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翘小春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家王妃会治病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九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满似是有些不明白这个问题。江慕乔重复一遍,“你什么时候发现蝴蝶泪丢了?”她抽抽鼻子,小声说,“姑娘的首饰都是婢子收着,平常没有人动过,那天姑娘您说把首饰送过去,婢子就发现盒子里没有蝴蝶泪了,可是怕您责罚没有说。”“然后呢?”江慕乔追问,“盒子里没有蝴蝶泪,我居然不知道?”“您当时并没有打开。”小满低着头愧疚道,“婢子也没敢说,所以料想您并不知道盒子里没有。”江慕乔在心里斟酌此事,首饰盒送来之前,蝴蝶泪就丢了,可自己当时非但没发现,还以为丢在了碧湖旁,那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但这事儿难就难在,她对原来的事情没什么印象。想到这儿,她忽的起身,“走,去碧湖旁。”即便不能在碧湖旁发现什么线索,可也要试一试能不能在碧湖旁想起什么。小满听到...
《我家王妃会治病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小满似是有些不明白这个问题。
江慕乔重复一遍,“你什么时候发现蝴蝶泪丢了?”
她抽抽鼻子,小声说,“姑娘的首饰都是婢子收着,平常没有人动过,那天姑娘您说把首饰送过去,婢子就发现盒子里没有蝴蝶泪了,可是怕您责罚没有说。”
“然后呢?”江慕乔追问,“盒子里没有蝴蝶泪,我居然不知道?”
“您当时并没有打开。”小满低着头愧疚道,“婢子也没敢说,所以料想您并不知道盒子里没有。”
江慕乔在心里斟酌此事,首饰盒送来之前,蝴蝶泪就丢了,可自己当时非但没发现,还以为丢在了碧湖旁,那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但这事儿难就难在,她对原来的事情没什么印象。
想到这儿,她忽的起身,“走,去碧湖旁。”
即便不能在碧湖旁发现什么线索,可也要试一试能不能在碧湖旁想起什么。
小满听到手立刻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姑娘,求您让我跟您一起去吧。”
可她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小满便泪流满面的哀求,“若是婢子当时能把蝴蝶泪丢了告诉您,姑娘您也不会落水。”
江慕乔性格直接,什么事都喜欢向前看,因而有些对小满的做法皱眉。
棉棉机灵,看出她神色不对当即制止,“小满,碧湖旁风大,你若是再生病,不就辜负了姑娘的一番心意了吗?”
江慕乔赞许的看了眼棉棉,这三个婢女,小满胆子太小,双双莽撞,棉棉却是心细如发,是个值得栽培的对象。
安置好小满,主仆三人又去了碧湖旁。
风雪未停,天地间一片白雪皑皑,呵气成霜。
碧湖周围亦被白雪覆盖,唯有一汪碧水,莹润若翡翠。
可这样绝美的精致,却因这凌冽的风雪,无端显出几分肃杀。
江慕乔拉下帷帽,忽的问道,“双双,当时你在场,可记得我是在哪个位置落水的?”
双双往周围看了看,思索片刻后指向某个方向,“姑娘,就是这儿!”
江慕乔抬脚过去。
双双连忙跟上,“姑娘您仔细一些,风大雪大容易路滑。”
江慕乔的脑中似有闪电划过,脚步忽的一顿,她猛的反问,“你刚刚说什么。”
双双不明所以,“风大雨大啊。”
“不对!”江慕乔急切的追问了句。
双双那句话忽的给了她提示,可再想下去,这抹灵感却又消失了,她着急的追问,“后面那句!”
双双茫然,“容易路滑?”
江慕乔杏眼下意识睁大,容易路滑,路滑……她抓到那抹稍纵即逝的灵感了!碧湖旁的确安全,可若是湖边的水结冰了呢。
“我落水那日天气如何?”江慕乔急切又问,“天气冷吗?容易结冰吗?”
双双不明所以,可还是听话回答,“那天最冷了,咱们廊下的鱼缸里都结冰了呢。”
江慕乔闻言,终于长出一口气。
她想明白了!
