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根李光棍的女频言情小说《最后地风水师李根李光棍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贝贝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马桂英和王摘星一左一右坐在她两侧,三人形成一个三角。不放心的马桂荣对林诺再次叮嘱:“记住,待会无论发生什么,千万别离开蜡烛圈,他吹灭一根,我们就点一根,拖到鸡叫三遍就安全了。”话音刚落,屋外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吹得门窗砰砰作响。供桌上的烛火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温度骤降,林诺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来了。”王摘星轻声道。“啪!”最外围的一根蜡烛毫无预兆地熄灭了,像是被无形的手指掐灭了火苗。马桂英立刻掏出打灰机重新点燃。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熄灭的速度越来越快。马桂英和王摘星手忙脚乱地补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大口喘着粗气。而林诺双手死死攥着铜镜,指节都发白了。霎时,铜镜里闪过一道蓝影,林诺倒吸一口冷气,嘴里结结巴...
《最后地风水师李根李光棍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马桂英和王摘星一左一右坐在她两侧,三人形成一个三角。
不放心的马桂荣对林诺再次叮嘱:
“记住,待会无论发生什么,千万别离开蜡烛圈,他吹灭一根,我们就点一根,拖到鸡叫三遍就安全了。”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吹得门窗砰砰作响。供桌上的烛火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温度骤降,林诺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
“来了。”王摘星轻声道。
“啪!”最外围的一根蜡烛毫无预兆地熄灭了,像是被无形的手指掐灭了火苗。马桂英立刻掏出打灰机重新点燃。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熄灭的速度越来越快。
马桂英和王摘星手忙脚乱地补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大口喘着粗气。
而林诺双手死死攥着铜镜,指节都发白了。
霎时,铜镜里闪过一道蓝影,林诺倒吸一口冷气,嘴里结结巴巴的说:
“在...在...这...”
镜中映出一个穿蓝色工装服的蓝衣男鬼,就站在她身后!他额头有个血窟窿,脸色青灰,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腿软的林诺时尚吃奶得劲才蹦出一句:
“他...他在镜子里!”
马桂英瞥了一眼铜镜,脸色大变:
“别跟他对视!闭眼!”
但已经晚了。林诺感到一双冰冷的手从后面掐住了她的脖子,耳边响起沙哑的声音:
“找...到...你...了...”
屋内所有蜡烛同时剧烈摇晃,一瞬间熄灭了二十多根。
马桂荣咒骂一声,抓起一把香灰撒向空中,香灰借助烛光雾蒙蒙的照亮整个屋子,暂时逼退了那股阴冷。
“太快了!”
马桂英气喘吁吁地重新点燃蜡烛。
“这样未必能撑到天亮!”
这时王摘星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饮料瓶,咬牙道:
“只能用这个了。”
马桂英惊讶道:
“你还知道用童子尿?”
王摘星耳朵发红,拧开瓶盖:
“我出门之前攒的,不多,凑合用吧。”
就在这时,一阵刺骨的阴风席卷而来,半数蜡烛同时熄灭。
林诺感到一阵剧痛从头顶传来,仿佛有人正在抽取她的灵魂。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看到蓝衣蓝衣男鬼就站在蜡烛圈外,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
王摘星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饮料瓶里的液体泼向蓝衣蓝衣男鬼:
“童子尿喝不喝?张嘴!”
尿液在空中划出一道赤黄色的弧线,落在蓝衣男鬼身上时竟发出“滋啦“声,像是冷水溅到热油上。
蓝衣男鬼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身体冒出缕缕青烟。
马桂英大喊。
“就是现在!”
师徒二人飞快地重新点燃所有蜡烛。林诺头顶的疼痛减轻了些,但依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的意识。
铜镜“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蓝衣蓝衣男鬼的影像变得扭曲破碎。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如同噩梦。每当童子尿的效果减弱,蓝衣蓝衣男鬼就会再次逼近,吹灭更多蜡烛。
王摘星和马桂英轮流抵挡那个鬼东西,期间马桂荣还从背包里掏出一瓶光泉水递给王摘星:
“全靠你了,喝吧,多尿点。”
王摘星条件反射的接过矿泉水怔愣了一下:
“我的妈呀,你可真是我亲妈,还尿?让我怎么尿?”
随着师徒二人的对抗,但明显越来越吃力。
林诺的意识时断时续,有几次差点昏过去,都被马桂英掐人中唤醒。
当时钟指向四点时,蜡烛只剩下不到三十根,林诺的呼吸越来越弱,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白色。
马桂荣眼疾手快,迅速塞进林诺嘴里一颗药丸子:
“撑住!太阳快出来了!”
蓝衣蓝衣男鬼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攻击变得更加疯狂。
他不再一根根吹蜡烛,而是直接扑向蜡烛阵,试图突破红线。
铜钱剧烈震动,发出如同刮锅底的刺耳的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王摘星捞出老自家二对着蓝衣蓝衣男鬼:
“你爷爷我,今天呲不死你,我死!”
