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嘉树谢佩芸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76: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林嘉树谢佩芸 番外》,由网络作家“菜会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年是1976年,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好的是,艰难的十年已经过去,大家不用过得那么束手束脚了。而且明年高考能够恢复,对于年轻人来说,又多了一条出路。前世,林家遭受巨变,他消沉了好久,所以根本没赶上77年的高考。直到两年后,他怀抱着对谢顾二人的怨恨,重新振作起来,一边劳作一边复习,发奋考上了本省的医科学院。如今他重生了,高考肯定是要再次参加的,在接下来的大环境下,学历才是最好的敲门砖。而林家虽然现在一家子齐齐整整的,但日子过得也太苦了。根据记载,1978年,南方率先开始试验了包产到户。而北方反应更慢,他没记错的话,他们这边直到81年才开始改革,到85年才逐步改革完成。也就是说如果想要靠种地来吃饱饭的话,他们最起码还得等上五六年。林嘉树...
《重生76: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林嘉树谢佩芸 番外》精彩片段
今年是1976年,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
好的是,艰难的十年已经过去,大家不用过得那么束手束脚了。
而且明年高考能够恢复,对于年轻人来说,又多了一条出路。
前世,林家遭受巨变,他消沉了好久,所以根本没赶上77年的高考。
直到两年后,他怀抱着对谢顾二人的怨恨,重新振作起来,一边劳作一边复习,发奋考上了本省的医科学院。
如今他重生了,高考肯定是要再次参加的,在接下来的大环境下,学历才是最好的敲门砖。
而林家虽然现在一家子齐齐整整的,但日子过得也太苦了。
根据记载,1978年,南方率先开始试验了包产到户。
而北方反应更慢,他没记错的话,他们这边直到81年才开始改革,到85年才逐步改革完成。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靠种地来吃饱饭的话,他们最起码还得等上五六年。
林嘉树等不起,也不愿意等。
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北大荒最值钱的就是这片肥沃的黑土地,不仅成就了国内的大粮仓,同时还蕴养出了非常丰富的自然资源。
后世的人说起东北特产,就绕不开“东北三宝”,分别是貂皮、人参和乌拉草。
当然这是比较传统的三宝,后来新三宝则是换成了人参、鹿茸和雪蛤。
想要靠种地行不通,林嘉树就把目光放到了这片山林中。
靠山,当然要吃山了。
现在才十月中旬,没到最冷的时候,积雪还不是很厚。
所以,他还是有机会能够在年前,想办法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让大家一块过个好年。
火炕烧得暖乎乎的,隔绝了外边的寒风。
伴随着一家人的呼吸声,有了初步计划的林嘉树也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等到第二天醒来,炕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看着从小窗透进来的亮光,林嘉树坐在炕头上一时还有些恍惚。
他已经忘了有多少年,自己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大树,傻愣在这干嘛呢,还不快点起来,上班要迟到了!”
林母隔着一道布帘,在厨房叫了进来。
“就起了。”
林嘉树伸了个懒腰,精神百倍的下了炕。
早饭是一个巴掌大的粗苞米面捏成的窝窝头,外加昨晚剩下的高粱稀粥就小咸菜。
窝窝头有些拉嗓子,林嘉树得就着高粱稀粥才能咽下去。
这更加坚定了他想要挣钱的心。
不管怎么样,最起码得吃上白面才行吧?
昨晚飘了一晚的小雪,地上的积雪又厚了几公分。
垫了乌拉草的兽皮靴子,踩在上边嘎吱作响。
卫生站位于他们屯的东边,负责周边三四个村子的日常基础诊疗。
从家里走到卫生站,得花二十多分钟。
林嘉树一边哈着气,一边想要是能有辆自行车就好了。
突然,前边响起了一道声音,“谢知青,你家那口子来找你了。”
林嘉树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知青办的门口。
刚刚说话的那女生是一位圆脸女知青,名叫李二妮。
她端着洗脸盆正好从屋里出来,看见了林嘉树,就往里吆喝了一声。
屋里的谢佩芸听见后,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你可别胡说八道,我跟他还没扯证呢,他可不是我家那口子。”
昨天谢佩芸气呼呼的回来知青办,而不是搬去林家,大家猜测两人可能起了什么矛盾。
所以这会林嘉树过来,李二妮就以为他是像以前那样,跑来和谢佩芸赔礼道歉的。
她披着棉衣小跑出来,小声八卦道,“谢知青这次气惨了,林卫生员你打算怎么赔罪呀?”