缓缓走到落水的地方,她蹲下身子仔细看,上一次来的时候只是粗略的看了眼并未发现异常。可这会儿再看,只觉这地方的地势格外的高了些,再往下一路斜坡,若是不小心摔下去,连个抓扶的地方都没有。
而落水之日天冷,若是有人能提前在这里用水冻出冰路,以冰面的易滑程度,再加上天又黑了看不清。只消有人想办法把她引到这里,压根用不着旁人推,她就能顺利无比的掉进水里。
并且这一招更加阴毒的是毫无痕迹,冰冻出来的斜坡,只消太阳升起温度一升就会迅速融化了无痕迹。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她,正是天衣无缝的好计划!
事实上背后策划此事的人也的确成功了,若不是她侥幸穿越过来,只怕江慕乔这名字就要就此被埋葬了。可能有这般的心计和算计,这事儿会是小春一个婢女做得出来的吗?
还有,那蝴蝶泪是不是就是引她来碧湖旁的诱饵……另一只耳坠,究竟如何了!
江慕乔盯着湖面,只觉得这个问题像是九连环的最后一扣,结不开她心神不宁!
“姑娘!”正在这时,却听棉棉发出一声惊呼。
江慕乔循声抬头,棉棉正指着湖边的某一处,不可置信道,“姑娘,那……那不是您的蝴蝶泪吗?”
她定睛一看,果然见棉棉手指着的方向,水里依稀能看到蝴蝶泪的形状。
她瞳孔猛地一缩,蝴蝶泪的位置确定了,这天衣无缝的计划,终于被补上了最后一环!
这蝴蝶泪正是诱饵,它被丢入碧湖中的位置很巧妙,何况天色擦黑,借着灯笼的烛火便看的很勉强。她若是想看清楚有些,势必会往下弯腰,接着那就成了!
江慕乔冷冷一笑,果然是再天衣无缝的计划,也比不过命数。如今她不但保住了命,并且顺藤摸瓜,解开了背后的秘密。
而蝴蝶泪怎么会在小满手上消失,又怎么会出现在碧湖中,这一切只等将它捞出来就能自动解答了。
棉棉一听要捞东西,立刻自告奋勇,“姑娘,我来。”
她拉着双双的手借力,腰几乎弯成一张弓,这才勉强够到。
随着轻微的“哗啦”一声,蝴蝶泪出水。
水滴形状的珍珠遇水越发晶莹,只是,这完美无缺的耳坠却多了些瑕疵!挂钩的部分却只有一半,另一半的弯钩消失了……
双双不解,“姑娘,没挂钩您怎么戴啊?”
江慕乔已经全部想通,她捏着没挂钩的耳坠反问,“你觉得呢?”
双双挣扎着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丧气了,“婢子实在是猜不出来这只有一半钩子的耳坠该怎么办。好姑娘,您别卖关子了,还是说吧。”
江慕乔没回答,反而看向棉棉,“你觉得呢?只有一半的钩子我该怎么戴?”
棉棉朝江慕乔微微笑了笑,“姑娘是要考考婢子吗我?”
“是啊。你若是猜不出来,双双就更没指望了。”江慕乔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棉棉惯常谦卑的笑容多了一些自信,她眉目舒展,轻声道,“婢子或许是知道的。”
江慕乔闻言惊讶的抬了抬眼,看棉棉虽然羞涩却坚定无比的表情,不由信了几分,“好,那你说我听。”
顾不得问清楚小满是谁,江慕乔跟着小丫鬟脚步飞快的赶到自己的拘华院。
拘华院的下人房间的门口已经围了一群人,正对着里头指指点点。
江慕乔脸色一肃,“让开。”
那些下人们闻声回头,看到板着脸的江慕乔,登时吓得面无土色,接着“扑扑通通”地上跪倒了一大片。
江慕乔不看他们,她低声吩咐阿贵,“你去看着大门,没有我的允许,拘华院任何人不许进出。”
拘华院死了丫鬟,这事儿说大不大,可若是被有心人刻意宣扬,她这名声恐怕会更臭了!幸好,爹今日将阿贵留给了她,此人绝对可靠。
阿贵去门口亲自守着以后,她又一只手指向那个带她回来的丫鬟,“还有你,带我去看小满!”
