱的妻子,名分不过形同虚设罢了!
“少夫人,要不要奴婢带人下去闹一场,手撕了这狐媚子,让她身败名裂?”
春桃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若是您顾虑世子爷的颜面,奴婢这就去寻一味不易察觉的毒药,偷偷放进那狐媚子的饮食里,悄无声息地了结了她?”
若是在上一世,听到这样的提议,姜遇棠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那时的她,爱谢翊和爱得刻骨铭心,固执地想要抓住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甚至是生命,却没想到落了个恶毒善妒的名声,最终不仅遭万人唾弃,还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想想实在是可笑又可悲。
如今,那些事都暂未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姜遇棠在车厢内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只剩下一片从容和淡漠。
“不用,回去吧。”
上一世,每当她对云浅浅动手时,最后遭殃的总会是她和春桃,后来姜遇棠才知晓,那是谢翊和保护白月光的方式。
春桃听到这话,不禁错愕不已,满心难受地说道,“可是少夫人,今儿个是您的生辰,姑爷说过下朝后会来陪您的......”
而且,当年谢翊和性命垂危之际,是她们家少夫人不远千里,一步一叩首,跪了三千个台阶,为他求来奇药,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也是她家少夫人,顶着骂名,不顾姜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他。
如今,姜家人都远去了边关,在这京城之中,姜遇棠只有谢翊和这个夫君了。
若是连她的生辰,谢翊和都毫不在意,那便更不会有人在乎了。
姜遇棠已经不在乎这种东西了,淡淡地道,“不过一场生辰罢了。没了他,我自己照样能过。”
既然已陷入穷巷,就该及时掉头止损。
春桃目光中满是诧异。
马车朝着安国公府缓缓驶去。
姜遇棠回到梦园,便开始清算起了自己的嫁妆。
春桃为她做了长寿面,端进主屋,放在桌上。
面条上点缀着翠绿的葱花,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少夫人,这是奴婢亲手为您擀的,您快趁热吃,要一口气吃完,可千万别咬断了!”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姜遇棠一怔,循声望去。
下一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正是谢翊和!
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衫,面孔俊美如妖孽般,生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专注凝视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人误以为自己也被他这样深爱着。
谢翊和踏入主屋,看到圆桌上的长寿面,长眉猛地一拧。
“你不必如此做作的提醒,我记得今儿个是你的生辰,已经叫人给你备了礼物。”
什么?
不等姜遇棠回应,他又接着说道,“我先去沐浴了。”
语毕,径直朝着耳房走去。
春桃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再看向姜遇棠,只见她正坐在原位,愣愣地盯着眼前那碗长寿面。
春桃顿觉心疼不已。
“少夫人,姑爷他......”
“端走吧。”
姜遇棠突然没了胃口。
一个男人的心若是偏了,那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春桃只得应下。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谢翊和从耳房走了出来,此时主屋内只剩下了姜遇棠一人。
烛火明亮,女子缓缓挪步到书桌前,似乎在翻看着什么。
“怎么还坐在外头?”
谢翊和走到姜遇棠身后,独属于他的沉木香气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他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
姜遇棠的身子瞬间僵住。
“我说过今日会陪你,便不会反悔。”谢翊和用一种近乎施舍的语气说道。
他低下头,望着姜遇棠姣好的侧脸,眼底渐渐染上一丝欲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细细端详起来,“又长一岁,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懂事些?”
谢翊和所谓的亲昵,不过是狎玩,与逗弄一只听话的小猫小狗并无二致。
他的另一只手开始不安分起来,骨节分明的大掌朝着姜遇棠的衣襟内探去。
然而,还未等触碰到那细腻的肌肤,就被姜遇棠一把紧紧握住了!
谢翊和一怔,只见姜遇棠回头,水眸中一片冷漠,全然没了以往的羞怯和情意。
“和离吧。”
姜遇棠开口,声音清脆如同珠玉落地。
谢翊和登时惊愕不已,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姜遇棠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谢翊和,我说,我们和离吧!”

姜遇棠扭头,就见到了自己的旧相识,江淮安!
“你不进去考核,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江淮安一袭绯色锦袍,墨发高束,英隽的面庞流露出纳闷。
转而,他意识到了不对,挂在薄唇上的笑容一凝,看向了那医官,“怎么回事?”
“江大人......”