说着话,她眼睛还不忘往林嘉树的手上看去。
要知道每回林嘉树来找谢佩芸,手里都得带点吃的东西。
特别是来道歉的时候,糖块或者糕点之类的就少不了。
而谢佩芸为了炫耀自己的魅力,享受她们的追捧,所以每次都会分一点出来让她们沾沾光。
谢二妮就等着解解馋呢,结果低头一看,林嘉树居然两手空空的。
她有些惊讶,“你......不是来找谢知青道歉的?”
林嘉树点头,“我上班路过而已。”
说完后他抬脚就走人了。
屋里边,谢佩芸一直竖着耳朵听外边动静呢。
昨天她气呼呼的回来,把来看热闹的人都轰出去,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好好拿乔。
让林嘉树跪下来求她,并且再加一百块彩礼,她才会原谅他。
结果昨天她在知青办等到天黑,林嘉树都不见身影。
谢佩芸有些嘀咕,但并不认为林嘉树真的变心了。
这不,一大早人还不是照样屁颠屁颠来找她?
而自认稳坐钓鱼台的谢佩芸才刚拿起了范,结果没想到林嘉树居然就这么走了。
走了?
谢佩芸气得摔帘子出来,对着林嘉树的背影高声喊道:“林嘉树,你今天要是敢走的话,这辈子都不用再来找我了!”
这话一出,果然林嘉树就停了下来,转身往回走。
见状,谢佩芸心里得意劲一下就起来了,心想:就你这土老帽,还敢跟姑奶奶我斗呢!
“哼,我告诉你,林嘉树,你别真的以为我挑中了你,你就可以骑到我头上来。”
“天下男人多的是,只要我招呼一声,有的是人能代替你,你最好给我......”
林嘉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那你就去找别人呗。”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谢佩芸噎得一双眼睛突了起来,就跟乌眼鸡似的。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扬了起来,又尖又细。
林嘉树没忍住揉了下耳朵,提醒她道:“另外,婚事作废,把我们家给你的彩礼,都退回来吧。”
谢佩芸又气又急,“林嘉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掂量自己说的话!”
她都还没嫌弃他呢,他居然还干回过头来嫌弃她?
至于彩礼什么的,她更不可能退了!
她早就把那一百斤粮食,还有一百块钱都拿去给顾云生了,兜里就剩下五十块钱了。
“不用掂量了。”
林嘉树一副敬谢不敏的口吻,“谢知青这么重,我可担待不起。”
他懒得再跟这人扯皮,“最迟三天时间,你自己把东西分文不少的送回林家。”
“不然的话......”
林嘉树目光往谢佩芸肚子位置一刮,“你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谢佩芸脸一白,手下意识护住肚子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林嘉树居然知道了,她要完了!
一时间,她也顾不上林嘉树了,就想马上去找顾云生。
而林嘉树也才懒得理这对渣男贱女会怎么想,反正欠了他的,他都会一一拿回来。
现在还只是开始呢......
有了计划,林嘉树背上背篓,扛上了枪,就往那片洼地走。
途中走累了,他也不嫌冷,掏出林母以为他去上班塞给他的窝窝头,三两口吃掉,又拿出水袋,灌了好几口早已经冷掉的水。
这具身体平日里锻炼得少,整天在卫生站打转,体力活干得少。
而背着这几十斤的东西,走在这山路上还是有点吃力的。
林嘉树放下水壶,歇了两口气,正要盖上盖子,突然耳边依稀听到了一些水声。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水壶里传出来的,所以没在意。
结果水壶都揣好了,越往里走那声音还越清晰。
林嘉树有些疑惑,“这附近没有小河或者溪流啊,怎么会有水声的?”
他一时好奇心起,又见还有时间,所以就循着那水声找了过去。
走了大概三四分钟,拨开灌木丛,露出了一片平地。
林嘉树有些惊诧地看着那大概不到一米宽的小河。
“这里什么时候有河的?”