那丫鬟也怕的厉害,可显然同小满的关系很好,兢兢战战的带着江慕乔进了房门。
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况,江慕乔的瞳孔猛地一缩。
房梁上悬挂着半截飘荡的麻绳,而地上则躺着一个丫鬟装束的小姑娘。
视线扫过她的脸,江慕乔的脸色顿时僵住。
这不就是早上捧来了耳环盒子给她挑的丫鬟吗?当时她就觉得情况不对,只是兄长来喊得匆忙,没来及追究下去。
可没想到,小满居然上吊了!
江慕乔阴沉着脸,看向那哭哭啼啼的丫鬟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小满上吊了?还有这麻绳是怎么回事?你解开的吗?”
那丫鬟抽噎着拼命摇头。
“别耽误时间!”等不及的江慕乔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凌厉,“快告诉我!”
那丫鬟被吓了一跳,说话反而顺畅了,“婢子早上见小满哭了,正准备问她什么事她就不见了。我到处找她,直到听见这间房子里发出好大一声动静。婢子进来的时候,小满姐她就已经这个样子了。婢子害怕,所以出去找姑娘……”
江慕乔这才松开手,“行了,你去准备热水。”
说罢后,她迅速弯腰检查小满的心跳和脉搏。
也该是小满幸运,麻绳不如白绫牢靠。绳结打的不结实自己松脱了,所以小满尚有一线生机,若是救治得当,或许能清醒。
江慕乔动作迅速,一把拉开小满的前襟,又捏开了她的嘴巴,快速清理出她口中的污物之后,交叠起自己的双手,开始有节奏的按压小满的胸腹部,为她做心肺复苏。
数次反复之后,江慕乔抬头换气,却发现那丫鬟还愣愣的呆坐在地上。
发觉江慕乔的视线,她跟见了鬼一样话都说不清楚,“姑娘,您?”
“闭嘴!”江慕乔冷斥,“不想小满死的话,去打水!”
那丫鬟这才反应过来,连骨碌带爬的去了门口。
没了旁人,江慕乔立刻抽出头上的簪子,锋利的尖头以最快的速度一一刺激小满身上的大穴。簪子刺激了血脉里残存的生机,江慕乔抓紧时间,再度做起了心肺复苏。
渐渐的,一缕微弱的呼吸出现在小满的鼻息间,江慕乔越发加快了速度和力道。盏茶之后,小满忽的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咳嗽。
随着这声咳嗽的响起,门口同时响起了“当啷”一声,那个去取热水的丫鬟目瞪口呆的松掉了手里装满热水的铜盆。
小满姐,活了!
她亲眼看见二姑娘往小满姐的嘴巴吹气,还按压了她的身上,就这么几招,就能把小满姐给救活了?
她双膝一软,神色呆滞的坐到了地上。
江慕乔眉头皱起, 沉声喊了句,“过来!”
那丫鬟大梦初醒,“姑娘!”
又看地上躺着的小满,只见她青紫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血色,胸口一起一伏,显然已经恢复了自主呼吸。
“姑娘是神仙!”那丫鬟霎时间清明,她翻身跪地磕头,“婢子双双,给神仙磕头了。”
江慕乔才刚刚做了心肺复苏,此刻两臂酸软,刚刚呼吸过度的肺部此刻发胀,她吐出一口浊气,脱力道,“神仙不要磕头,要喝水。”
双双手忙脚乱的端了一杯水送来,眼里的恐惧已经被完全崇拜代替,“姑娘,您怎么救了小满?您真的会法术吗?”
喝了水,江慕乔的感觉好多了。
让双双叫人把小满抬到床上之后,她才说了句,“不会,这也不是法术。”
清退了屋子里的人,江慕乔又问双双,“你好好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次双双的回答要详细的多,“小满姐这段时间心情一直都不好。小姐出事后,婢子才觉得她放松了些。可小姐您醒后,小满姐彻夜睡不着觉,可是什么原因,问她也不说。”
江慕乔,“……”
双双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自己出事了,小满才放松?