医官错愕了下。
没想到姜遇棠居然认识这里统管着他们太医院的正五品院使,江淮安。
江淮安是姜遇棠的发小,从小一块玩大的,后面姜遇棠嫁人之后,二人的关系便渐渐疏远了,昨日姜遇棠过来报名,才重逢在了一块儿。
医官暗叫不好,硬着头皮回答。
“这位姑娘的名字没有出现在登记册上,按照规矩,是不可以放行的......”
“昨儿个是我亲自给她报的名,她的名字没有出现,这难道不是你的失误吗?”
江淮安的眉头一蹙,立即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
他看向姜遇棠,“你先进去考核,这里我来处理。”
“多谢了。”
姜遇棠感激点头。
江淮安看着姜遇棠那张精致的容颜,依旧是如从前那般,却失去了记忆中鲜活明艳的笑容......
他想到方才看到谢翊和护送着别的女人过来,又漠视姜遇棠的场景,心口微微发堵,挺不是滋味的。
“你的本事我知道,要是真心感谢我,就夺个魁首回来,棠棠,加油,通过考核!”
江淮安双目明亮,扬唇笑得意气风发。
太医院,太多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辈,需要姜遇棠这种有真本事的医者加入。
“好。”
姜遇棠收到鼓舞,也在内心替自己打气。
医官不敢再拦。
姜遇棠总算顺利进入了考堂。
考堂内,负责考核的监察看到姜遇棠踏入,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不是已经将姜遇棠的名字给抹掉了吗?
她是怎么进来的?
上头可是有人吩咐了,不允许姜遇棠留在太医院,更不允许她出现在云小姐的面前......
这下糟了。
他们没留什么后手啊,如今准备根本来不及了!
不过......
听说这个姜遇棠就是个见识浅薄,只知争风吃醋的深宅妇人,对于医术一窍不通,估计也通过不了考核!
思及此,监察们这才稍稍安心。
这个姜遇棠也真的是,就这么容不下云小姐吗?在后宅里算计也就罢了,居然还善妒的追到了太医院来要与云小姐一较高下......
难怪谢大人会那么不待见她了。
任谁有这样的妻子,都会觉得丢人。
太医院的考核有两项,分为理论文试和实践诊治。
今日先考的是理论文试。
诸位考生到达,坐满了偌大的考堂,监察们就派人开始发放起了试策,铺在了众人的桌子上,是关于对《伤寒论》里中风的辩证和论治方法。
姜遇棠看着上面的题目,过往熟悉的记忆浮现,她提笔,认真思索着要如何作答。
空气一片安静。
只可以听见窗外沙沙的风声。
监察们怕姜遇棠作弊,就将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来回走动巡视,却震惊的发现——
姜遇棠的试策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写!
他们顿时一愣。
其他考生们都写了大半页了......
这个姜遇棠居然还没有开始。
也对。
没接触过医书的人,就算是想要胡编乱造,也写不出来。
他们本以为姜遇棠这无知蠢妇,好歹能写上两个字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烂泥就是烂泥,凭她,怎么配和云小姐比啊?
再看云浅浅桌上的试策,洋洋洒洒,都已经快要写完了。
监察们摇了摇头。
姜遇棠想明白后,才开始动笔。
时间悄然流逝。
考生们答完,陆续离开。
考堂内的人数越来越少,云浅浅也走了,里面只剩下了零星几人,监察们看着奋笔疾书的姜遇棠,眼底鄙夷意味更浓了,逐渐放肆。
“太医院的报名门槛,真的越来越来低了,只要有关系,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混的进来......”
“可不是?有些头脑空空,不学无术之辈也就在里面,也不知道待会要收到什么贻笑大方的试策?还不如早早交了离开呢。”
“有些人,早就连自尊和羞耻心都没了,又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
“......”
他们的话明显意有所指,目光又落在姜遇棠的身上,只差没直接告诉考堂内剩下的考生,他们口中说的人正是姜遇棠。
其他考生们都皱眉望去。
姜遇棠手中的笔突然停下,抬头望了过去。
那监察也不怕,“这位考生,你有何事?不会是对号入座我们的话了吧......”
“这里是你们闲谈的地方吗?”
姜遇棠的眼神冷淡,“你们在这里乱嚼舌根,打扰到我们就是不对。”
这意思是他们打扰到她姜遇棠了?
真是好笑。
她姜遇棠翻过几本医书啊,就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也不知道这会儿闷头在试策上胡写些什么东西呢?
那监察眼神轻蔑,还想要接着讽刺,就在这时,有考生不满地抗议了。
“你们打扰到我的思路了......”
