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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之劫全文+番茄

琪琪桑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出生的时候,父皇梦见一只金凤绕柱飞进母后寝宫。与此同时,久旱的国家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甘霖。于是,我便成为了大魏最受宠的公主。人人都说,我是凤凰的转世,我是天降的祥瑞。“萧煜,你说凤凰究竟是什么样?”我趴在桌子上,卷起眼前人的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萧煜执卷的手微微一顿,半晌后终于抬眼。“古籍上说,凤凰浴火而生,脱胎换骨时最为脆弱,燃尽一身旧羽后,方得涅槃。”“那,我是凤凰吗?”他并未回答,只是轻轻抽回被我攥住的青丝。很快,我便也知道了答案。1萧煜回京那日,烟雨朦胧。我顾不得撑伞,提着裙摆便向宫门跑去。“就这么高兴?”皇兄接过内侍手中的伞撑在我头上,打趣说道。我踮着脚在雨幕中张望。“等皇兄遇到心上人自然就明白了。”黑压压的仪仗中,我一眼...

主角:萧煜大魏   更新:2025-05-15 14: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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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煜大魏的女频言情小说《凤凰之劫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琪琪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出生的时候,父皇梦见一只金凤绕柱飞进母后寝宫。与此同时,久旱的国家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甘霖。于是,我便成为了大魏最受宠的公主。人人都说,我是凤凰的转世,我是天降的祥瑞。“萧煜,你说凤凰究竟是什么样?”我趴在桌子上,卷起眼前人的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萧煜执卷的手微微一顿,半晌后终于抬眼。“古籍上说,凤凰浴火而生,脱胎换骨时最为脆弱,燃尽一身旧羽后,方得涅槃。”“那,我是凤凰吗?”他并未回答,只是轻轻抽回被我攥住的青丝。很快,我便也知道了答案。1萧煜回京那日,烟雨朦胧。我顾不得撑伞,提着裙摆便向宫门跑去。“就这么高兴?”皇兄接过内侍手中的伞撑在我头上,打趣说道。我踮着脚在雨幕中张望。“等皇兄遇到心上人自然就明白了。”黑压压的仪仗中,我一眼...

《凤凰之劫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我出生的时候,父皇梦见一只金凤绕柱飞进母后寝宫。

与此同时,久旱的国家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甘霖。

于是,我便成为了大魏最受宠的公主。

人人都说,我是凤凰的转世,我是天降的祥瑞。

“萧煜,你说凤凰究竟是什么样?”

我趴在桌子上,卷起眼前人的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

萧煜执卷的手微微一顿,半晌后终于抬眼。

“古籍上说,凤凰浴火而生,脱胎换骨时最为脆弱,燃尽一身旧羽后,方得涅槃。”

“那,我是凤凰吗?”

他并未回答,只是轻轻抽回被我攥住的青丝。

很快,我便也知道了答案。

1萧煜回京那日,烟雨朦胧。

我顾不得撑伞,提着裙摆便向宫门跑去。

“就这么高兴?”

皇兄接过内侍手中的伞撑在我头上,打趣说道。

我踮着脚在雨幕中张望。

“等皇兄遇到心上人自然就明白了。”

黑压压的仪仗中,我一眼便看到萧煜。

少年将军翻身下马,万分呵护的将一位女子扶下马车。

她不知说了什么,萧煜冷峻的眉眼忽然化开。

我愣住。

认识他十七载,他对我总是淡淡。

几乎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柔的模样。

那是个胆小的姑娘,怯生生的站在他身旁。

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极了我小时候养的兔子。

“禀太子,臣已奉旨查明,长宁公主并非凤凰转世。”

“当年,先皇后与丽妃温氏一同产女,恰逢太和殿走水。

丽妃用死胎换走了真正的凤凰血脉。”

他将精心呵护的姑娘展示在皇兄面前。

“幸得医者相救,才保住云瑶公主性命。”

他的声音平稳流畅,周围一时鸦雀无声。

“你如何证明?”