“小姐,我说实话。”双双胆子大了许多,“咱们拘华院的下人都很怕您。您出事的时候,我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呢。”
江慕乔彻底无语。
双双是不是傻?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说这些,不怕我责罚你?”江慕乔实在憋不住好奇问道。
双双憨憨的笑,“姑娘不会的。您是神仙是仙姑,怎么能跟凡人一般见识?”
江慕乔默默的给双双下了个这姑娘脑子里有坑的定义,又问道,“我以前为人就那么差?”
怕双双不明白,她又解释了句,“落水之后有些事我不记得了。”
双双听后一脸淡定,“难怪姑娘成了神仙,我们老家就有人遭遇了变故之后忽然通灵的呢。”
江慕乔面无表情的听完,成吧,这借口还有自动蹦上门的。
“那你好好跟我说说,小满到底什么情况。”她又追问。
双双想了好一会儿,“小满姐不喜欢说话, 具体什么情况婢子也不知道。”
看了眼床上呼吸均匀的小满,江慕乔忽的庆幸她还真把人救活了。 索性也不急于这一时,她有些好奇的又问双双,“那我以前的事,你能跟我说说吗?”
一听她落水出事这些就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些下人们见她跟见了煞神一样,原来这位江二姑娘,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见过无数大场面的林长青和御史衙役,在定睛看到江慕乔脸的一瞬间,先后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叫。
原本已经死了的江慕乔,此刻却睁着黑白分明的杏眼,直挺挺的望着前方。
接触到这诡异呆滞的目光,林长青陡然起了一身冷汗。
他指着江伯玉,“你,你……”
“她冤枉。”江伯玉的语调同样平板呆滞,“江慕乔冤枉。”
江伯玉话音刚落,地上坐着的江慕乔却忽的直起身子。
御史台里的各个壮汉都抖成了一团,尤其是亲自送江慕乔过来的蒋三和阿贵,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跌坐在了地上。
蒋三脸色死白,“活了?活了?”
林长青躲在人群后面,连声喊着,“妖邪作祟!还不乱棍把她打死?”
江伯玉跟在江慕乔的后面,闻言往周围一瞪,“谁敢抓她?”
林长青满头冷汗,“江伯玉也疯了!来人啊,一同抓住江伯玉!重重有赏!”
没人敢动。
一片诡异的平静里,众人亲眼目睹江慕乔慢慢的朝着一个人走去。
这人,便是自看见这一幕便被吓破了胆的小春。
小春站不住瘫在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江慕乔,忍不住尖叫,“你放过我!放过我!”
江慕乔目光僵硬,直勾勾的盯着她。
小春被这眼神看的几乎崩溃,“不是我,不是我!旁人给我银子,我就做了!”
“不,我什么也没干,什么都不是我做的!”小春胡乱挣扎着,挥舞着双手,“放过我,放过我吧!”
而江伯玉听到这句话,却猛的提气喊道,“林长青,你听到了吗?”
林长青额头汗滴滚落,不由看了眼江慕乔。
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若是死了,为何还会站起来?可若是没死,她怎么没有气息?
为官几十年,林长青头一次见到如此骇人听闻的景象,不禁两腿发颤,眼见江伯玉逼问过来,竟然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
江伯玉一声嗤笑,“林长青,本将军问你话呢!这婢女明明是诬陷我儿,你为何偏听偏信?那婢女亲口承认收了旁人的银子,这才加害我家姑娘,你可听见了?”
林长青浑身汗如出浆,憋了半晌才冒出一句,“那江慕乔,不是死了吗?”
江伯玉冷哼了声。
一声冷哼,却瞬间让林长青头脑清明。
他看了眼前的场景,心里头明白的很,今日便是捉住江伯玉顺便废了他的最好机会。反正,江慕乔已经死了,闹了今天这么一出,只会令她和邪祟扯上关系!甚至连江伯玉,也可以说是被魇住了,众目睽睽,这么多人,还指认不了一个江慕乔和江伯玉?