“是啊,还让不让考了?”
“......”
那俩监察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只能忍着闷气闭上了嘴巴。
他们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姜遇棠能交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监察们都紧盯着姜遇棠。
终于!
姜遇棠作答完了。
她滕然起身,拿着试策上前,放到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对着那监察道,“方才你们有句话没有说错,的确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入太医院了......”
姜遇棠的眼神锐利而又干净,又夹带着几分讽刺,似乎是在讽刺他们浅见寡闻的肤浅,那监察顿时一恼。
“你!”
忽地,旁边的人拉了拉他的胳膊,“你先看看她写的东西。”
“怎么,她胡写些什么东西了,还是在上面骂我们了......”
那监察扭头,朝着姜遇棠的试策望去,待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之后,顿时僵硬在了原地。
俩人呆若木鸡,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试策真是姜遇棠写的?
只见上面的辩证句句犀利,直指要害,一针见血,给出的论证治疗方法,更是前所未有的新颖,令人眼前一亮,叹为观止。
无疑,是这群考生中最好的。
甚至......
连云小姐的都被比下去了!

“祖母,您相信大哥的眼光,绝不会差。”
谢朝雨步伐轻快,走到了谢老太君的另一侧,替云浅浅说话。
她俏皮道,“浅浅姐她特别与众不同,您和她相处下来,定然会和我们一样喜欢上她......”
谢老太君面色一沉,不予理会,连眼神都没给云浅浅一个。
她看向了谢翊和,质问道,“咱们国公府吃团圆饭的规矩,什么时候变成由外人来作陪了,阿棠人呢?”
谢翊和一默,回头看向了人群后方的姜遇棠。
“过来,祖母唤你。”
他的声线冷冷。
姜遇棠只好从膳厅的角落里出来。
谢老太君看到,顿时心疼不已。
阿棠作为世子夫人,居然被排挤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谢夫人见此,赶忙找补说,“老太君您误会了,是阿棠见浅浅过来没位置,便主动调换去了二夫人那儿。”
“我还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是非如何,我心中自有定论。”
谢老太君冷睨了一眼,又瞪向了谢翊和,八成,是这个臭小子搞的鬼!
她都气得想要拿拐杖敲谢翊和两下了。
姜遇棠只身走到了人前。
谢雨朝的眼底恼火,没忍住嘟哝了起来。
“呵,我看她就是嫉妒浅浅姐得了大哥的宠爱,所以才故意躲在那儿不露面,扮可怜,好博得祖母的同情,光会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真是虚伪......”
姜遇棠刚到,就听到了这话,她的脚步一顿,不由扭头回答。
“雨姐儿这话真的是让人心寒,我要是连这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的话,那从让座的那会儿就已经开始大闹了。”
如果谢翊和同意,那这正妻之位,她也都可以拱手相让给云浅浅。
谢朝雨顿时哑口无言。
谢翊和看着姜遇棠恬静的侧脸,眼底沉了又沉,道,“好了祖母,用膳吧。”
谢老太君倒宁愿姜遇棠不要这么懂事。
“阿棠,你坐到祖母的身边来。”
她拉着姜遇棠的手,为她撑腰道,“你的好别人忘了,但祖母记得,你永远都是咱们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谁也都无法取代。”
谢老太君这是在变相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只要有她在,旁人就休想动摇姜遇棠的地位,也休想对她不敬。
在场之人脸色各异。
唯有二夫人是真心替姜遇棠感到高兴,余光瞥向了云浅浅。
云浅浅的脸色无比难看。
她从未被人这如此冷待过,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谢翊和的眉心微动,刚要安抚,下一刻,谢老太君的话又落了下来。
“还有你,过来陪阿棠一起坐!”
“祖母,浅浅生性腼腆,又初来乍到,孙儿不能不顾她。”
谢翊和一口回绝,罕见地驳了谢老太君的面子。
而后,又望向了姜遇棠,狭眸幽深一片,藏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扯唇讥诮道,“反正阿棠不是变得很大度吗?”
姜遇棠一愣,快速反应了过来,谢翊和这是在拿她方才的话来堵她。
她的心中有些可笑。
谢翊和大可不必如此......
她没想过要利用谢老太君,将他从云浅浅的身边夺回。
“祖母,就让我来陪着您用膳吧。”
姜遇棠毫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温柔笑着搀扶上了谢老太君,哄着他老人家朝席间的主位走去,未注意到背后男人的神色变化。
“你啊......”