父皇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下意识想靠过去,却又在看到父皇肃穆沉着的面容时止住脚步。

不知怎的。

我竟觉得父皇此时的表情有些可怖。

“云瑶公主,可唤凤凰。”

一片惊呼声中,我看见云瑶的目光望向天边,她轻柔而空灵的呼唤了几声后。

一道金光刺破云层,一只巨大的凤凰虚影盘旋而下。

我怔怔地看着传说中的凤凰落在云瑶眉尖,凝成一朵凤凰形状的花。

“吾儿受苦了。”

父皇以一句话结束了这荒谬的场面。

他们呵护着云瑶走进宫中。

我被撞的踉踉跄跄,待稳住身形时,眼前已空无一人。

我眨了眨被雨水淋透的睫毛,摊开紧握着的掌心。

这枚同心结我打了三个月,本想今日送给我最钟意的男子。

可他却没有看过我一眼。

--再见云瑶,我正因为替母后求情被罚跪在殿前。

不,现在该称呼她为罪人温氏了。

正午的烈日倾泻而下,我的额头抵在炙热的地砖上,几欲昏迷。

“姐姐。”

我缓缓抬头。

云瑶撑着伞站在我面前。

她变了许多,服饰华贵又美丽,头上更是簪满各种钗饰。

萧煜总说我不像个公主,如今的我,比起云瑶却是更不像个公主模样。

“帮帮云瑶吧。”

我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正在燃烧的棉絮,哑着嗓子开口。

“我能做什么?”

话音未落,她拿着一把金剪刀蓦地刺入心口。

鲜血顺着华美的裙裳蜿蜒而下,她竟还是一幅眉眼弯弯,颇为愉悦的样子。

“把你的一切都给我,好不好?”

2被压上宣政殿的时候,我的每个兄弟姐妹都在场。

萧煜搂着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云瑶,冷声说道。

“长宁,你为何谋害云瑶公主?”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与萧煜相识时他不过八九岁。

总是冷着脸坐在文华殿靠窗的位置捧卷。

那时只有我敢扯着他的衣袖,把母后做的芙蓉糕送他一半。

渐渐长大后,萧煜越发长到我心尖尖的模样上。

我便整日吵着要萧煜做我的驸马。

及笄那日,也是他接过母后的金簪,为我绾起三千青丝。

可是现在,我的未婚夫却揽着别的女人,将莫须有的罪名强行安在我头上。

“萧煜,你教我读的论语里说过,‘凤兮凤兮,何德之衰——’”萧煜厉声打断我,手指在云瑶肩上收紧。

“住口!”

“你这种蛇蝎心肠之人,也配提凤凰?”

我抬头看着他,缓缓将语中未竟之意说出。

“你我自幼相识,你为何,却不信我?”

父皇将茶盏摔在我的脚边,碎瓷飞迸。

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长宁公主意图谋害祥瑞,即日起褫夺封号,幽禁寝宫。”

太医的声音适时响起。

“陛下,云瑶公主之伤需以凰血滋养,持续数日,必能大好。”

“何来凰血?”

“长宁公主身居凰位多年,饱受百姓供养,若以其心尖血......取血。”

我听见有人说。

谁来救救我。

素日里对我关怀备至的哥哥们,此时都围在云瑶身边,一脸痛恨的看着我。

好像过去这十七年,都是一场梦。

那些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全都是假的。

我的肩膀被死死地压住,冰冷的刀锋抵在我的胸口。

随着血液的流出,仿佛有东西从我体内被抽走,可我已经无暇顾及。

痛,太痛了。

恍恍惚惚的,我看见了我十岁那年。

大家都在祝福凤凰公主的诞辰,只有母后怀抱着我,满怀温柔。

“宁宁,不论你是谁,母后都爱你。”

我又看见少年时的萧煜。

那年我哭湿了他的半副衣袖,他手足无措地哄我。

“莫哭...并非不喜欢你,我只是...长宁,你可知错?”