被呲一身如同强酸一样的童子尿,蓝衣男鬼本就无法直视的脸上,身上,就跟个沼泽怪一样,愤怒的刚要和王摘星拼命时,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鸡鸣。
蓝衣男鬼动作一滞。
第二声鸡鸣响起时,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眼神却是执拗与愤恨。
马桂英趁机抓起一把香灰撒过去,蓝衣男鬼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嚎叫,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第三声鸡鸣响起时,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屋内剩余的蜡烛同时恢复了正常的火光,不再阴森飘忽。
林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来。
王摘星探了探她的鼻息,长舒一口气对马桂荣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没事,还活着,钱还能要。”
马桂英抹了把脸上的汗,看着满地狼藉走到王摘星身侧夸奖道:
“你小子,行啊,这次真险,多亏你的童子尿。”
王摘星尴尬挠头,试图用咳嗽咳嗽掩盖尴尬:
“呃....师父,咱能不提这事吗?”
林诺虚弱地睁开眼睛,发现双肩那种沉重的感觉消失了。
阳光照在身上,久违的暖意让她几乎落泪:
“他...走了吗?”
马桂英扶她坐起来:
“嗯,走了,但你得记住,见死不救的债,迟早要还。这次我们救了你,下次就不一定了,成年人,要对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
林诺低下头,眼泪滴在碎裂的铜镜。
王摘星提醒道:
“咳咳!林诺,你开服装店不需要用发票吧?。”
还沉浸在伤心中的林诺,眼含热泪,一头雾水:
“不用,我是个体,没特殊情况一般不会用。”
王摘星的含蓄林诺是一点没听出来,但马桂荣是谁?当即就说要去方便一下,跑到厕所里躲着,也算是默许了王摘星的做法。
王摘星强忍着想说实话的冲动,继续道:
“昂!其实接你这个活,挺危险的,搞不好就丢条命,哎...人活着为了生存,也挺不容易的哈?”
此时王摘星心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傻子也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林诺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很危险!”
钱的事,林诺是只字不提,气的王摘星简直快要抓狂了,灵机一动,于是便对林诺道:
“呃..那个..看你小姑娘一个人住,挺危险的,我这里有个护身符,是我师父常年在仙堂供奉的,能驱邪避凶,保平安,相识一场是缘分,也不能让你担人情,给你打个八折,驱鬼这事就不收你费用了,护身符,三千八百八十八,扫码还是现金?。”
“噗嗤”一道笑声,此时的林诺眼角还挂着泪痕,但阳光撒在她那捂嘴偷笑脸庞时,有那么一点“林妹妹”在世,让未经人事的王摘星有那么一瞬间恍惚。
林诺微笑的说:
“加你好友吧,转给你。”
王摘星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机,并且和林诺加了好友,一切结束,送走师徒两人的林诺,看着镜中映出她憔悴的脸,和肩上两道淡淡的青色手印,正在阳光下缓缓消散。
杨军骑在李轩小小的身躯上,破碎的咒骂声,癫狂的使人恐惧,水花溅在扭曲脸上,让人生寒,这分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杀人魔。
浑浊的河水让李轩最后喊了一声:“妈妈”。喉头的痉挛和肺部带来的窒息感,渐渐的,小小人儿不再挣扎,肉乎乎的小手,顺着杀人魔的手臂如丝带一样无力般滑落在水中。
杨军盯着水面倒影里重叠的两张脸,那张逐渐青紫的小脸,正变换成他记忆里李建的模样。他笑了......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大概就是杨军这样吧,有的人天性恶大于善,而这个“恶”在遇到某些人某些事就会被燃起。
穿上衣服的陈晓燕,看了一眼李建头上的血还在流,咬着薄唇停顿两秒,头也不回转身就去找李轩和杨军。
风吹过芦苇丛沙沙作响,三十米外,那个男人正把她儿子头往浑水里按,她甚至能看清杨军小臂上跳动的青色血管,就像第一次被他掐住颈部时的兴奋。
悲伤与兴奋交织般撕扯,刺激着肾上腺素,两种极端情绪的碰撞,让陈晓燕扭曲着道德底线,疯狂的迷恋上杨军,丧失理智的她,嘴里嘟囔着:“乖孩子,别扑腾,一会就好了。”
芦苇丛里,她痴望着施暴者背部蒸腾的汗气,竟比儿子泛青的小手更让她战栗,当儿子最后一声“妈妈”消失,陈晓燕杏眸微弯,右手滑过眼尾,抹除了仅剩的人性“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癫狂过后的杨军想起李建的尸体还在芦苇丛,便起身返回,看到李建满脸是血的样子,轻嗤,掩饰不住的嫉妒和积攒已久的得意。
“从小你就看不起我,现在你和你儿子的命都在我手里。”
说完,杨军用鞋尖踹了一脚李建,又探了探鼻息,发现李建貌似还有气息,环顾四周,陈晓燕也没了踪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拖着李建就往距离他最近的河边挪去!
