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下葬后一连好几天,林方梨都没再出现过。
贺知瑶入职了陆氏公司,当上了陆星言的首席秘书。
完完全全接管了陆星言的衣食起居。
他和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办公室的休息间厮混。
这种没人再管着他的松弛感。
让本该感到舒适的陆星言,竟有一丝不敢相信。
剧烈放纵后,心底里竟蔓延出无端的空虚。
他拿开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下床将地上的丝袜拾捡起,丢回到了床上。
心下莫名烦躁起来。
陆星言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眼睛看向落地窗外,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直到烟头烫在了他的指尖上。
他这才蹙眉回过了神。
他没去管手指尖上传来的疼痛,反而起身拿起电话。
手指随意划了两下。
发现自己没存林方梨的手机号后,竟也毫不慌张。
他点开短信,想也不想地输上了号码。
当最后一个数字被他按下时。
陆星言忽然有些恍惚。
他连贺知瑶的手机号都没背下,但将林方梨的手机号背得滚瓜烂熟。
心底那股不安躁动愈加明显。
可随即,他讥诮笑道。
“毕竟七年,记得也在所难免。”
可当他要发些什么的时候,他却又怔住了。
他该发些什么?
陆老太太毕竟是他奶奶,又不是林方梨的奶奶。
即便她就是没良心不来看她。
他又能说她什么?
他越想越愤怒,好像怎么也压不下这股邪火。
对了,离婚!
她还没和他办理离婚协议。
刚这么想,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敲响。
“进!”
是陆家的首席律师。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冲着站在昏暗中的男人开了口。
“陆总,这是您和林小姐的离婚证件。”
“什么?!”
陆星言瞬间变了脸色。
程律师以为他没听清,又复述解释一遍。
却还没等他说完,就见陆星言大步迈过,朝他走了过来。
他一把夺下程律师手上的离婚证,反复查验。
直到确认那上面的名字就是他和林方梨时。
手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可他却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这点变化。
“这是什么时候办理的?
我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这是老夫人还在世的时候,交给我全权代办的,怎么陆总您不知道吗?”
陆星言眸色幽深。
他想起了林方梨上次说的话。
原来她不是在和他开玩笑,而是真的要和他离婚。
可是林方梨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就答应了离婚呢?
从前七年,他撵她,赶她,甚至是骂她。
她依旧是死皮赖脸地待在自己身边。
每次和她吵完架,他都会回到自己的书房。
没过多久,林方梨就会带着梨水敲开他书房的门。
“跟我吵的时候劲儿那么大,你也不嫌口渴!”
她始终垂着眸,一边将梨水摆放在他书桌边上,一边端来些才切好的水果。
她虽不曾抬起过头,可陆星言就是知道。
林方梨肯定是才躲在屋子里大哭过。
那染红的眼角,无一不是在向他控诉。
他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即便他没办法做到像是爱贺知瑶一样爱她。
却也该对着自己的妻子,说一些好话。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
“没事你就出去吧,别再进来打扰我。”
心忽然抽痛了一下。
仿佛有些重要地东西,正在一点点地消失,当他晃过来神想要用力抓住的时候。
却发现,自己连那感觉是什么都不知道。
陆星言抿了抿唇,咽下喉中一丝酸涩。
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
“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程律师有些哑然。
“陆总您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林小姐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