他前世在这片山转悠这么久,要是有支流的话,不可能没发现的呀。
林嘉树观察了一下周围,终于发现了有点眼熟的一片滩涂,随即才恍然大悟。
他没记错的话,有听村里的人提起过一嘴,明年早春的时候,山上发生过一次雪崩。
动静传来村里,还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山里的河流改道了。
所以等到他两年后再来,这片地方早已干涸,没有了小河。
林嘉树看着不远处那片连绵的雪山,有些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只需要轻轻动一下,就能移山换海。
不过对于他这个小小蝼蚁来说,他没工夫寻思这么多。
所以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后,他就没了兴趣,转身就想走人,继续他的赚钱大计。
结果脚还没动呢,耳边里突然就传来了有活物踩到树枝的声音。
林嘉树心一跳,赶紧迅速地趴在灌木丛里,借着枯草丛遮掩住了自己的身形。
他心里祈祷,自己今天只有一个人,可不要出现什么大型动物才好。
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嘉树屏住了呼吸,手轻轻拨开枯草,露出一条缝隙,悄摸摸往外看去。
一只四肢纤细的动物映入眼帘。
“嘶,居然是傻狍子?”
林嘉树没忍住脱口而出。
他心陡然一松,这玩意儿安全得很。
那傻狍子听见了动静,一下停在原地,支棱着脑袋,听了几秒钟,然后就毫无警觉性地,又屁颠屁颠地跑到小溪流去喝水了。
只能说,在中国,只有取错的名,没有取错的外号。
傻狍子不愧是傻狍子。
这只傻狍子一看体型就已经成年了,大概有七十公分高,估摸体重得有四五十斤重。
这重量,再加上背篓里的野兔,八九十斤的重量,那可真够呛的。
“看来今天这肩膀得受累了。”
说是这么说,但林嘉树架枪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
废话,送上门的肉,能不要吗?
至于什么紫草的,等下回再去采摘呗。
狍子肉可比紫草值钱多了。
枪早就上好了膛,林嘉树熟练地拉开保险销,把枪管架在一处树枝上,枪柄抵住肩膀,随即伏下身眯眼瞄准。
几秒钟后,林海中响起一声破空声,声音在雪山中不断回响。
林嘉树揉了一下有些嗡嗡作响的耳朵,看了一眼倒在小溪旁的傻狍子,利索的爬了起来。
原本他是瞄准傻狍子的脑袋,但太久没摸枪,准头有点偏差,所以子弹是从它的脖子穿过去的。
等林嘉树走近后,就看见傻狍子还在那大喘气,声音就跟漏气的风箱一样。
这边有水源,再加上刚刚的枪声,林嘉树怕引来大型动物。
所以丝毫不犹豫地拿出镰刀,给了傻狍子一个痛快。
血融进了积雪,留到了小溪中,一片腥味传来。
林嘉树也不嫌脏,直接拎起傻狍子四只脚,架在了肩膀上,再把枪挂在脖子上。
八九十斤的重量一下压了下来,林嘉树只觉得连抬脚都变得困难许多。
他嘀咕了一句,“看来得多找机会多锻炼一下才行。”
他的第一桶金,都要靠这大山来挣了。
体力不好多碍事啊。
背着这甜蜜的负担,林嘉树深呼吸了一口气,脚步不停留地匆匆下山了。
......
林家的屋头上,此时早已经飘起了白烟。
今下午刚过了晌午,谢佩芸就顶着一张臭脸,把一百五十块和一百斤粮食给还回来了。
原本林嘉树说不和谢佩芸成亲,林母林母心里还有些不信的。
就怕他是一时兴起,没准过两天被谢佩芸哄两句,又找不着南北了。
结果没想到谢佩芸居然把彩礼都还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林嘉树是怎么做到的,还有谢佩芸还东西的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说话也夹枪带棒的。
但知道谢佩芸不安好心后,还能拿回钱和粮食,林父林母就已经很开心了。
所以林家人就当谢佩芸说的那些话,当做一阵风,吹过就算了。
身上背着债,这个冬天林父林母的背都矮了几公分。
所以拿到钱后,林父第一时间,就挨家挨户把钱给还清了。
兜里还有余钱,又多了一百斤粮食,这个冬天家里总算有点盼头了。
林母大手一挥,决定今天拿多两把笨苞米和豆子,熬一锅浓稠一点的大碴粥,再加多两颗土豆蛋,让今晚家里能够饱餐一顿。
熬了将近两个点的大碴粥,早已经开花,散发出一阵浓烈的豆香味。
林母看了一眼天时,有些疑惑,“都这个时候了,大树怎么还没回来?”