到了河边,杨军费力的把李建拖到较为深的河床处,自己游回岸边,接触到冰冷的河水李建悠悠转醒。
刚醒就被河水倒呛,本就受伤虚弱,不论怎么挣扎就是抓不到助力点,短短几十秒,肺部已经灌满河水,窒息感袭来,李建再无力气挣扎,像断了线的风筝,顺着水流渐渐沉入河底!
而杨军,一直在岸边享受般的看着李建被河水吞没,嘴里喃喃道“那年你在她面前,笑我鞋子破了个洞,叫我破鞋精,呵呵,后来你拥她入怀。”
最后李建变成了水鬼,在同一条河的下游找到了儿子李轩,得知儿子是杨军害死的,李建暗暗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报仇,哪怕是魂飞魄散,至于陈晓燕这种女人,李建绝不会让她善终。
“以上就是李建当水鬼之前的经过,虽然他的经历凄惨无比,可终究不应该是害死李根的理由。”马桂荣叹息。
“呸,真他妈的不是人,六岁的孩子都能下的去手,畜生,还有那个陈晓燕,不配当母亲,要是我媳妇敢偷汉子,我打断她的腿。”
我爸还握着拳头挥舞了下,忘记后背有伤,疼的龇牙咧嘴。
我妈二话没说,揪着我爸耳朵就扭
“哎哟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暗示我呢?”
“哎哟,轻点!错了错了错了...”
原本龇牙咧嘴的我爸像个上课时被老师抓包的初中生。
“马半仙,接下来怎么办”?爷爷用手指着李建父子说,总不能留它们两个在我家吃早饭吧”?!
“咳咳,小水鬼呢,鸡叫之前我就会领走,先把这可怜的孩子度化,大的呢,他答应我,不会再来你家找麻烦了。”
马桂荣面色略显尴尬清了下嗓子。
“马姨!您看,不是我不信您,俗话说“鬼话连篇”这鬼说的话,值得信吗?”我妈始终是不放心,问向马桂荣。
“我知道你们可能会担心,放心吧!如果他不信守承诺,必定会遭天雷破魂的”。马桂荣给了我妈一个安心的眼神。
马桂荣捡起镇堂剑对着李建父子。
“你若无事,有机会可以到镇子上找我,度化你儿子比较麻烦,可能需要些日子,切记!莫要再造因果,会对孩子将来轮回造成影响,你现在是半人半鬼,身体已经腐烂,今晚闹这么大动静,村里人明天肯定会问,万一有人要通知民警来,王家一家子没法交代,你回去把李根尸体脱离吧。”
李建点头答应,感激的看着马桂荣,依依不舍的看着小鬼,千言万语最终化作叹息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鬼刚想上前跟着爸爸的脚步,马桂荣急忙呵斥。
“站住”你爸怨气太重,若你想帮助爸爸,就老老实实在我这里待着,别给你爸添负担,尘世间的恩怨你个小屁孩也帮不了,老实的跟我回家争取早日投胎”。
小鬼眸光闪着银珠,本就没什么肉的小手对着爸爸的方向挥挥手,看的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我爸突然捂着嘴,嗷嗷大哭。
“呜~~哇!媳妇,咱俩好好过,争取活到死,我不想咱儿子也像小鬼这样可怜”。
我妈被我爸的犯二行为搞的已经忍无可忍,懒着多说一个字,上去给我爸屁股就是两脚。
“马半仙,让您见笑了,我家这两个孩子不懂规矩,您别见怪哈”。
“不碍事,年轻人嘛,有活力是正确的,能给家里添生气,相识一场,我看您老面相是个有福之人,唉对了,怎么一直没瞧见王老太太”?