现在的萧煜站在我面前,清隽的脸上有点点血迹,垂眸看着我。

我的头发披散,周身满是灰尘与血迹。

不用说,我也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

他却还是像初见那样,是整个学堂中最瞩目的那个。

清冷俊逸,翩翩公子。

“我...没错。”

我艰难的开口,每说一个字胸腔都痛的要命。

他叹息一声,眼神愈加冰冷。

“是我将你宠坏了。”

我心里一片凄凉,强撑着坐起身。

不顾满地的碎瓷,膝行到父皇面前,重重叩首。

“既然如此...求父皇,解除我与萧煜的婚约。”

3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湖蓝色床幔。

殿内静的可怕。

我撑着床榻起身,每寸筋骨都像被碾碎重组。

果然,殿门被锁的严严实实。

我恹恹地靠着墙壁慢慢坐下,看着殿中的事物愣神。

我自幼不喜读书,整日在皇宫内疯跑疯闹。

几个夫子都劝不住我,只好央了比我大一些的萧煜对我多加管教。

他曾坐在梧桐殿的书案旁,一字一句为我解答艰涩的经典。

也曾在我犯错时,拿一本书放在我头顶,让我在墙角面壁思过。

他有时很严厉,但我却依旧爱缠着他。

临行前的那个夜晚,我曾借着酒意在他唇角印下一吻。

墨发交缠间,他握住我的手腕,轻轻盖住我有些迷蒙的双眼。

而后,唇上有温润的触感袭来。

那一刻,我以为我真的要拥有他了。

清冷的竹香袭来,我被一个人轻柔地抱了起来。

“还疼吗?”

萧煜低声问。

他将我抱到床上,蹲下身为我穿上袜子。

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狼狈。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探向我的额头,指尖微凉。

“你发烧了。”

我讥讽说道,“拜你所赐。”

他没反驳,只是轻轻扶起我,将一碗鲜红似血的药汁递到我唇边。

“喝药。”

我抬手想打翻,他却稳稳扣住我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抗拒。

“长宁,”他低声道,“别任性,想想温娘娘。”

我猛地抬头,死死盯着萧煜。

他太知道如何拿捏我的软肋。

“母妃...她怎么样了?”

“先喝药。”

我最终还是张口咽下那腥甜又苦涩的药汁。

他这才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轻轻擦去我唇角的药渍。

动作熟稔,仿佛做过千百遍。

——就像小时候我生病,他也是这样守在我床前,一勺一勺喂我喝药。

“她很好,你且放心。”

“萧煜。”

我哑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不愿意回答。

殿外突然传来环佩作响,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

“萧哥哥,你在里面吗?”

萧煜的手指蓦地收紧,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瑶瑶,我在为你取血。”

他扬声回应,声音里是与眼神极其不相符的温柔。

约莫是因为,他眼前的人是我吧。

“对不起。”

萧煜举着一柄泛着银光的匕首抵在我的心口前。

我嗤笑一声,“何必假装深情,小心让你的小娇娥听见。”

他的指尖微颤,数息之后仍旧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刺骨的痛从心口传来。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萧哥哥...我头好晕...”殿门被推开。

云瑶一席白衣胜雪,声音里带着哭腔。

萧煜顿了顿,收起手中尚在滴血的匕首。

他随手扔给我一瓶药,声音冷硬。

“好好养着身体,别耽误取血。”

“萧哥哥...别看。”

他轻轻遮住云瑶的眼睛,揽着她向外走。

“脏。”

云瑶面带红晕,柔若无骨地依靠在他的肩上。

殿门重新关上。

我颤抖着拿起萧煜留下的药瓶,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只这一个动作,几乎耗费了我所有的气力。

终于上完药,我瘫软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

4昏昏沉沉间,我又梦见了萧煜。

那是三年前的春夜,御花园的海棠花开的极好。

“你方才说,你并非不喜欢我...”我一字一字咀嚼着他的话,心里仿佛沁了蜜一般甜。

“那便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月光下,年轻的太傅之子耳尖通红。

“殿下,你醉了。”

“我没醉!”

