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但他们的意思和这个一样。现在他们就在会客室等着。”程念回答。
“行,我清楚了。”宋禧将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我这就来。”
程念没见过这种场面,瞧着两位咄咄逼人的部门人员,说:“宋总,他们很着急……”
“告诉他们,就说是我宋禧的原话。要么等,要么马上离开我的公司。”宋禧干脆利落说完,挂了电话。
她离开浴缸,到淋浴间冲澡。动作不算急切,跟平时一般速度。
下楼时,佣人已经准备好点心和咖啡,她慢条斯理地坐下来,吃得七八分饱才出门。
商时序这两日出差了,不在京城,有人来晨兴只能找宋禧。
宋禧到公司一看,两位身穿便服的男子正坐在会客室等她,程念则精神紧绷地坐在她工位上,严阵以待。
瞧见宋禧,程念连忙站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抓到救命稻草的欣喜:“宋总。”
那两位便服男子愣了一下,对视一眼,随即望向宋禧。
他们意外晨兴生物的总裁竟然是这么年轻的女子,她气度不凡,不疾不徐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位,请。”
程念接过宋禧的包包,听见宋总简要示意:“咖啡。”
给客人准备咖啡。
进了办公室,宋禧没急着询问两位便服男子的来意,先请他们坐下,走到窗前将竹帘拉上,寒暄几句后坐回办公椅。
程念手脚麻利,咖啡很快便端进来了。空气中弥漫着热气和咖啡豆的香味,宋禧才开口询问。
便服男子立刻出示身份证明,并告知来意,说是收到匿名举报,晨兴生物在私下研制违规药品,需要停业彻查。
“希望宋总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他们面对程念还敢气焰嚣张,此刻看着宋禧不由得放缓了态度。
宋禧低眸瞧了瞧摆在桌面的工作证,证件不假,这二位确实是药品监督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
她掀睫,继续问:“匿名举报的人有证据吗?”
“我们现在就是来找证据的!”其中一位便服男子顿时愠怒,瞪大了眼睛。
“一、匿名举报没有半点儿的证据可以证明晨兴在研制生产违规药品;二、两位来到这里没有任何公文函件,单凭口头便想要求我们停业整顿。”
宋禧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表情都没变一下:“恕我不能配合你们。”
“宋总?!”两位男子严肃的脸色立马变了。
“你们进公司应该碰见了不少员工,无论是刚毕业入职的新员工,还是工作多年的老员工,都靠着这份工作来养家糊口。贵部门没有一点证据便大张旗鼓地来这里勒令我们停业整顿,就算我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底下的员工考虑。”宋禧语调不紧不慢,直视他们的目光,“二位说,是吧?”
“要是有确凿的证据,你以为来的人会只有两个吗?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趁早交代,说不定我们会看在你主动交代的份上,从轻发落。”
“交代什么。”宋禧道,“没有的事情,请问二位想要我怎么交代呢?”
三人在办公室对峙半晌,程念守在门口的工位上,分外忐忑不安。
忽然,门从里面打开。只见那两位便服男子脸红脖子粗的,显然被气得不行。
他们盯着神色自若的宋禧放话:“宋总,我们还会再来的,你等着!”
“期待下次见面。”宋禧眼角眉梢浮起笑意,提高了点音量,“程念,送客。”
程念松了口气,送他们离开,见他们恼得厉害,回来时又皱起眉头。
“宋总,他们会不会像李经理一样再来找麻烦?”
“他们属于药品监督管理局,得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不能坏了规矩。”宋禧端坐在办公桌前,手持钢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将签好的文件递给程念,对方神色异样。
“李经理又去骚扰你了?”
程念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起上次因为我,害宋总陷入了危险,觉得挺对不起您的。”
宋总不仅帮了她,还给了她一份工作,她却牵连宋总……
“李经理的事情和你无关,全是他咎由自取。”宋禧耐心地说,“人渣不是因为遇到我们才变成人渣,没必要找自己的问题。”
程念心头一动,抬头瞄向宋禧。
宋禧走到玻璃窗前,俯视下面,阳光洒在她精致的面孔上,乌黑头发跳跃闪着细碎的光影,尤为惊艳夺目。
“瞧见没,学着点儿。”宋禧指着下面步履匆匆的两位男子,玩笑道,“从艺术的角度来讲,你就算飞去伦敦西区,也很难看到这么空洞的拙劣表演。”
程念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脑细胞都死了好多个,总裁却还有心思逗趣儿。
她犹豫须臾,最终决定直接开口:“宋总,我可以问一下,您为什么选我吗?”
有很多人想当宋禧的助理或秘书,那些人无论是学历还是履历,都远胜过程念。她挺疑惑宋禧选她的原因。
“敏锐察觉到李经理的骚扰意图,懂得留下证据自保。”宋禧心情舒畅,徐徐回答,“有可塑性。”
比起其他已成型的员工,宋禧更愿意培养贴合自己要求的心腹。程念学习能力强,任职几个月进步迅速,不过仍然有许多地方需要继续学习。
宋禧说:“五月的医药峰会在沪市举办,届时你随同我一起参加。”
“好的,我知道了!”程念感激又充满动力。
宋禧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忙自己工作了。
思忖几秒钟,宋禧给商时序打了个电话,告知今日药品监督部门来公司的事情。
举报绝非空穴来风。两人达成一致,比起找匿名举报人,现在当务之急是核查公司的药品。
忙碌一日,结束工作。宋禧让程念开她那辆保时捷回去,她则乘坐家里司机的车回四合院。
夜幕降临,天际泼墨般漆黑,宋禧边思考边走在后院的花园中。
初春的料峭寒意浸入皮肤,霎时冰冷,她打了个哆嗦。
“怎么穿这么少?”身后传来赵砚森的声音。