“哎哟,瞧我这老糊涂,忘记跟您说了,事发突然,我那老婆子体格不好,小敏生孩子这几天老婆子犯病了,昨昨天我去请你的后,怕有些事她这身子板承受不了,就让他去我大舅哥家了”。
“嗯~这样最好不过了,像您老这年龄还能这样疼爱妻子,让人羡慕,对了王老爷子,之前咱可是说好了,您孙子刚出生不久,还未满周岁,就不用来找我认亲妈了,等孩子过完周岁生辰,我自然会来,希望您履行承诺”。
“放心吧,这十里八村都知道我王德发说话算话,这孩子能认您,是他的福分,以后您也没事常来俺家坐坐。”爷爷拍着胸脯保证。
老爷子这辈子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马桂荣能认我为亲儿子,在爷爷眼里本来就是有钱买不来的好事,就算有钱,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上,在加上昨天,马桂荣她帮我家解决了件大事,手脚利落的抓了两只漂亮的大公鸡。
“马半仙,昨天为了我家的事让您受伤了,这两只鸡您拿回去补补,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都是我老伴自己养的,吃的都是玉米面和麦麸,真正绿色无污染。”
本想拒绝的,可看着爷爷憨厚朴实的笑容,马桂荣再无拒绝之意。
我爸妈全程看着我爷爷和马桂荣交谈,像狗腿子般附和着:“是是是,对对,嗯嗯。”
提着两只鸡的马桂荣,临走的时候经过我妈的时,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便领着小水鬼匆匆往镇里的方向走去。
远处天空~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终于掀起黑暗的夜幕,清晨的风拂过树梢,树上响起蝉鸣,仿佛昨夜的惊魂,从来没有过似的,待马桂荣走后,爷爷有条不紊的安排家里大小一切。
“有为,你带着小敏,进屋休息,之后咱俩去一趟卫生所,把你后背的伤处理一下,对了小敏,咱家这孩子一晚没吃东西,你看看奶水够不够,要是不够,咱去镇上找个催乳师,经历这么大的事又受了惊吓,总之别有压力,如果没有奶水咱们就喂奶粉。”
爷爷的善解人意让我妈心里暖烘烘的,答应一声就准备回屋休息,突然想起自己的婆婆还在别人家,对我爸叮嘱。
“有为,别忘了给我喜梅姐接回来。”
“哈哈,好的,这一晚我妈估计急坏了,我这就给李刚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我和爸先去处理伤,然后给我妈接回来,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爸处理完伤口后马不停蹄的去接奶奶,奶奶回到家,迫切的进屋看了一眼我,感觉好像不能冷落我妈似的,对着我妈很官方的寒暄几句,又满眼宠溺的看着我~。
“大孙子快长大,奶奶的退休金都留着给我大孙子花、咱们买玩具、零食、三轮小车,反正以后啊,你就负责开心,奶奶负责消费。”
“等着小家伙长大,给他找个好学校,让他去城里上学,可别像他爸那样,没读几年书,就是没个正经样子,也不知道随谁了!”
爷爷笑着打趣着,可奶奶不乐意的眯着眼睛不屑。
“随谁?还用问吗?“兔子尾巴短~随根”真是“上不去天,埋怨裤衩子兜风”。
我妈在旁边看的是津津有味,现场吃瓜让我妈心情愉悦,有句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家好事成双,两个宝。
话音未落,“咚咚咚”
破旧的铁门声,把我家氛围打破,我妈急忙走到门边。
“哟,张嫂,你咋有时间过来了?快进屋。”
张嫂名叫张翠兰,男人在外工地打工,也是跟公婆住在一起,他家距离我家不远,家里有个女儿,名叫孙倩倩,听说是在沈城工作,张翠兰这人呢,跟我妈性格差不多,急性子,是个大嘴巴,但心眼不坏,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她都去帮忙,不过谁叫要是有个啥事,只要她知道了,村里人基本上也就都知道了。
“哎哟,大妹子,你这刚生完孩子,还没出月子,可别让风吹,容易做病,瞅你这虎出。”
说完,就赶忙拉着我妈进屋。
进屋后,张翠兰见爷爷奶奶在。
“王叔李婶儿我来看看小敏,顺道过来问问,昨晚你家昨晚干啥了?又是摔锅又是砸东西的,还哭哭啼啼的,咋了?谁欺负小敏了?”
我奶奶刚想解释,我妈抢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嫂子,昨晚我娘家来电话说,我四舅,在城里开车被人撞死了,尸体扔在河里,哎妈呀你不知道,我这四舅,从小对我,可好了,我听到以后哭的太伤心,想回去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结果,走到厨房没开灯,把家的橱柜撞倒了,“稀里哗啦”锅碗瓢盆碎一地,大半夜的给你吓着了吧?”
妈妈脑子转的飞快,把压根不来往的娘家人,一顿胡编乱造,把张翠兰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而我奶奶则在张翠兰身后偷偷对我妈竖起大拇指,爷爷没什么反应,因为他要维持老公公的形象,对我妈的所作所为是默认的。
张翠兰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惊一乍的说起之后的事情:
“啊对了,今天上午民警来咱们村调查李根的事,说是早上五点左右,东头的老林婆子在河边洗拖把,看到李根尸体飘在水面上都烂了,身上衣服都没了,老林婆子平时就不讲理就算了还缺德,这下好,报应了,吓的在家发烧呢。”
爷爷和我妈相互对望一样默契的什么也没说。
一提起老林婆子,我奶奶可兴奋了,曾经奶奶和老林婆子是闺蜜,她俩和爷爷都在村里的文艺团扭秧歌,后来为了爷爷成了情敌,而我爷爷喜欢活泼开朗的奶奶,老林婆子家人为了吃商品粮,把她嫁给我们村的许爷爷,没到40岁,就守了寡,自己抚养儿子长大,可能是孤儿寡母时间久了,性格也刁钻起来,像个刺猬一样,见谁刺谁,看到奶奶,那简直,就跟吃了炮仗似的,奶奶想的开,老林婆子越生气,她越往老林婆子眼前凑,主打一个“添堵”。
后来奶奶附和张翠兰道:“这老林婆子也是个苦命人,估计这么一吓,半条命没了。”
就这样奶奶和我妈拉着张翠兰说了一下午村里的陈年旧事,稀里糊涂的就把昨晚的事糊弄过去了。
秋去冬来,北风卷着雪花,冬至的饺子刚包好,又迎来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转眼间!桃枝也悄悄的发出嫩芽,虫鸣貌似在转达已入盛夏,金色的银杏叶催促着大雁南去!。
村西边的院子里,传来幼童奶呼呼的声音“爷~抱”。
两只胖手举在半空,王家院子里,王老爷子正在哄着孙子王摘星,一声声的称呼,让老爷子彻底迷失自我,抱着王摘星就是猛亲。
“哼~还真是一个姓哈?就会叫爷爷,叫声奶奶能累着你吗”?