我固执的贴上他的唇,唇齿间一片香甜酒意。

他抬手想推开我,却在触及我的身体时,变成一个克制的拥抱。

夜风拂过,树叶哗哗作响。

我听见他低哑的声音。

“我只是......不敢喜欢。”

我再次醒来时,已是月色高悬。

伤口被人重新包扎过。

我刚想起身,忽觉颈间有异样。

低头看去,一枚赤玉凤凰佩正静静悬停在锁骨之间。

“这是...”五岁那年,边疆玉石矿场进贡一件宝物。

通体血红,触之生温,形似凤凰。

父皇大喜,命能工巧匠用其为我打造了一整套的玉石首饰。

其中,我尤其偏爱这枚凤凰玉佩,几乎每日都将它佩戴在身上。

直到去年秋猎...是母后亲自为我摘下,藏入妆奁深处。。我脑中思绪万千,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上熟悉的纹路。

摸到一处时,我突然愣住。

我匆忙将玉佩举在眼前,迎着月光细细看去。

凤凰的尾羽里,藏着两个浅淡的字。

涅槃。

字体苍劲有力,是萧煜的笔迹。

我踉跄着走到桌前,夹起桌上尚温热的饭菜。

熟悉的松覃香气充满口腔的瞬间,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是母后的味道。

5“姐姐。”

一道柔婉的声音响起,云瑶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裙走了进来。

她施施然坐在床边,纤细的手指拂过我因取血数日苍白消瘦的脸颊,叹息说道。

“姐姐受苦了。”

我挥开她的手,冷冷说道,“我的心尖血,你用的可还好?”

云瑶抽出手帕擦着手指,不紧不慢地说道,“自然是好用极了,说来真是感谢姐姐呢。”

“呵,你若不捅自己一刀,只怕都用不到感谢我。”

她眸光骤冷,忽而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她对视。

“姐姐竟与我如此生分?

我可是得了消息,便迫不及待来告知姐姐呢。”

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罪人温氏,谋害皇后,混淆皇嗣,罪不容诛,今日午时,午门问斩。”

“不可能!!”

我猛地挣开她的手,踉跄着想冲出去。

却被她身后的宫女按住肩膀,重重跪倒在地。

“不可能,萧煜说,他会照顾好母后......”云瑶轻笑一声,抬脚重重踩在我的小腿上。

“咔嚓!”

骨骼发出断裂的脆响,我痛得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湿我的衣衫。

“你是说,明日便要与我成婚的萧煜吗?”

她踩住我的手,用鞋底来回碾着我的手指。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讥讽说道。

“姐姐啊......与其在男人面前摇尾乞怜,不如你求求我吧,我让你见她最后一面。”

我死死盯着她,喉间涌上腥甜。

“怎么?

不愿意吗?”

“我求你。”

许久,我用染血的手指撑在地砖上,一点一点俯下我的脊背。

“求你...让我见母后。”

云瑶大笑起来,像是看到十分开怀的场面。

“真痛快啊......”她丢下一枚令牌,重重砸在我的额头上。

“记住,你只有——半个时辰。”


5雨幕如织。

我的胫骨约莫是断了,走的很吃力。

一路上撞见许多人,他们持着伞沉默地看着我在雨中拖出一道血痕。

还好没人拦着我。

我庆幸的想。

直到我看见午门前那滩被雨水冲淡的血迹,才明白为何无人拦我。

原来已经不需要了。

母后最喜的栀子花金簪静静地躺在血泊里。

我颤抖着伸手——还差一寸。

“咔!”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簪尾的一刹那,一只脚重重地踩在我断裂的胫骨上。

剧痛炸开的瞬间,我听见云瑶甜腻的嗓音。

“哎呀,我真是不小心。”

她弯腰拾起金簪放在我手中,簪尖故意划过我的掌心,割出一道血痕。

“姐姐是想要这个吗?”

“对不起哦,我把时间记错了。”

她抓着母后的头发,将她的头颅拎起来,恶意地笑,“原来温氏半个时辰前就被斩首啦吗,”母后苍白的脸倒映在雨洼里,双目未瞑。

“啊...”我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呜咽。

攥紧金簪向云瑶的眼睛刺去。

“咻——”一只飞羽破空而来,贯穿我的手腕,将其死死钉在地面上。

我茫然抬头,父皇手持长弓对我怒目而视。

“孽障!

还敢行凶!!”

“为什么?”

我嘶哑着声音开口。

“你明明知道的......她最怕疼......”我可以被人欺。

可以被人辱。

为什么,你们还要夺走我的母亲。

便只是因为云瑶这虚假的演技吗?

凤凰慈爱众生,悲悯他人。

我不信,云瑶便是它!!