自从入冬后,卫生站的上下班时间,也跟着大家的作息一块改了。
所以一般三点半左右,林嘉树就能下班了,赶在四点前能回到家。
可现在天都要擦黑了,林嘉树却还不见踪影。
林母忍不住嘀咕,“不会又跑去找谢佩芸了吧。”
但一想,谢佩芸连彩礼钱都还回来了,林嘉树就算改了主意,应该也得挨过几天吧?
林父也觉得不可能,“可能是卫生站遇到什么事,耽搁了吧。”
结果等啊等,等到了快五点,天已经黑透了,还是不见林嘉树的身影。
这下林家就开始着急了起来。
卫生站平日里就看个头疼脑热的,所以就算有事耽搁,一般也耽搁不了那么久呀。
林母有些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
林父直接抓起大棉袄,“我去看看吧。”
当然这些惨事,目前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所以林嘉树也不好对林家人说明个中原由,只强调他和谢佩芸合不来,所以婚事作罢。
这引得林母王桂香生气的拍打了两下他的背。
“你个死娃子,整天想一出是一出!”
“你不结婚了,那进城的事咋办?”
“还有交给小谢的那笔彩礼钱和那一百斤粮食咋办?”
这可都是他们东拼西凑借回来的啊。
当然王桂香更担心的是,这会林嘉树临时反悔说不结婚了,得罪了人家小姑娘。
如果过段时间他又后悔了,屁颠屁颠的赶着要去娶人,家里这个情况,到时他们还能拿什么出来给他赔礼道歉?
林嘉树还不知道林母已经想到了那么远。
“妈,城里的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进城的事哪有那么容易?”
王桂香哪里不知道,“但小谢不是说他们家能帮你吗?”
提起谢家,林嘉树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厌恶。
“要真那么容易,谢佩芸也不至于在乡下呆了好几年,谢家才终于找到门路让她回去。”
“我可听人说了,城里要买个岗位,最低的学徒工都得大几百块左右。”
而这个时候,城里刚进厂的学徒工,工资每月才二十块,高级工人像等级最高的八级工就好很多,也才有一百块左右。
大几百块,对于他们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而现在这个大环境,哪家不是捏着那点死工资养活一大家子的?
所以一个家庭想要攒下大几百块的储蓄,谈何容易?
城里都这样了,而在没有工资收入,以种地为生自取自足的乡下,大几百块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巨款了。
没见林家为了林嘉树一百五十块的彩礼,都得东拼西凑吗?
所以林家人听到大几百块,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贵呀!”
王桂香拍着大腿,同时也明白了林嘉树所说的顾虑了。
谢家帮自家闺女,那是情分,可林嘉树这个外八路,乡下来的女婿算什么?
要他们掏出这么多钱来打点,只怕行不通。
想到这里,王桂香突然反应过来。
“既然谢家帮不了你,那谢佩芸干嘛要骗你进城?”
“她打的什么坏主意呢?”
谢家的情况,作为闺女的谢佩芸不可能不清楚。
再结合之前谢佩芸对林嘉树爱答不理,之后又突然改变主意着急着要嫁给他,甚至不惜要骗他。
这里边肯定有猫腻啊。
不仅王桂香这么想,其他林家人也想到了。
王桂香不懂,“谢佩芸她图什么呀?”
他们林家一个乡下家庭,家底只有那几亩地和这旧黄泥屋,有啥值得她一个城里人图的?
林嘉树虽然在卫生站当个卫生员,工资十八块钱每个月。
但他连个有编制的乡村医生都没混上,还是个没名没分的“赤脚医生”,这能值得谢佩芸把自己给搭上?