看到爷孙俩的样子,奶奶满脸都是酸溜溜的样子。
“嘿嘿,妈,你怎么还跟孩子置气?这不挺好吗,孩子缠着我爸,你就去村头找你闺蜜团唠嗑呗,多自在呀。”
奶奶撇了一眼我爸“用你装好人,你有这时间跟我说这些,都不如教教我孙子怎么喊奶奶。”
“哎呀我地大孙子哟,咱家三个姓王的,干不过一个姓李的,你可得站好队,将来可别叛变咯。”
爷爷抱着我,边逗弄我边阴阳怪气。
“行了行了,别在这装蒜,过几天孙子生日,你和儿子提前去镇里一趟,去年马半仙给咱家解决水鬼的事,答应她了,让摘星满周岁认她当亲妈,看看需要咱家准备些什么?总要懂点规矩吧?还有,去找个饭店,我算了一下,两方家的亲戚加上邻居和儿子儿媳的朋友,乱七八糟加一起,一桌按十个人算,大概能有三十桌,顺便去订个周岁生日蛋糕”。
爷爷拍着脑门说:“瞧我这记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我这就和有为,去马半仙家。”
我爸恍然道:“对对对,差一点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还要找摄像师。”
对于认亲妈很多人可能不清楚其中的意思,在东北地区,认亲妈通常指“出马仙”或“保家仙的民间出马弟子,如果弟子是女性,就认亲妈,如果是男性,就认亲爸,这种习俗来自于萨满文化,是长辈对文化的信仰,而这种仪式通常是为了祈求保佑、化解灾祸等。既然是认亲仪式,就需要遵循一定的规矩和准备相应的物品。贡品如:香烛、酒、糕点、水果、馒头、鸡、鱼、猪头、五谷杂粮。仪式用品如:红布、红绳、红肚兜、红腰带、长命锁、纸钱、金元宝等。
“爸咱们去水果店买些水果,我当小辈空着手去,不太好。”
“行啊,你小子可算懂人事了,哎哟喂,这当爹了就是不一样哈~走,我兜里有钱,多买点”。爷爷赞许的笑着同我爸一起去往水果店。
到了水果店,爷爷和我爸挑选了四种当季水果便匆匆去往马桂荣家。
刚到马桂荣家门口,就看到马桂荣叼着半截烟卷,盘腿坐在炕上,腿前方有一鼎铜制小香炉,半睁着眼睛,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而她对面坐着一名男子,貌似是在给这名男子查事。
爷爷和爸爸看到马桂荣在忙,没敢打扰,默契的退了出去。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马桂荣同那名男子一起走了出来,叮嘱男子几句后转身回屋。
当马桂荣看到爷爷和爸爸,欣然微笑着。
“王老爷子今天有时间过来了?来,咱们进屋说,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到了屋内,出于礼貌爷爷主动跟马桂荣交谈。
“马半仙,咱们之前说好的,等我孙子满周岁就来认您当亲妈,您看,我们要准备什么,如果您要是太忙,抽不出来时间,我们就再等等。”
爷爷是个识时务的人,他担心马桂荣经过这一年时间对认亲妈这件不感兴趣了,再给对方留台阶。
马桂荣每天接触各行各业的人,岂会不知道爷爷的意思?