我踉跄着起身,握紧贯穿手掌的箭矢。

猛地发力,生生将箭簇刮着掌骨拔出,带出一簇簇血花。

“为什么!!”

我凄厉的悲鸣。

皇兄站在父皇身后,贪婪地望着我身上隐隐泛起的红光。

“傻长宁。”

“因为你是凤凰啊。”

我怔住。

他们都知道?

他们一直都知道!!

一瞬间,所有的痛苦、委屈、不解全部都找到了答案——凤凰化掉一身旧羽,在极致的痛苦中,是为浴火。

恋人的背叛、亲人的冷漠、被踩在脚底的自尊......全都在等待这一刻——涅槃重生。

皇兄挥手,数不尽的侍卫将我包围。

“以凤凰脊骨祭祀,可续国祚百年。

长宁,你该像你的前辈们那般,感恩戴德的接受才是。”

“这是你和你母妃的福气啊。”

“呵...”我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直至变成嘶吼。

“你们...都该死!!”

我周身的红光越燃越盛,最终燃成熊熊烈火。

我的骨骼即将在火焰中重塑,羽翼即将在灰烬中展开——“落网!”

一声厉喝,一张泛着幽蓝寒光的巨网兜天而下,将我罩在其中。

“这是专为凤凰一族准备的玄冰网,小凤凰,你的精血已经被取之殆尽,逃不掉了。”

6我奋力挣扎,可网丝越缠越紧。

寒气渐渐侵入血脉,就连我周身的涅槃之火都开始黯淡。

整整三月,每日一碗心尖血,原来便是为了今日。

可为什么,我还能感受到体内澎湃的火焰?

颈部的赤玉凤凰佩突然炸裂,无数光影涌入脑海。

我看到许多虚幻的面孔。

与我一般大年纪的少女们,身着素衣,站在雨幕中对我伸出手。

“我是第五位,被炼成长明灯芯。”

“我是第十八位,魂魄镇在皇陵。”

最后那位面容与我有七分相似的女子轻点我的眉心,叹息说道。

“我是初代凤凰,也是...你真正的母亲。”

我颤抖着迎上她们的手,一团流火汇入我的经脉。

滔天的火焰再次熊熊燃起,一声清越的啼鸣响彻九霄。

玄冰网在炽热的火焰中寸寸断裂,我展开燃烧的双翼,冲天而起。

“不可能!”

父皇勃然变色,“她哪来的力量?”

他颤抖着指向空中火凤,声嘶力竭地吼道。

“放箭,射下这只孽畜。”

万箭齐发,却在触及火焰的瞬间化为虚无。

我悬停在皇城之上,缓缓开口。

“以吾凤族之名,宣判叶氏皇族——永堕无间!”

“哈哈哈,小小孽畜还敢大言不惭,杀了她...”皇兄扭曲的笑声突兀停止。

一柄长剑从他胸口穿出,鲜血滴滴嗒嗒地流下。

萧煜缓缓抽出染血的剑,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单膝跪地。

“恭迎神凤归位。”

他身后三千玄甲卫同时举剑,齐声呼喝。

“恭迎神凤归位。”

父皇拔剑指向萧煜,怒斥道,“竖子...你竟敢骗我!!”

他还想再说什么,一缕火光自剑尖处燃起,以极快的速度向上烧去。

父皇惊恐地松手,宝剑还未落地便已化为铁水。

“叶乾与。”

我收起凤凰真身,落在这个我喊了十七年父亲的男人面前。

“你曾说我是上天赐福与大魏的祥瑞,便是早知有今日吗?”

父皇面色惨白,不断地后退。

“长宁,只要你就此收手,朕可以既往不咎。

你还是朕的好女儿。”

我凝视着他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十岁那年他抱着我看花灯的模样。

“父皇老了。”

我轻声说。

他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宁宁...”一簇火苗从他的衣摆处燃起,瞬间吞噬了他的全身。

“啊——”透过重重的火焰,他看着长宁漠然转身离开的背影。

恍惚间,他想起很多年前——那时长宁才三岁,跌跌撞撞地跑进御书房,奶声奶气地喊,“父皇!

抱!”