姜遇棠加座在了谢老太君旁边,两个人一同落座,谢老太君看着一侧安静乖巧的姜遇棠,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声。
这丫头不拦着谢翊和也就算了,怎么还将人往云浅浅那儿推啊?
可姜遇棠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言。
团圆饭开始。
姜遇棠低头,细嚼慢咽地用着。
她和谢翊和全程无任何交流,连一句话都没多说,这是他们夫妻的常态,连谢老太君都已经习惯了。
席间谢翊和与云浅浅,距离他们不远,姜遇棠清晰的看到,向来有洁癖的谢翊和,在细心为云浅浅剥虾......
他修长的手指沾染了油渍,褪下了鲜美的虾肉,送到了云浅浅的碗内,那是姜遇棠根本不敢奢望的待遇。
姜遇棠只瞥了一眼,就想要移开视线,不成想在下一瞬,余光便捕捉到云浅浅拿了一方帕子出来。
上面柳叶合心的刺绣,让姜遇棠顿时愣住了,因为那方帕子——
是她从前送给谢翊和的!
柳叶合心的刺绣图案,没有人会不懂那代表什么,上面的一针一线,都倾注了她对谢翊和的满腔爱意......
当时谢翊和收了,姜遇棠还开心了好久,认为自己在一点点打动着他,迟早能占据满他的心。
而谢翊和,居然将她的真心转送给了云浅浅......
八仙桌上,云浅浅拿着那帕子在给谢翊和擦手。
用完之后,就丢弃在了那盛放虾皮的瓷碟中,染满一片狼藉,对此,谢翊和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一方沾满油污被揉皱的帕子,就好像姜遇棠被践踏的真心,尤其是那柳叶合心的图案,在此刻显得无比的可笑。
姜遇棠注视的时间不由地变长。
她不禁想到,谢翊和是在背后如何对另一个女人嘲笑她的......
可能谢翊和以为她又是在对着他犯花痴,亦或者是在敌视云浅浅吧,等姜遇棠再回过神,就对上了谢翊和极致冷漠的眼神。
姜遇棠握着银筷的手收紧,垂目看向了碗内,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胃口,勉强陪着谢老太君用完。
谢老太君到底是上了年纪,用过后便要回集福堂了。
姜遇棠也不想再继续留在膳厅讨嫌,便对众人告辞,带着春桃离开了。
膳厅内依旧一片热闹。
谢翊和与安国公议论起了朝事。
云浅浅盯着膳厅的门口,故作不经意地说,“姜姐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她才用了一点点的饭啊,不过老太君对姜姐姐真好,真叫人羡慕啊......”
“什么孝顺?那分明就是巴结。”
对面的谢朝雨,眼底浮现起了一缕嫉妒。
她嘲弄道,“祖母一走,姜遇棠没巴结的人了,当然不会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明明她才是谢老太君的亲孙女,谢老太君却犯了老糊涂,屡屡偏心姜遇棠这个外人?

春桃却被这话给惊得目瞪口呆。
之前姜遇棠提出和离......
她一直认为,姜遇棠是因云浅浅的事不满,想要吓一吓谢翊和而已。
“少夫人,您,您别冲动,这事您可考虑清楚了?这要是一旦进了宫,由陛下做了主,那就是半点儿的转机都没有了......”
春桃惊慌失措,赶忙继续道。
“姑爷再怎么对云浅浅上心,但究竟您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连个妾室都算不上,怎么着绕不过您去,要不然您再忍一忍,兴许姑爷会回心转意呢?”
春桃还想要再劝一劝姜遇棠,姜遇棠的内心却是前所未有过的坚定。
“傻姑娘,你以为国公府上下为什么敢这样作践我们,不就是料定我被谢翊和吃得死死的,肯让步吗?”
姜遇棠扭头,笑了笑,“不蒸馒头争口气,离了国公府,我们照样能过得好,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劝我,也别再说这样没出息的话了。”
春桃心中茫然,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她拗不过姜遇棠,只得扶她去了屏风后更衣梳妆。
午后,两个人就出了国公府,直奔皇宫而去。
天穹乌云密布,死寂沉沉。
长长汉白玉台阶的尽头,是朱漆大门紧闭着的御书房,带刀侍卫森严的守在两侧,气氛威严而又肃穆。
姜遇棠和春桃在外头等待传唤。
北冥如今的君王,北冥璟,昔年曾跟着她的祖父习过武,称得上是她的半个师兄。
姜遇棠希望北冥璟能看在祖父的面子,以及同门师兄妹的情分上,允了她与谢翊和和离的请求。
然而——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她却连这位‘师兄’的面都没有见到。
姜遇棠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她想要再等等,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初春的寒风犹如冰刀,姜遇棠站在御书房侧边的柱子旁,裸露在外的肌肤冻得生疼,双颊通红一片。
她死死盯着御书房的大门,如木雕塑般站着,一动不动,身子冷得麻木,手脚都失去了知觉。
春桃心疼地看向了姜遇棠。
这条路,只怕是行不通......