这么一想,林家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佩芸要嫁给林嘉树这事,从一开始就透着股不对劲啊。
她要是以后都不回城,一直呆在乡下的话,要嫁给林嘉树还说得过去。
可她都要回城了,为啥还在离开前,特意找个乡下的丈夫带回去?
要说谢佩芸喜欢林嘉树,不舍得和他分开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之前之所以意识不到问题,一个是因为林嘉树得偿所愿,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一个是他们被谢佩芸所说的能够进城这个条件给诱惑住了。
如今跳出来看,这件事哪哪都不对劲啊。
想到谢佩芸背地里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王桂香气就不打一处来。
“既然婚事不作数,那彩礼钱和粮食都得要回来才行!”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不忘觑了一眼林嘉树,就怕他脑子又犯浑。
但没想到林嘉树不仅没反对,还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确实得要回来。”
刚刚也就是林嘉树才重生回来,脑子里有点乱,所以没想起这事,不然当时就得让人把东西给掏出来了。
这可是一百五十块,和一百斤粮食,有这些东西在,他们家这个冬天才能熬过去。
白给谢佩芸?
他还不如拿去喂狗呢。
林嘉树表示,“这事包在我身上。”
至于谢佩芸和人珠胎暗结的事,如今还没爆出来,他就先不打算说。
现在胚胎月份还小,看不出来,到时谢佩芸抵死不认的话,他总不能按头让她承认吧。
更何况顾云生现在就在镇上的卫生院呢。
万一顾云生给谢佩芸弄份没有怀孕的报告出来,到时他就要被反咬一口了。
反正这时着急的是要找人接盘当挡箭牌的谢佩芸呢。
林嘉树可不着急。
“谁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呢,咱们不接招就是了。”
他找借口搪塞了过去。
林家人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觉得还挺稀奇的。
但转念一想,要是林嘉树能够想通,踏实下来也算一桩好事。
所以也不敢多问他和谢佩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赶紧把话题饶了过去。
北大荒的冬天,天黑得早,下午四五点就已经见黑。
所以他们一般一天就吃两顿。
才过了三点,趁着天还亮堂,林母和于秀文两人就搬来了炕桌,把晚饭端了进来。
外壳没有脱干净的高粱米,抓上两把放入大锅里,加水熬煮。
等煮得米粒差不多开花的时候,往里投入几颗洗干净的土豆蛋子,再熬半个点就能起锅了。
一家子围在炕桌前,每个人面前都有一碗这样能数得清米粒的高粱米粥。
至于煮熟的土豆蛋子,一人能分到半块,男人碗里的会大块一些,女人的小块一些。
炕桌上摆着一小碟切成丝的疙瘩小咸菜,一碟开水炸过的白菜,就着旁边的大酱吃。
这就是林家一家六口的晚饭。
没点油星,也没点扎实的东西,最多能混个水饱,保证人饿不死。
大家呼噜呼噜的吃,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把晚饭解决了。
天眨眼间就黑了下来。
林父拿着簸箕,往炉子里添了一大把苞米瓤子,很快屋里的炕就又热乎了起来。
一家人齐齐整整的睡在了北屋里,旁边很快就响起了鼾声。
林嘉树却睡不着。
重生后,看见齐整的一家人,他太过激动了,所以脑子一直挺活跃的。
听着屋外屋外呜呜的风雪声,他开始琢磨起了以后的事情。
“砰!”一声,气喘如牛的林嘉树,一把推开那岌岌可危的木门,往里冲去。
听见动静的林嘉成掀开早已结成团的厚布帘子,探出个头来。
看见是自家弟弟,他还有点惊讶。
“大树,你不是要去镇上领证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落下东西了吗?”
他这一招呼,屋里的人听见动静,也赶紧跑出来看怎么回事。
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五个人,林嘉树没忍住眼睛一红,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里边早已干巴巴,涩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哎呀,你这娃子是怎么了啊?”
林母见他一脸委屈巴巴地模样,赶紧上来拉住他,“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啊!”
还是他的大嫂于文秀眼睛利,看到了他身上的泥水印,“小叔子是不是摔哪摔疼了?”