“哈哈老爷子您真是人精,不过您多虑了,我马桂荣做的决定,还没后悔过,我也是准备这一两天就去您家拜访一下,这不,您先来了。”
略显紧张的爷爷此时眉头舒展,马桂荣她是个有真本事的出马仙,爷爷也是有私心的,毕竟我出生的那天,天空异象,而且时辰也不好,爷爷是希望能得到马桂荣以及堂上众仙家的庇佑。
爷爷明白似的点点头微笑。
“人老了,脑子不灵光,您别见怪呀,有时候啊,我家老婆子也嫌我呢,不中用喽。”
三言两语爷爷就把心中的担心巧妙的化解。
马桂荣秉着看破不说破。
“那这样我就不跟您客套了,今天是农历七月初四再等几天初九是这个月唯一好日子,咱们就定初九这天吧,另外王摘星的出生是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大开,如果庆生抓周就要往后延一天。”
马桂荣认真的吩咐爷爷和我爸,并告诉了仪式需要准备的东西。
之后爷爷和我爸打听一下小水鬼李轩是否度化成。
马桂荣说起李轩,满眼心疼的讲起:
“这小鬼很懂事,我回来以后就给他送到仙堂下度化,起初念咒时,小鬼有些不适应,疼的浑身都在颤抖,直到结束,也不喊一句疼,有次路过你们村,就带它去河边见了李建,它告诉李建自己很坚强,很勇敢,像男子汉一样,让李建也快点解决事情轮回投胎,也许能投在一个妈妈的肚子里。”
当面对鬼差威严和不容侵犯的霸道带走爷爷时,让他第一次有挫败感,从小到大,爷爷的慈爱,奶奶的护短,妈妈的呵护,爸爸的依靠,还有马桂荣亲妈的保护。
让王摘星觉得这个世界就应该是安稳和平的,如今,王摘星重新看清了这世道的重量。
三岁那场高烧,让他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游魂、精怪、飘荡的执念。从前他只当这是负担,直到那夜,爷爷的魂魄离去,而自己只能攥紧拳头,无能为力。
冥冥中似乎是天意,情绪低落的他在街道上漫无目的闲逛,逛着逛着就到了马桂荣家,顿时醍醐灌顶。
刚进门的王摘星哑着嗓子对马桂荣说。
“亲妈,我想好了,我要学本事,能通鬼神的本事。”
马桂荣拿起烟袋锅子,在炕檐上磕了磕,烟灰簌簌落下,神情平和,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儿子,你可想好?领仙家班不是赌气,是要担因果的,不能半途而废。”
她盯着少年发红的眼眶。
“你要是真想走这条路,就得先学会‘敬、畏’二字怎么写,这条路很苦,也很惊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折在未知里,你可要想好了。”
王摘星盯着掌心的纹路眼神坚定的道:
“下回阴差再来,得让他们先跟我谈条件”
听到此话的马桂荣笑了:
“好儿子,亲妈会把所有的本领都传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论何时都要心存善念,也坚定自己的信念。否则....”
还没等马桂荣说完,王摘星扑通跪下。
马桂荣见到王摘星的眼眶还是红红的,想来,前阵子受到的打击,心里的伤还没愈合,一声叹息散在风里,却看到在他背上压了副无形担子....
之后的每日寅时,王摘星都在练请神诀《帮兵诀》练到嘴角起泡,其余时间都在加强体能的训练,想要出马,必须要有强健的体魄。
有时心浮气躁的王摘星,偶尔会去乱葬岗挑战野鬼,随后满身是伤的回到马桂荣家里时,马桂荣也会细心的为他上药。
直到某日夜里,突发奇想的王摘星偷走了马桂荣的镇魂鼓,在荒郊野外的一处破屋子里请神,一顿操作下,仙家磨窍时疼得他用头哐哐撞墙,神是真的请上身了,但还没来得及问事,就疼昏了过去,梦里,一位身穿旧式斜襟袄裙,手持龙头拐杖,白发盘髻的老奶奶,没来由的给王摘星一顿胖揍,直到天快亮,揉着因头部撞墙的王摘星,龇牙咧嘴的往村里走去,回到马桂荣家里时,平静的面容下,王摘星已经感觉到马桂荣的怒气了。
马桂荣的戒尺抽在他的手心:
“莽劲救不了人,也镇不住鬼,你到底懂不懂,这次是仙家给你个教训而已,如果你请的不是仙家,急于求成的后果只能让你万劫不复。”
第一次见马桂荣对自己这个样子的王摘星,此时低头不语,任凭马桂荣对他责罚,他心里明白亲妈是在担心他。
就这样春去秋来。
一年后,当王摘星第一次单独镇住乱葬岗的孤魂野鬼时,马桂荣跪在供桌前微微点头,对着仙堂拜道:
“弟子已经把毕生所学教与儿子王摘星,望日后出马时,仙家引路,赐与儿子平安”
次日清晨,马桂荣家的仙堂供桌前,聚集了十多个年龄在四十到六十左右的人,按马桂荣介绍的,其中两位是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出马仪式中的二帮,负责仪式中的“沟通者”和敲鼓唱神歌,另一位则是“三帮”在仪式开始后,他负责帮助王摘星记载所有从他口中报出的仙家名字、出自哪里、修行的年头和兵马弟子数量,而其他人,则是来见证的。
随着二帮的神歌响起,马桂荣走到王摘星身边,用红绳子缠在王摘星的手腕,镇魂鞭敲打着鼓发出急促且无规律的声音,仿佛像仙家“骑马下山”的奔腾感,王摘星头盖红布,嘴里念着“请仙决”咚—咚—咚..咚咚咚…:
“日落西山呐——黑了天!......”