他笑着把她抱在膝上,指着奏折上的字教她认。

“宁宁,这个字念国。”

“国。”

她咯咯笑着,小手挥舞间打翻了砚台。

墨迹晕开一大片。

他本该生气,可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脸,却也只是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后来,边疆战报一封比一封急。

蛮夷铁蹄数次踏破边关,大魏军队几乎是屡战屡败。

不知填进去多少人命物力后,才总算得到一丝喘息机会。

他深知,蛮夷定会卷土重来。

而大魏,再经受不了这样的战争。

他夜不能寐,终于有一天在太庙祭祖时找到答案。

那是一卷封存许久的典籍。

“朝代兴替,理之自然。

祀凤骨,可续国祚。”

他颤抖着合上书简,望向窗外。

长宁正在花园里扑蝴蝶,声音清脆如铃。

“宁宁...”火焰中,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可最终,只抓到了一把灰烬。

7再次见到云瑶的那天,我正因为浩繁的国事焦头烂额。

叶氏一族尽皆伏诛,留给我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王朝。

边境蛮夷虎视眈眈,境内百姓食不果腹。

而长近千年王朝的存续使世家大族、皇亲贵戚越来越多。

他们宛如吸食王朝精气的毒瘤,吸食着民脂民膏肆意生长。

我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云瑶的消息恰巧是在此时传来的。

“你说,她想见我?”

“她说有一秘密需当面告知殿下。”

负责看守的侍卫恭敬应道。

我搁下朱笔,指尖在案几上轻叩。

“带她进来。”

云瑶被押进来时,已不复往日光彩。

发黄的囚衣裹着她瘦削的身体,头上不见珠翠,唯有几缕枯黄的发丝杂乱地垂在肩头。

“姐姐。”

“你最好真的有事。”

我冷冷道。

云瑶捋了捋鬓发,不紧不慢的说。

“姐姐还是这般急性子。”

我抬手,示意两侧的侍卫将她拉下去。

云瑶神色一变,急切喊道,“你不想知道温氏是怎么死的吗?”

我的手指顿在空中。

“放了我,再给我一万两,我就告诉你。”

“戚云瑶。”

我缓步走到云瑶身前,踩在她的小腿上,渐渐用力。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云瑶的小腿骨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疼得冷汗涔涔,嘴唇颤抖,却仍挤出一丝笑。

“那你...杀了我吧,姐姐。”

我脚下猛地用力,她的腿骨彻底断裂,惨叫声在大殿中回荡。

我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我。

“死太便宜你了,还记得你的养父吗?”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不可置信说道。

“你...你找到他了?

我找了他那么久都找不到......你摇身一变成为尊贵的公主殿下,他自然不敢露面。”

我拍了拍她颤抖的脸颊。

“想见见他吗?”

云瑶瘫软在地,疯狂摇头。

“求求你,求求你。

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

我轻轻拍手,殿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瑶瑶...”云瑶发出一身凄厉的尖叫,双手抱头缩成一团。

我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看清楚,这是谁。”

云瑶颤抖着睁开眼,想象那人却并不在眼前。

“听说他很喜欢用针扎你,特别是你哭的最厉害的时候。”

她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他可是很惦记着你呢。”

“不要!

我说,我都说!”

云瑶突然抓住我的衣袖,满脸癫狂的恐惧。

“是萧煜。

他杀了温氏。

他在骗你,他不光在骗我,他还骗了你!!!”

我眯起眼睛,“继续。”

“叶乾与本想让萧煜当着你的面杀了温氏,可等到我们赶到冷宫中时。

“她咽了咽唾沫。

“温氏已经死在他的剑下了。”

“为什么?”

我声音嘶哑,向她身后的人问道。

“萧煜,是你杀了我的母亲吗?”

8萧煜站在殿门处,沉默地看着我。

“是你吗?”

我再次问道。

“你希望是我吗?”

良久后,他终于开口。

“我希望...不是...”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哪怕你是逼不得已。

哪怕你有千万种理由。

哪怕这是母亲的意愿。

哪怕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的呼吸几乎停滞,良久后终于听到他的回答。

“她是自尽...我本想找死囚顶替,可温娘娘知道,骗不过叶乾与的...”——冷宫阴暗潮湿。

温氏被囚多日,面容憔悴,却仍挺直脊梁,目光平静。

“我还能看到宁宁吗?”

