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礼在旁边看得直摇头。
他压低声音，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嘀咕：
“啧，这殷勤献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啧啧，某人这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了。”
赵清雨倒是没多想，她朝齐建明摆摆手，带着几分调侃。
“行啦齐建明，别把我们当小孩儿哄，快去忙你的吧，我们这儿还有正事要谈呢。”
齐建明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陆世勋和顾言礼，特别是陆世勋那不善的目光，让他心头一凛，笑容也僵了僵。
他有些不放心地又看了陆世勋一眼，然后转向林楚湘，郑重叮嘱：
“楚湘，点心一定要趁热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齐建明一走，赵清雨便毫不客气地拆开了糕点盒。
“哟，还是稻香村的桃酥，闻着就香！来，楚湘，尝尝。”
说着，就捏起一块递过去。
林楚湘接过，道了声谢，又拿起两块，分别递给顾言礼和陆世勋。
“你们也吃点，别客气。”
顾言礼乐呵呵地接了：
“谢啦楚湘，我就不客气了。”
陆世勋却只是瞥了一眼那黄澄澄的桃酥，声音没什么温度，带着一丝疏离：
“我不爱吃甜食。”
顾言礼刚咬一口桃酥，闻言差点呛到，含糊不清地拆台：
“不对啊，陆世勋，我记得你家常备着桃酥，你明明……”
话没说完，就被陆世勋一记眼刀冻住。
那眼神，冰冷刺骨，吓死个人。
顾言礼脖子一缩，求生欲瞬间爆棚，连忙改口，声音都大了几分：
“咳，我记错了，记错了！那是明蓝，对，陆明蓝爱吃！她最爱吃这个了！”
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暗道好险，某人的眼神能杀人。
桃酥没送出去，林楚湘也不勉强，自己拈起一块，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酥皮簌簌落下，她不经意间，嘴角沾了点细碎的渣儿。
她轻轻一舔，将那点甜香卷入口中。
这个细微的动作，赵清雨和顾言礼都没留意。
陆世勋的目光却焦着在她唇边，眸色倏地转深，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一块桃酥，真有那么好吃？
林楚湘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放下吃到一半的桃酥，有些疑惑。
“陆队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陆世勋面色依旧冷淡，声音平平地问：
“你朋友很多？”
林楚湘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嗯，还行吧。搞科研嘛，接触的大学生和研究员多一些，自然就认识不少。”
陆世勋又问，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几分，带着一丝压迫感：
“那你们搞科研的男同志跟女同志，也能做朋友？”
林楚湘下意识地点头：
“当然可以啊，鸽命友情不分男女。”
他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她手边的糕点盒上，那盒子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那个齐建明，也是你朋友？”
“是啊，”林楚湘随口应道，没多想，“建明同志人挺好的，业务能力也强，之前在项目上帮了我不少忙，是个热心肠。”
她话音刚落。
陆世勋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他一言不发，周身寒气四溢。
接着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出去。
屋里的人都愣住了。
林楚湘举着吃到一半的桃酥，满脸错愕：
“他……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赵清雨嘴里还嚼着桃酥，闻言也眨了眨眼，求助似的看向顾言礼，一脸“你兄弟发什么疯”的表情。
顾言礼额角渗出尴尬的汗水，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心里叫苦不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