林母一听赶紧拉过他来一通检查。
好在林嘉树前世也活到了六十多岁,人老成精。
所以虽然很激动,但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
他拉住林母检查的手,握在手心里。
林母有些惊诧,没忍住骂道,“你就作弄我吧,这跟冰棱一样的手。”
骂归骂,到底是没把手抽出来。
一家人进了屋里,林嘉树脱下了被风雪打湿,沾了泥水的军大衣,然后被拉到了炉子跟前坐着烤火。
黄泥混着稻草杆建的旧屋低矮又逼仄,头顶的茅草散发着一种植物略微腐朽的味道。
仅有的光源,是从糊了纸的小窗透进来的。
为了抗这严寒的冬日,也为省点柴火,一家人大部分时间,都得呆在这间小屋里,又称为所谓的猫冬。
木头燃烧带来的热源,很快就温暖了林奇川早已经冻僵的手指。
“大树,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跟小谢去领证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林母追问道。
炉子上坐着的水壶,冒着水蒸气,模糊了林嘉树的神情。
众人只听见他轻松的声音,“我刚刚路上想了一遍,还是觉得我们门不当户不对的,就不要勉强彼此了。”
这话一落,林父林母等人就面面相觑。
林嘉树自从对刚来的知青谢佩芸一见钟情后,这几年眼里就只能看见这个人了。
不仅把自己领到的工资全部拿去讨好对方,就连领到的口粮,经常也要送一半过去。
本来对于这门婚事,家里是不同意的。
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林嘉树那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但谢佩芸说,她已经找到门路回城了,到时结婚后可以把林嘉树一块带回城去。
能当城里人啊,这对于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林家来说,是个天大的诱惑。
所以哪怕谢佩芸提出不要三大件,但要一百五十块,外加一百斤粮食的彩礼,林父林母还是咬牙东借西凑凑齐了这个数。
目的就是为了让小儿子如愿,当个城里人,拿铁饭碗。
结果好不容易心想事成,临门一脚的时候林嘉树却反悔了,林家人能不奇怪吗?
面对众人的质疑,林嘉树却不敢道出实情。
他能说,跟谢佩芸成婚,就是林家悲剧的开始吗?
前世,他和谢佩芸扯证后第二个月,他们就顺利进城了。
然而理想中进城后,找到工作在城里扎根的想法却没有实现。
谢家确实有门路,但这门路只照顾到自家闺女。
对于他这个乡下女婿,谢家人一直都看不顺眼,更别说帮他找工作了。
所以林嘉树只能到处碰壁,偶尔做苦力打点零工勉强支应着。
而进了城后,谢佩芸对他的态度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不是打就是骂。
碰都不给他碰一下,更别说同房了。
奇怪的是,谢佩芸的肚子却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为了讨说法,两人大吵一架,最终他被赶出了谢家。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谢佩芸当初之所以突然答应和他这个追求者结婚,是别有用心的。
几年前,顾云生家里得罪了人。
他毕业后,直接被下放到他们这边的镇上的卫生院,当个实习生。
谢佩芸和顾云生两人青梅竹马,一刻也不愿分离。
见顾云生分配到这边,她也偷偷报名下乡,来到了他们村当知青。
两人一个在镇上,一个在乡下,距离虽不近,但架不住小情侣干柴烈火,经常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厮混。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很快谢佩芸就怀孕了。
不等谢佩芸高兴呢,顾云生当即说孩子不能要。
因为他即将有个到市医院培训的机会,表现得好的话能够直接留在市医院。
这时候要是曝出未婚先孕的话,他将会失去这个机会,往后要调回城遥遥无期。
谢佩芸不敢私下堕胎,最后顾云生就给她出主意,让她在乡下临时找个丈夫当挡箭牌。
正好这时谢家传信过来,说给她买了一份工作,可以借机调回城里。
顾云生承诺等他顺利留在市医院,他们再把冤大头给蹬掉。
这样到时他们一家三口,就能在市里快快活活过日子。
谢佩芸被他说服了,于是选中了林嘉树这个倒霉蛋子。
而林家也跟着倒了大霉。
当时被赶出来,得知真相大受打击的林嘉树,辗转回乡后,家里迎接他的,却就只有一个疯了的林母。
而这一切都是谢顾两人造下的孽。
原来当时谢佩芸拿了林家东拼西凑的高价彩礼还不满足,甚至在进城离开的那天早上,她还偷偷把家里剩下的几块钱给摸走了。
就连家里剩下勉强过冬的百来斤粮食,她也趁林家人不注意,偷偷挪到后门,和顾云生里应外合给搬走了。
家里直等到下晌,林母去做饭的时候,才发现粮仓被搬得一粒米都不剩了。
而此时谢佩芸和林嘉树早已坐上进城的火车。
北大荒的冬天,没有了粮食和存款,一家人要怎么活?