“替罪的死囚已经安排好,长宁在等您。”

温氏目光越过他,看向窗外。

今夜的月光格外柔软皎洁,像极了宁宁出生那天的夜晚。

那一日发生了很多事。

但她拥有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萧煜,你替我将桌上的东西拿来。”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温氏抽出他腰间的佩剑。

萧煜陡然反应过来,回身去夺,可她已经用力向剑锋撞去——“死囚骗不过叶乾与。

若你杀了我,宁宁此生都不会再爱...”鲜血顺着银刃蜿蜒而下,温氏唇边溢出血丝。

她温柔地笑着,“告诉宁宁,娘亲...不疼。”

——我的胸口像被人生生撕裂。

原来母亲到最后,都想为我留住一点光。

她怕我恨萧煜,怕我从此再也不信这世间的温暖。

许久后,我越过萧煜,扶起瘫软在地上的云瑶。

“你自由了。”

云瑶怔怔的望着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放我走?”

“我的腿断了,你的腿也断了,我们扯平。”

我疲惫地摆手。

“你的养父早已伏诛,萧煜早就找到他了。”

“那些针...都扎回他自己身上了。”

“走吧,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当殿门重重关上时,我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长宁...”萧煜快步上前,却在即将触碰到我时停住。

“萧煜,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他单膝跪在我面前,声音沙哑。

“对不起。”

“我骗了你...也骗了所有人...自从我意外发现每朝每代身负凤命的公主几乎都不得善终后,我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他的指尖轻轻抚上我的脸,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这是...”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

透过潦草绑了几道的纱布,能看到那里横亘着数道狰狞的伤痕,新伤叠着旧伤,有些已经结痂,有些甚至还在流血。

将白色的纱布染的鲜红。

萧煜伸手想遮,却被我一把扣住。

他轻叹口气,“你的药里,有我的血。”

“以龙气为引,辅以天才地宝,可恢复凤凰精血。”

萧煜苦笑,“我母亲,是前朝公主的遗孤。”

终究没忍住。

我死死攥着萧煜的衣袖,额头抵在他肩上,哭了出来。

萧煜将我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发顶,声音温柔地不像话。

“我不疼。”

萧煜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有些事情,长宁永远不用知道。

就好像,长宁幼时明明更喜欢另外一个男孩。

他总爱穿一身杏色,死皮赖脸的逗长宁笑。

后来,他死在了一场春猎的意外中。

就好像,这些在精心照料下始终保持着最合适状态的伤口。

不会溃烂,又不会愈合得太快。

只等在合适的时机,崭露出来。

就好像,在冷宫中他为什么要带剑一样。

长宁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衣襟,滚烫得像是要灼穿他的心脏。

“别哭......”他闭上眼睛。

我阴暗世界里唯一的太阳。

我的长宁,必须长命百岁。

9我登基后的第三个年头,有人送给我一件礼物。

侍从呈上一个精致的竹筐。

掀开盖子,里面竟然是一粒粒草种,底下还压着一本薄薄的册子。

我翻开一看,竟是云瑶写就!

“云瑶敬献,可保边境百年太平。”

“此草无名,我于南疆意外发现。

其耐水耐旱,生长极快,三月可成。

牲畜食之,每代愈瘦。

人食其肉,三代而衰。

若种于边境,百年之后,蛮夷再无壮马强兵。”

其后云瑶将发现草种的地点,以及她对草种的实验研究数据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末页是一行小字。

“姐姐,对不起。”

我合上册子,望向北方连绵的群山。

萧煜正在那里征战,而国库早已空虚。

我召来心腹,将草种分成两份。

“一份交给太医院研究,另一份...一部分种在边境线上,一部分在边境黑市中高价兜售。”

这些年,蛮夷与大魏冲突不断。

萧煜领兵在边境与蛮夷打了不少仗。

国库空虚,百姓羸弱。

这些仗打的十分艰难。

窗外秋风渐起,我忽然又想起母后最爱的诗句。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但若是连种子都坏掉了呢?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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