忽然,咔哒一声,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太监常顺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
姜遇棠双睫一颤,赶忙上前问,“常顺公公,可是陛下愿召见了?”
“这......”
常顺想到皇帝的拒绝,面上露出了为难。
他委婉道,“世子夫人,您今儿个来的可真不巧,陛下这会儿正忙呢,没功夫见您,这天也怪冷的,您都冻成什么样了,不如就先回去吧。”
姜遇棠听到这话,心顿时凉了半截。
陛下不愿意见她。
也是。
如今的谢翊和可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而她的祖父早已身陨,多年前的那点儿情分,勾不起这位年轻帝王的半分心软。
终究是她天真了。
常顺看着姜遇棠被冻得发紫的双手,有些不忍的对春桃说,“快点儿扶你们夫人回去吧。”
春桃赶忙应下,扶着姜遇棠就往回走。
宫道冗长,一眼望不到头。
“少夫人,和离的事,要不然就这样算了吧......”春桃压低了声音,忐忑道。
姑爷本就不同意和离,要是让他知道少夫人在背地里的谋划,她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姜遇棠的脸色无比难看。
云浅浅不是什么好人,上一世入住国公府之后,没少撺掇着谢家的那群人算计她。
要是真就这么算了,那她们又要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朱墙绿瓦,姜遇棠边走,边思考。
皇帝不肯见她,无非是因为她的价值还不够,何况这还是朝臣的家事,他自然是不会出手。
可要是......
让皇帝欠了她一个不得不偿还的人情呢?
想到这儿,姜遇棠也记起了前世一件关系到皇帝性命的大事。
皇帝被敌国探子暗算,身中罕见奇毒,令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命悬一线之际,是谢翊和从民间寻来名医,这才让皇帝勉强撑过了这一关。
皇帝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余毒难清,自此一病不起,常年缠绵于病榻。
姜遇棠在心中算了算日子,如今这个时间点......
皇帝已经被敌国探子暗算了。
他体内的暗毒,将于七日后在行宫发作。
如果她抓住这个机会,救下皇帝,那不但与谢翊和和离势在必得,日后做什么都会方便些。
姜遇棠少时顽皮,被送去过梅山学艺,曾学习过医术,师父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她跟着修习过数年,兴许可以试一试。
姜遇棠的眼中一暗,出宫回了国公府梦园之后,就叫春桃去派人打听了一下,太医院近日来是否在招收医女。
她虽学过,但常年待在后宅,并无施展的机会,如今急需要一个有说服力的身份。
这件事给了姜遇棠一个灵感,她要抓住前世一切有用的信息,为自己所用。
姜遇棠坐在桌前,专注回忆。
而后,她又吩咐,“还有,给我名下铺子不景气的那几个老板,拨上三千两银子,叫他们去采些买商船。”
未来的北冥,海上生意发达,提前投资,必赚的盆满钵满。
和离后的生活,也要打算起来了。
春桃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是,奴婢这就去。”
屋子里,姜遇棠一个人坐在桌前忙活。
一时无话。
暮色四合,夜晚来临。
谢翊和来了梦园。
他和姜遇棠成婚后,除非吵架,其他时间都是睡在一起的。
姜遇棠也乐意伺候他。
虽然她在床榻上有些放不开,但都是在尽力配合,满足他过分的要求。
如今他们已经和好,那谢翊和没必要委屈自己睡书房。
只是这次——
偌大的主屋内,不见了姜遇棠,只剩下一个别有用心的美婢,还是姜遇棠安排的!
“世子爷,少夫人说了,她的身子不舒服,怕染了风寒给您,就去隔壁屋歇下了,还特别吩咐了让奴婢服侍好您......”
那婢女粉面桃腮,说着就羞羞答答的走上前,来解谢翊和的腰带。
“夜深了,奴婢服侍您就寝吧。”
谢翊和闻言,狭眸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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