短暂的念头闪过,林长青大喝一声,“来人啊,关门!”
“江慕乔被邪祟俯身,魇住了江伯玉,他们父女二人乃是妖邪!伤其二人,伤银子百两,杀其二人,赏银千两,官升两级!”林长青大喝,“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捉不住他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有了银子,那些刚刚还畏首畏尾的衙役们,此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对着江慕乔和江伯玉围攻过去。
只是到底对江慕乔心生恐惧,一时没人敢真的上千,所以她的情况稍好。
可江伯玉那边就差多了,他一夜没怎么睡,加上刚刚心情的大起大落,状态仅能发挥平时的五成。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被一群人围攻,很快便左支右绌。
江慕乔看的心中大急,脚步往前一跨。
正巧,从窗外照进来一缕阳光,堪堪打在江慕乔的身上。
阳光下,赫然是一抹浅淡阴影。
衙役们揉了揉眼睛,不知谁先喊了句,“她有影子,她是活人!来啊,大家一起冲!”
不过瞬息,江慕乔就被人围在了正中央。
眼看他们父女二人不过是强弩之末,林长青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
江伯玉死了,太子那儿他就是大功臣,往后加官进爵,还不是指日可待?
正在林长青做着美梦的时候,御史台紧闭的大门,却“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
“放肆!”林长青拍案怒道,“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长青话音刚落,一道暗哑的声调伴随着咳嗽声响起,“这是什么地方?本王竟也来不得?”
林长青猛的一抖,连忙抬头看去。
木质的大门被推开了个彻底,一袭玄色大氅的楚云铮站门口。他头戴紫金冠,微抬下巴,凤眼里三分矜傲七分冷漠,清贵逼人。
江慕乔闻言也怔了下,本王?他是王爷?
心里的某些猜测,登时发了芽,破土而出。
而林长青没骨头似得从座位上滚下去,小跑着到了楚云铮的跟前,“安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安王!
江慕乔的瞳孔微微紧缩,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是了,她早该想到,安王!
难怪,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难怪他会对这件事这么关注。
江慕乔不由看过去。
似乎在等着她这一道视线似得,楚云铮跟着看过来。
两人视线一碰。
楚云铮深深的望了过去,江慕乔不闪不避。
“哼!”一声轻斥响起。
林长青的一双眼睛骨碌骨碌转,闻言忙道,“安王殿下,江伯玉之女江慕乔死而复生,实为邪祟!殿下乃千金之躯,怎可在此?”
“邪祟?”楚云铮薄唇吐出这两个字,雪亮的目光如刀,直刺林长青,“你倒是说一说,本王未过门的王妃,怎么就成了邪祟?”
“啊?”林长青愣了愣, 江慕乔同人私奔虽然不是明案,可对权贵来说并不是秘密,怎么安王殿下非但不介意,甚至还相当赞同这门亲事的样子?
一时搞不清楚王爷的意思,林长青含糊道,“江二姑娘送来的时候分明已死,现在却又睁眼走动,不是邪祟是什么?她还魇住了大将军,王爷莫要被其影响了。”
林长青话音刚落,一旁的平安却猛喝了声,“大胆!”
他单手指着林长青,“王爷乃千金之躯,又岂会那么被邪祟影响!还有, 江二姑娘是王爷未过门的王妃,你多大的胆子敢胡说八道?”
林长青心思电转,正要开口,旁边却忽的响起了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江慕乔,“……”
他们不正在讨论很正经的问题么,怎么他会突然那么问。
她抬头看了眼,却发现对方正灼灼的盯着她。
被这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江慕乔避而不答道,“王爷还是先治病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了健康的好身体,说什么都是枉然。”
她说的嘴快,楚云铮却皱眉,“革命,那是什么东西?”