最后实在没办法,哥哥林嘉成冒着风险进了山,想要找点吃的。
结果不幸的遇上了出来觅食的狼群,逃跑时摔下了山崖。
人是竖着进去,躺着出来的,当晚半夜就断了气。
林父没经受住打击,直接中了风,半身不遂躺在了床上。
那头,哥哥林嘉成头七还没过,大嫂娘家就来人,二话不说把嫂子于文秀给拉走,以五十块的彩礼把她二嫁给了一个孤寡老男人。
一个月后于文秀被对方发现怀了哥哥林嘉成的孩子,更是被对方活活打死,一尸两命。
已经不能自理的林父,自觉拖累家人,在一天中午,摔碎了碗,用瓷片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而林家的苦难,至此还没结束。
麻绳专挑细处断,苦命人儿总被牵。
林家剩下唯一的女儿,林嘉树十岁的妹妹林嘉佳。
在一天早上跑出去找食物之后,自此消失了踪影。
直到林嘉树四十多岁的时候,一起震惊全国的拐卖案被破获,他从受害者名单里找到妹妹的踪迹。
此时林嘉佳在经历多次拐卖,受尽折磨后,早已变成一抔黄土。
而幸运存活下来的林母,早就被刺激得神志不清,患上了老年痴呆。
守着那破屋,整日整夜等着一家老小回家吃晌午饭。
所以林嘉树怎么能不恨呢!
他恨不得生啖了谢佩芸和顾云生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林海屯隶属于榆林县八乡人民公社,现在的公社也就是后来的镇。
从屯里到县上,并不容易走。
首先林嘉树得乘坐过路的驴车到人民公社,然后从公社再坐车到县里。
每日往返县城的大巴车也只有一趟,错过就得等到第二天。
所以林嘉树也不敢耽搁,请完假回来,立马就背着东西匆匆出了屯。
这年头的路还是坑坑洼洼的泥路,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大巴车晃晃悠悠愣是走了一个小时。
本来昨天背着重东西下山导致脱力,今早起来全身又酸又软,如今再给这牛车+大巴车一颠一晃。
林嘉树感觉自己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想到自己还要背着这几十斤的东西穿越大半个县城去黑市,林嘉树感觉腿都开始颤抖了。
见刚好有人骑自行车路过,他一点也不带客气地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嘿,这位大哥,您这自行车擦得锃亮啊。”
莫名被拦下来的许庭新一脸懵,下意识回了一句,“您这头绞得也挺精神啊。”
剔得板寸的长,也不嫌冷,就这么大喇喇露出来。
“嘿嘿,这不是刚急得一脑子的汗嘛。”
林嘉树从兜里掏出一顶貉皮帽子戴在头上。
“我叫林二树,大哥您怎么称呼呀。”
他打量了一眼许庭新,穿着一身军大衣,头上带着雷锋帽,围巾包住了半边脸,沾了雾气的眼睛披着一层寒窗。
长相看不大清,但从身形来看,岁数应该还是比较年轻的。
再看他车筐里放着一个公文包,这应该是政府或者某个厂的文员或者干事。
许庭新这边报了自己名字,林嘉树立马接口道,“噢,原来是许大哥啊,您这是要去办事?”