镇魂鼓声敲响,通知四方仙家。鼓面炸开第一声闷雷,鼓槌翻飞如蝶,节奏由缓至急,持续的鼓声进入让王摘星进入了类似“通灵状态”。旁边的人听到鼓声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立,此时的王摘星脚下的纸灰打着旋儿升腾而起。鼓点密如骤雨时,王摘星突然一个趔趄,后腰反弓成不可思议的弧度。浑身抖动,跪在仙堂前的他前后摇摆,随即一声大喝:
“黑山圣母,我乃是长白山护法大仙,修行千载,携旗下兵马二百”
“蟒仙太爷常仙太奶,修行三百秋,携弟子六百”
“我乃长白山胡天龙,胡天霸,修行九百春,今日落马,携弟子八百登科来!”
二帮高升喊道:
“黑山圣母老仙家到,速速记分明!”
“蟒仙太爷常仙太奶老仙家到,速速记分明!”
“胡天龙胡天霸老仙家到,速速记分明!”.......
三帮将仙名按尊卑,兵马顺序,写在红布上,一块两米的红布,记着各路仙家和兵马,马桂荣看着仙谱很是震撼,因为她看到了东北马家谱里,只有一人请到过上方仙,在场知道此事的几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
待仪式快要结束时,马桂荣带着镇魂刀面对王摘星慎重的说道:
“一刀斩断马绊锁,仙门大开任你行!。”
“二刀斩断马绊绳,从此善行祭苍生!。”
“三刀斩断马绊凳,余生除魔通神皆因果!。”
马桂荣将祖传的镇魂鼓递给他,道:
“儿子,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马家出马弟子了,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或仙家诞辰日需大祀,需每日焚香诵念仙名,贡品,水果、糕点、牛、鱼、鸡。好了希望你一心向善,除魔斩恶,一生平安.......记住,能让阴差让步的从来不是蛮力是本事,而你要想替天行道,你得比鬼神更硬气”
二神核对记录的仙名,并誊写到堂单上,“仙堂谱系。”
如火的眼神,盯着老狼皮制作的鼓面,蹭过王摘星掌心。
远处传来乌鸦啼叫,王摘星摸到鼓沿下刻着的镇魂文——那是亲妈马桂荣连夜用金漆描过的。他忽然明白,这条路,早已有人为他燃起了长明灯。
第七天夜里,王摘星按照马桂荣的嘱咐,在堂屋正中央摆了一张小方桌,桌上点了两盏白蜡烛,三炷香插在米碗里,两瓶高粱酒,最好是小口径的酒坛子,另外在准备十七个煮熟的鸡蛋和这七日烧香剩下的香灰,马桂荣说过,回魂当晚,黑白无常两位肯定不会来,所以能跟着爷爷来的,只能是地府的小鬼差,而小鬼差往往不太容易讲情面,到时候想拖延时间,就要麻烦些,又让我准备一卷串着古代铜钱红线。
马桂荣叮嘱王摘星回魂夜的规矩和物品的用途:
“三炷香插在米碗里是倒头饭,意思是给逝者准备最后一餐,白蜡是照明回家的路,两瓶高粱酒是小鬼喜欢喝的,小口径是为了放煮好的鸡蛋,香灰是要从正门口一直撒到供桌的,为的是能看到小鬼差到底在哪,而串铜钱的红线是要缠在家里所有的门口处。切记,遇到任何事,不能喊,不能碰,不能阻拦”
王摘星坐在供桌旁边,死死盯着香炉。香烧到一半时,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了。
院子大门上的铜钱被夜风吹的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声。
没人碰,堂屋的门却自己开了。
“吱呀——”
马桂荣凝神道:
“来了...”
一阵风卷进来,烛火猛地一矮,差点熄灭,又顽强地重新燃起。王摘星浑身绷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
“爷爷就站在那里。”
他还是穿着下葬时那身藏蓝色的寿衣,脸色比生前白了些,却不像想象中那样阴森可怖,反而比生病时精神多了。他站在门槛外,没进来,只是静静地看着王摘星,眼睛里带着笑,又带着心疼:
“大孙子”
爷爷叫他,声音很轻,像隔着一层纱。
王摘星的喉咙发紧,想喊,又怕惊扰了这片刻的相见,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爷爷叹了口气,慢慢走进来。他的脚步很轻,像踩在棉花上,没有声音。他在桌前停下,低头看了看那碗插着香的米,又抬头看向王摘星。
“这几天,好好吃饭了吗?”
就这一句话,王摘星的眼泪差点砸下来。他用力吸了口气,摇头又点头:
“吃了......就是......没你做的好吃。”
爷爷笑了,伸手想摸他的头,可手却穿了过去,只留下一阵凉意。
“傻孩子,爷爷不在,你得学会照顾自己。”
王摘星死死攥着衣角,指甲掐进掌心,才忍住没哭出声。他想问爷爷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想问他冷不冷,想问他能不能不走......可他知道,这些话不能说。回魂夜的规矩,活人不能留鬼。
爷爷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摇头:
“别担心,爷爷挺好。就是......“他顿了顿,目光往屋里扫了一圈,你奶奶呢?”