江慕乔心底暗道糟了个糕,她早知道楚云铮敏感,就应该避免掉这些不合时宜的词汇的。
迎着他探究的目光,江慕乔迅速解释,“没什么,就是干活的意思。”
楚云铮的视线依旧在她身上流连忘返,“怎么本王从未听说过这个词?二姑娘,你好像知道很多旁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江慕乔听完后愈发不解,“王爷您之前不是不关心这些问题吗?”
楚云铮看她一眼,凤眸里带出几分笑意,“不想让我问也可以,你先回答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江慕乔,“……”
套路,都是套路!安王府上套路太深!
她动了动嘴,还没张口,便听楚云铮又道,“不可以避重就轻,也不可以说谎。”
江慕乔的退路被封住,她颇有些哑口无言的看着楚云铮,停顿片刻方才问,“王爷,不是我不回答,而是这个问题眼下没有意义。你的病还没好,又何谈其他?”
楚云铮轻哼了声,“我听出来了,你还是怕我死了。”
江慕乔无语望着他,“王爷,您多心了。我当然不想让你死,我已经问过了,若是没大婚之前未婚夫死了,女的是要背上克夫的名号的。”
顿了下,她脸上有些发热,声音也低了一些,“何况你这个问题实在是没回答的价值。皇上不都赐婚了么,你还能是什么地位……”
这回答不算客气,然而听在楚云铮的耳朵里,却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处的毛孔都透着熨帖。
他俊脸上云开雨霁,神清明快道,“嗯。说吧,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江慕乔颇有些无语,传言安王殿下因为常年疾病所以性情乖僻,如今看来,不过也是一个没得到糖的小孩子。
叫平安给他端来了一杯温水,江慕乔这才说出了此行的来意。
楚云铮端着茶盏,脸色越来越阴沉,“都查清楚了吗?确定你那婢女的故籍在昌河?”
江慕乔正色,“非常确定。”
他当即叫来了平安,“你和平顺一起,亲自跑一趟昌河。确定了之后,即刻把他们一家抓过来。”
平安领命转身。
江慕乔却连忙喊了句,“等一下。”
平安心中一惊,他立刻刹住了脚步,眼神悚然的看着江慕乔。
这可是王爷面前啊,二姑娘不跟王爷商量一下,就敢让自己等一下?
岂料,向来说一不二的楚云铮非但不生气,反而不满道,“乔乔让你停下,没听到?”
平安两腿一哆嗦,他听见了什么?
江慕乔也微微吃惊,王爷喊得也太自来熟了吧。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功夫,她忙问,“眼下只是怀疑,若是把人抓过来证明和小春没有关系,那怎能么办?”
“那就放了。”楚云铮理所当然的答了句。
江慕乔眉头皱了皱,她明白这里和前世不同,可若是小春的家人真与本案没关系,那平白连累普通人担惊受怕,她也于心不忍。
“王爷。”江慕乔忽的开口。
楚云铮睨她一眼,“云铮。”
江慕乔没跟上反应,“啊?”
“叫我云铮。”他别开脸,语气平静道,“你我二人,不必那么生分。”
江慕乔心底尝试着喊了声,只觉得后背一阵酥麻。他们之间是没必要那么生分,可也没必要这么熟稔啊?
可眼看着如果不喊就我不听我不听的楚云铮,江慕乔只好强忍着鸡皮疙瘩,“云铮。”
楚云铮脸色仍旧平静,只是耳根处却悄悄的泛起了可疑的微红。
平安跪在一旁,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王爷和二姑娘两人之间太不对劲了,就这么一时半会儿,他俩发生了什么?
万事开头难,江慕乔本以为自己会相当不好意思,可看楚云铮的反应貌似比她还不淡定以后,她就淡然了。
“我有个建议。能不能先只是看看他们的情况,若是他们和小春之间有联系,那再把人抓回来。可要是没有,这事儿就算了,咱们另想办法行不行?”
她又问。
“咱们”这个词,极大的取悦了楚云铮。
他神色舒展,眉宇之间俱是满意,“当然可以。平安,就按照乔乔说的办,你和平顺速去速回,务必要查清楚了。”
平安一刻钟都不敢多待的跑出了房间。
没了旁人,也说完了正事儿,江慕乔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站起走了两步,“王爷,没什么事我也走了。”
“站住!”楚云铮靠在床上,“你叫我什么?”