“对,要去政府大楼那边办个事。”
许庭新有点莫名,搞不明白林嘉树拦他做什么。
但这片土地的人都热情,绝对不会让人把话掉到地上,所以他还是耐心回答了。
结果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林嘉树立马打蛇随棍上。
“哎呀,这不是巧了吗?我也要去正兴街呢,咱俩顺路呀。”
许庭新看了一眼自己的自行车,再看了一眼林嘉树的‘十一路’车,心想路确实是顺的,但咱两不是一条走道的呀。
这时他已经猜到了林嘉树拦下他的目的,心里有些好笑,心想这年轻人胆子倒是大。
他顺着道,“确实巧,那要不我捎你一程?”
林嘉树等的就是这句话呢,在心里偷偷打了个响指。
这年轻人有眼力见,很不错。
“大哥真敞亮。”
说完,他丝毫不客气地走到后座,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许庭新见他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倒是还挺欣赏的,大气不扭捏。
就是吧,看脸和身形不大,但没想到还挺重的。
他脚下使劲踩着踏板,自行车晃晃悠悠往正兴街走去。
两人路上闲聊,许庭新问他打哪来。
“从八乡公社上来的。”
林嘉树指了一下背篓,胡诌道,“我大姐叫人传话回来,说是怀上了,我爹妈惦记着她,所以让我来看她一眼,顺便给她带点自己种的米粮。”
原来背篓里装着米粮,难怪那么重。
许庭新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
“八乡公社呀,倒是离得不太远。”
他们县一共有十一个公社,其中离得最远的得有上百公里呢。
林嘉树怕他误以为自己懒,虽然这是事实,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唉,谁让我倒霉呢,刚刚从车里下来,一个没注意,踩到冰面上打滑,脚给扭了一下。”
“正寻思要咋办呢,刚好许大哥你骑车路过,我一看这不就是缘分嘛,所以就厚着脸皮拦下您嘞。”
说着,他“后知后觉”,“对了,许大哥,我不会耽误您的正事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真的对不住了。”
“没事,还没到上班时间呢,要是怕耽误的话,我也不会说要捎你一程了,我又不傻。”许庭新豪爽道。
县城的作息,跟乡下不大一样,不会随着天时大改,冬天只比夏天提早半个小时上班。
林嘉树隔着厚棉袄,拍了一下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许庭新绕过这个话题问道,“今年冬天来得早,乡下日子不难过吧?”
听到他这么问,后座的林嘉树挑了下眉,心里对许庭新的身份有所猜测,但面上倒还是那副年轻人大大咧咧的模样。
“嗨,不都那样嘛。”
“乡下人嘛,不比你们城里拿的分配粮,都是自家种的粮食。”
“谷仓满一点,做饭的时候就抓多两把米,谷仓瘦一点,就放少两把米。”
“咱这片土地长得好啊,没有天灾人祸的话,总归还是饿不死的。”
许庭新点点头,“那倒也是。”
去正兴街,要绕过两条大街,骑自行车过去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载着一个将近一米九的成年人,外加几十斤肉,许庭新踩到胸口背心都出汗了,才来到正兴街。
林嘉树在街口的位置就下来了。
“今天可太谢谢许大哥了,帮了我的大忙了。”林嘉树感谢道。
许庭新喘匀了一口气,才挥手道,“顺手的事。”
两人寒暄几句,就分别了。
没了林嘉树坐在后边,许庭新重新踩上脚踏,顿时有一种要起飞的轻松感。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嘉树,见他乍着一双腿走路,心里还有些奇怪,“一双腿都扭到了,这么倒霉?”
他摇摇头,难怪要拦车了,不过也可以看出小伙子还挺机灵的。
再往前骑了两百米左右,许庭新就来到了一栋三层楼高的建筑面前。
只见门口挂着一副竖牌匾,写着“榆林县人民政府”。
旁边门卫室见他进来,站起身打了声招呼,“许书记早啊。”
“常大爷早啊,吃了没?”
常大爷豪迈表示,“吃啦,厚厚的发面饼,卷着大葱,吃了两大张呢。”
“哟,那确实吃不少,您老胃口还挺好,能吃是福啊。”
他随口称赞了一句,推着自行车进到院子里,找了个位置停下。
正想提着公文包上楼,眼睛一扫却见后座的弹簧夹上居然夹了一小包用油报纸包着的东西。
他拿起来拆开一角,发现居然是一柳条肉,约一下大概一斤多一点的样子。
从色泽和味道来看,居然还是狍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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