“睡了。“王摘星低声道,亲妈说,老人阳气弱,不能见回魂,怕伤着。”
爷爷点点头,眼神黯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
“也好,省得她难受。”
就在此时,风吹的大门上铜钱晃动,响声让马桂荣凝重的道:
“摘星,别说话,假装什么都看不见,小鬼差来了。”
王摘星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本漫画书,而马桂荣反应也快,假装在陪王摘星看漫画,着实让身为鬼魂的爷爷想笑。
老爷子配合着二人,走向供桌,嗅着插在米里的三根香。
此时,两只不同大小的脚印飞速在地面撒的香灰上显现着小鬼差去往的方向。
两个小鬼差到了供桌前,看到有酒,乐呵的对着爷爷说道:
“屋主人还算不错,知道咱们喜欢吃酒,咦?还准备了鸡蛋。”
见到有酒和它们爱吃的鸡蛋时,顾不得多想,端起酒坛就咕咚咕咚的喝,样子跟“乌鸦喝水”的道理大相径庭。
酒足蛋饱的两只小鬼差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道:
“好酒呀,好久没吃的这么饱了,鬼差难当哦,现在的生人,都太不懂规矩了,得了,念在你家人大方,我先冥梦一刻钟,再启程,你可以在家里走走看看,看完后,这世间就莫要留恋了。”
语罢,小鬼差手指指向倒头饭上的香,香上的烟悬浮在半空静止不动。
爷爷见状,对两位小鬼差拱了拱手,便飘向屋外,马桂荣见状,暗中戳戳我肋骨,眼神似是在看爷爷出去的方向道:
“哎呀,摘星,亲妈有些饿了,你家厨房有吃的没?”
没什么心眼的王摘星,刚要说有,马桂荣咬着嘴角瞪了他一眼。
反应过来的王摘星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
马桂荣很无奈道:
“方便面有吗?我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你跟我去拿。”
到了屋外,王摘星看到爷爷站在仓库前微笑看着自己,王摘星记得马桂荣的话,嘴唇扇动如鱼儿般,虽无声却字字分明。
“爷爷......”
爷爷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过来。
“阴阳有别,靠太近对你不好。”
爷爷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
“爷爷时间不多,有几句话得跟你说。”
王摘星死死咬着嘴唇,点头。
“你长大了,不能总让爸妈操心。”
爷爷看着他,眼神温和却坚定:
“爷爷走后,家里就靠你了。”
王摘星喉咙发紧,眼泪砸在地上。这七天,他浑浑噩噩,爸妈却强撑着操持丧事,奶奶的眼睛都快哭瞎了,爸的背也弯得更厉害。他忽然觉得自己太不懂事。
爷爷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难受,可人这一辈子,谁都得走这一步。爷爷活了一辈子,没留下什么大富大贵,就盼着你能好好的。”
王摘星用力点头,眼泪糊了满脸。
“还有......”
爷爷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严肃:
“咱家老屋的房梁下,爷爷藏了个木匣子,里头有点东西,是留给你的。”
王摘星一愣。
“等你二十六岁了再打开。记住,不到时间千万别打开”
王摘星刚要问,爷爷的身影却忽然晃了一下,像烛火被风吹动,变得模糊起来。
香快烧到底了,烛火也开始摇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吹着。
爷爷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夜色沉沉,远处似乎有雾气漫过来。
“亡魂王德发,时辰已到,随我上路。”
小鬼差的声音响起,让王摘星心口刺痛,因为这一别,就是永别...
“摘星,爷爷该走了。”
王摘星猛地站起来,胸口像被石头压着,喘不上气:
“爷爷!”
爷爷抬手,做了个“别过来”的手势,眼神却温柔得让人心碎:
“记住,以后要好好活,别总惦记着爷爷。你长大了,得学会扛起这个家。”
最后一截香灰落下,烛火“噗“地熄灭了一盏。
凌晨的风,刮的脸生疼,冷的心颤痛。
爷爷的身影开始变淡,像被风吹散的烟。
“爷爷!”
王摘星再也忍不住,往前冲了一步,可手伸出去,只抓到一把冰凉的空气。
爷爷最后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像是笑,又像是叹息,彻底消散在黑暗里。
“堂屋里静得可怕。”
王摘星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眼泪终于砸下来。可这一次,他没像以前那样嚎啕大哭,而是死死咬着牙,抬手狠狠擦掉眼泪。
他知道,“爷爷真的走了。”
而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往前走。
“这世间有太多不如意,被判、暴力、血腥、算计、尔虞吾诈。但相反,新生儿出生、生死相随的爱情、刻骨的父母之爱、手足情深,不离不弃友情。人性的善恶到头,也必然是死,如果死不了?不太可能。聪明人说要看透生死,我觉得没那个必要。肚子饿了就吃饭,命数尽了就别硬撑,哪来那么多道理?不堪的人在贪生,人怕死是常情。只是千万不要怕得太过,反而耽误了活着的意义。横竖都是一副臭皮囊,管它是土葬也好,火化也罢,最终还是化成一缕青烟。死是苦是乐,谁也不知,生是甜或咸,唯独死的那一刻才会参悟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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