额……他还较真了!
江慕乔头痛道,“王爷,我以为我们之间还需要一点时间来互相熟悉接触一下比较好。”
楚云铮看她一眼,黑亮的瞳孔中似有些委屈,他慢慢开口,“可我们不是已经早就互相熟悉接触过了吗?”
江慕乔努力想了会儿,“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楚云铮轻叹口气,“证据我都留着呢。”
江慕乔,“???”
证据,啥证据?
见她满脸不相信,楚云铮竟然真叫人拿出了那所谓的证据。
那是一件前襟被撕开的锦袍,楚云铮目光悠悠,“乔乔,第一次见面你就撕了我的衣服,还摸了我。虽说我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可你也不能不认账。”
江慕乔回忆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那次用金簪给楚云铮救急时候,的确一时情急撕了他的衣服……她哑口无言,“王爷,那是给您治病。这能一样吗?”
楚云铮瞥了她一眼,“那好,既然不一样,待会儿帮本王把这件衣服包起来送到将军府吧。”
“送到哪儿干什么?”江慕乔赶忙追问。
“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了你,已经扯平了。”楚云铮理所当然道,“可你还撕毁了我的衣服,我当然要找江伯玉赔银子了。”
江慕乔憋了半天冒出一句,“王爷,不带你这么,你这么……”
她吭吭哧哧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合适的词汇。
楚云铮却朝她灿然一笑。
他眉目生辉,俊美的叫人移不开眼。
他道,“乔乔,喊我的名字,有这么难吗?”
楚云铮听后,只是问了句,“你会告诉我吗?”
江慕乔陡然语塞,被这双黑白分明的凤眸看着,她似乎觉得自己心里的想法无所遁形。
果然,楚云铮了然笑了笑,“你既然不说,我又何必问。”
懊恼自己沉不住气多说了一嘴,江慕乔咬了咬唇,“不是不说,而是……算了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她飞快的略过刚刚的话题,诚恳又道,“昨天在御史台不管是谁的功劳更多,但你能去还是要谢谢你。你有纸笔会画画吗?我把那两样东西告诉你。”
楚云铮眉梢动了动,深深的看她一眼,“平安,你去取。”
江慕乔口述,楚云铮执笔,不过片刻的功夫,枇杷二花的植株形貌就出现在了宣纸上。仔细看,倒也和印象中的有八九分相似。
江慕乔读书厉害,画画却是一窍不通,不由敬佩的看了眼他。
楚云铮被这眼神看的失笑,“你没学过?”
这笑容带着三分惊讶,让江慕乔莫名不好意思起来,“这个,我不擅长。”
楚云铮“嗯”了声感叹道,“你有一个好父亲。”
看了眼她羡慕的小模样,他笑道,“你若是想学,日后我教你。”
治病救人可以,拿笔她怵得慌,忙摆了摆手,“你会画画就够了,这两种药材画的挺相似的。”
楚云铮听后放下毛笔,默默的补充了句,“也是,府上有一个人会也就够了。”
江慕乔,“……”
这话怎么就听着烫的慌!
掩饰性的抓过画纸,江慕乔迅速开口,“这株高大的是枇杷,二月末开花,等到五月初到中旬果子就成熟了。果实呈黄色,酸甜可口,你吃也正合适。采下叶子煮水,可以止咳。另外这个像藤蔓一样的植物是二花,六月末开花,刚开始花色浅白,过几日之后花朵的颜色会转为金黄,所以叫二花,也叫金银花。采下花朵阴干,用来泡水可以清热解毒,润嗓止咳。这两种东西,你听说过吗?”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不由期待的看向楚云铮,“你听过见过吗?”
楚云铮的视线也停驻在那两张纸上,江慕乔所说的东西,他闻所未闻,日常也从没有见过有人吃过那种果子。
见他沉默,江慕乔心急的催问了句,“有吗?”
“尚不知道。”楚云铮这才开口,“时值冬季,万物凋零,你说的这两样东西,还要等到春上才能叫人去细找。”
江慕乔看了眼外头的景象,不由大失所望。
时节是一方面,可图谱都已经画出来了,楚云铮却还说没见过这两种植物。那它们在大齐存在的可能性……
看到她的表情,楚云铮不由捏紧了那两张纸,“这两味药材,对我的病情很重要吗?”
江慕乔没回答,找不到枇杷二花对她的打击很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可没药也是困难。
见江慕乔失魂落魄的模样,楚云铮的心猛的一沉,“既然重要。那你放心,即便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这两样药材给找出来。”
江慕乔这才勉强的笑了笑,“也不一定是非要这两味药材不可。只是,若是连这个都没有……”
那甘草、川贝、茯苓这些东西,有的可能性还会大吗?
听着这有头无尾的话,楚云铮的手指无意识的在素白的宣纸上划过,沾染了浓黑的墨渍。
江慕乔同样望着宣纸出神。
“你……”楚云铮忽的开口。
“我……”江慕乔猛地想到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楚云铮放开宣纸,“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王爷是问有没有别的办法吗?”压住脸上莫名的燥热,江慕乔问道,“有没有办法,还得先麻烦您一件事。”
“你说。”楚云铮点头。
“王爷,大齐所有的药物,不是药典中存在的也行,只要是民间流传的能治病的药,麻烦您都送来一份给我。”江慕乔正色,“这件事,越快越好。”
楚云铮答应的干脆利落,“好。”
江慕乔长松一口气,要所有的药材这件事,她也可以同爹要,只是到时候势必要想办法解释一番。可楚云铮却与一般人不同,此人虽然身体有病,但是骄傲任性、心气极高,定不会主动询问。并且这件事同他的病有关,他定会全力相助。
“多谢信任。”到底是帮了大忙,江慕乔诚恳道,“以后有机会,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
楚云铮看她一眼,又收回视线垂下眼睫,“我等着那一天。”
事不宜迟,从将军府出来,楚云铮第一时间吩咐了下人去准备药材。
平安忍不住在一旁问道,“王爷您就那么相信她。之前从没有听说过江二姑娘会医啊,但今日她说出的药材却闻所未闻,王爷您觉得这世上当真有枇杷二花这两种东西吗?”
楚云铮看了从江家带出来的两张宣纸,眼里闪过一抹晦涩不明的光。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江慕乔若不是真的见过这两种东西,甚至十分熟悉,又怎么会连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这两种东西,他怎么在大齐闻所未闻?江慕乔到底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些东西?
看着沉思中的王爷,平安在一旁小声提议,“王爷,江二姑娘自从落水之后多有古怪,您看咱们要不要查一查?”
楚云铮的脑海中没来由的浮现那张娇俏的小脸,生气时候的,愤怒时候的,还有,害羞时候的……
传闻中,江二姑娘飞扬跋扈,为了一个九品修撰寻死觅活。可他见到的,却是一个嘴硬心软,某些时候很聪明,某些时候却天真到有些傻气的姑娘。
嘴角不由弯了弯,楚云铮靠在马车壁上摇头,“不用了。”
几次接触,他已经约莫知道江慕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更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和她相处。上挑的凤眸闪过志在必得的光,楚云铮淡淡道,“查来的有什么意思,我等着她亲口向我坦白的那一天。”
平安越发敬佩的看着自家主子,还是王爷技高一筹啊!
而此时,平白打了一个大喷嚏的江慕乔在爹的随侍阿贵的引领下,匆匆的往自己院子里走。对于大齐药材的现状,她已经有了一些启发,具体的还得回去再想想。
只是路才刚刚走了小半,却跟一个迎面跑来的小丫鬟撞到了一起。
阿贵见状怒道,“哪个院子里的丫鬟?竟敢如此冒失!”
江慕乔定睛一看,这丫鬟好生眼熟啊!
那丫鬟也瞧见了她,“扑通”一声跪在路面上,“姑娘,小满她上吊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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